第92章 要你可憐我?
她轉頭就走,季平舟啞了聲音命令,“回來。”
就算是現在這種關係,他也敢想命令就命令,完全不在乎禾箏會不會聽話,一伸手就扯住了她的手腕,將半個身子的力氣都壓在她身上,像是依靠著她在行走。
禾箏不舒服地動了動手。
想罵他。
可看到他臉頰失色,額頭冒冷汗的時候便不忍心了,卻又覺得,他就是成心跑到自己麵前裝可憐的。
終於走出了影廳。
禾箏在一樓大堂的售票區域將季平舟放下,他已經有點暈乎乎神誌不清了,情況有些嚴重。
等買了水和吃的回來,他已經完全沒了意識,正坐在角落裏打盹。
禾箏拍拍他的肩,將含糖的飲料就著吸管遞到他唇邊,算不上客氣的,“喝吧,喝了好點,我打電話讓裴簡進來。”
季平舟掀了下眼睫,沒張口。
“這是什麽,我不喝這種東西。”
“那吃這個。”禾箏知道他是什麽嬌貴脾氣,不是好東西絕不入口,慣的沒邊兒,她也控製不住。
幾輩人合起夥來寵出來這麽個東西,她哪裏有那個神通,能一下把他矯正過來。
撕開巧克力袋的包裝。
禾箏掰了一小塊遞到季平舟嘴邊,他實在難受,不吃恐怕連路都走不成,這才勉為其難張了口,用後槽牙細細地咀嚼著。
終於吞了下去,他卻輕皺著眉頭,“好甜,好難吃。”
禾箏頓住手,懶得搭他的茬,“快吃,吃完回去。”
“我還沒聽裏麵演的什麽呢。”
“已經演完了。”
“我沒聽,把他們叫回來再演一遍。”
旁邊有路過的人,聽見季平舟這話,回頭看他,眼神帶著笑,又像是看病人,禾箏都覺得丟臉,壓低了氣聲,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
“你吃你的好嗎?別再亂說話了,你聽了就睡覺,還聽什麽?”
這話帶著諷。
好像她也能在自己的領域壓他一頭了似的。
季平舟卻氣定神閑,好像整個偌大的演奏廳裏每個人都是他家買來唱戲的戲子,公子什麽時候高興了,戲台搭起來,管他們怎樣,他要聽,別人就要唱。
他小時候跟著外公,偶爾便會去聽戲,台上唱,台下聽,那時他就沒什麽音樂細胞,更別提這些,倒真像催眠曲。
吞咽下一口甜膩膩的巧克力,季平舟看著禾箏,眼中仿佛有千山萬水,“我以前也聽過,你看不起誰?”
禾箏笑著,“誰敢看不起你。”
他補充了些糖分,也知道回嘴了,“以前有個女朋友,也喜歡聽這些,我經常陪她。”
禾箏沒再說話,慢悠悠站起來,語氣很淡,“好些了嗎?
能自己走路了,我先回去了。”
她往前走。
他在後麵跟著。
出來了才發現外麵下著雪,兩個人都沒有帶雨傘,在人群裏算得上狼狽。
禾箏打著裴簡的電話讓他來接季平舟。
裴簡卻開始掉鏈子。
怎麽打都不接電話。
她回過頭,“你給裴簡打電話,讓他來接你,我走了。”
“上哪兒?”季平舟壓根沒動,“怎麽說我們離婚證還沒領,你就這樣把你丈夫丟在這兒?”
不知道他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禾箏皺了下眉,也不搭理他,直接踩進雪坑裏,腳步聲很亂,但她知道季平舟大概在跟著自己,他進去的匆忙,沒帶手套和圍巾,脖頸暴露在風雪裏,冷的發紅。
在後絮絮叨叨的,“你聖誕節會回去?”
他來就是問這個的,禾箏點頭,“我有的選嗎?”
雪裏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踩上去,形成坑。
路燈下滿是飛絮似的雪花,毛絨絨的飄下來,又很快成了水汽,一周都飄散著寒冷的潮濕感。
季平舟從後跟上去,立在禾箏小小的身影旁邊,手悄悄地拿了出去,撈住她的手,還帶著毛絨手套,很暖和,觸到掌心的溫度都是熱的的。
感知到他冰涼的手,禾箏怔了下,想推出去,卻被他緊緊攥著,“冷。”
她呼了口氣,麵前的白霧遮擋視線。
趁著這個還算和諧的氛圍,她軟著聲,很小心地詢問,“季平舟,季舒說她把我的墜子摔了,你扔了嗎?”
季平舟眼神飄了下,“碎了,肯定扔了。”
就算早早的知道了答案,可聽到了,還是難免傷心。
“碎片也扔了?”
“不然呢?”他平淡著,“留著當傳家寶嗎?”
禾箏沒再吭聲,卻將手掙脫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