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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給我帶綠帽子的女人

  雪花紛飛的凜冽夜晚,萬燈齊放,尤其是繁華路段,璀璨的車河能將人都淹沒其中,禾箏心如死灰,身子裹在那件男士大衣裏,縮成微小的一團,扭臉看著窗外。


  這樣熱鬧的街道,偌大的燕京城,她竟然一次都沒有和季平舟來走走。


  也許是想打破這片死寂。


  季平舟伸手將廣播打開,女主播清麗的嗓音播報著今晚的天氣,初雪,還夾雜著雨,禾箏聽得心裏更亂,眨了眨眼,不知滋味地問:“如果當初我沒有騙你,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似乎不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季平舟口吻微頓著答,“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


  禾箏卻固執極了,“如果不是我跟你姐姐的血型匹配,我們是不是早就分開了?”


  “不然你以為?”


  一個敢費盡心思騙他的女人。


  如果不是為了家裏人。


  他哪裏會將她留在身邊。


  他可是季平舟,從小錦衣玉食,順風順水的人,哪裏會容得生命裏有汙點,可禾箏的出現,的的確確成了祛除不掉的瑕疵。


  冷熱交融。


  禾箏低頭看著身上大衣的袖口,光影變化,有什麽東西滴下去打濕了衣料子,“季平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明白什麽了?”


  她揉了揉眼睛正要說話,季平舟卻煩躁地關了廣播,除卻道路上的引擎與鳴笛聲,她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平緩,沒有一點溫度,卻又燒灼的很。


  “明白我為什麽留你在身邊了?”他慢慢自嘲,“要不是為了你那點利用價值,你以為我會留一個給我帶綠帽子的女人在身邊,方禾箏,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吧?”


  禾箏覺得心都被撕開,“我沒有。”


  “那以後就不要問這種廢話,我聽了惡心。”


  終於她低下頭,用衣服將自己裹的更緊,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車沿著主路行駛。


  走走停停。


  到達方家時雪和雨都停了,夜晚被寒氣衝刷過,下車那瞬間禾箏連站都沒站穩,貧血導致她眼前發黑,虛汗冒在背上。


  還未入門。


  就瞧見方家院外那扇白色柵欄門外紮堆站著些人,燈光環繞間,有方陸北,還有兩個安保人員,以及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


  禾箏努力站穩,下意識伸手想要扶車,卻搭上了季平舟的手。


  一下子像燙到了燒紅的鐵片子,她要將手縮回,季平舟卻攥緊了,冷淡地直視著前方,“看看,娶了你有多麻煩,你家這些破事,什麽時候能了得盡?”


  禾箏試圖蜷縮手指,聲音散漫,“你回去吧,不勞駕您了。”


  他卻像是沒聽見她的


  話。


  相互牽著手,徑直往爭吵的人群裏去。


  走近一些。


  陌生女人尖銳且悲痛的哭聲便揚了出來,刺耳泛濫,她看看周圍一圈漠視的人,又看看沉著眉的方陸北,忽然捂住臉。


  邊哭邊說,“是你說要對我負責的,是你親口說的啊……”


  許是覺得丟人。


  方陸北對身旁兩個安保使了使眼色,他們慢步走上去要擒住正在哭泣的女人,伴隨著的,還有方陸北嗤笑著的警告。


  “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我說要給你買城堡你也信?”


  停住腳。


  禾箏和季平舟站在附近,一步不想再往前走。


  風瑟瑟的。


  她身子單薄,本就撐不了多久,這會臉白到透明,看一眼就叫人心悸,抿了抿唇,進退兩難地看著這場鬧劇持續發酵。


  安保人員在女人防備意識瓦解時衝上去扣住她的手,本想拖走便罷,可她卻嚎啕大哭著揮舞雙手,纖細的指甲往身旁的人臉上抓去。


  方陸北看了煩躁,轉身就想走,卻被女人一把拽住。


  他也是氣極了,麵紅耳赤地甩開那雙黏糊糊的手,地麵還是冰涼的,剛落過雪和雨,透著刺骨的寒意。


  女人被甩到地上。


  臉頰和手心都擦破了皮。


  方陸北的麵孔有些難看了,他愛玩,一顆浪子心壓根守不住,卻沒遇到過不識趣的女人,這麽多年,一直都處理的幹幹淨淨。


  這次卻觸了眉頭。


  他拔腿想跑,女人卻先反應過來,不顧淌著血絲的手拽住他的褲腿,揚起淚水布滿的臉,啜泣哽咽,“你不能走……我已經有你的孩子了,你不能不管我。”


  仿若一道晴天霹靂從天而降。


  就著森森寒夜,禾箏的瞳孔布滿霧氣,看到了方陸北氣憤到幾近扭曲的臉,她大約是猜到了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於是沒敢猶豫,忽然鬆開季平舟的手,像一支脫了弦的箭衝過去。


  方陸北收攏了手腳上的動作,定定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禾箏,她像是雪夜裏一株蒼勁的小樹,挺拔而立。


  “你怎麽回來了?”他顧不上她,“快滾進去。”


  禾箏卻隻是看了他一眼,飽含深意的一眼,繼而拿下自己身上的大衣蓋在狼狽的女人身上,扶著她站起來,還溫柔地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方陸北氣的恨不得扇她,“方禾箏,今天你敢多管閑事試試?”


  “你要是不要臉,大可以在這裏把人打死。”


  反正他們這群豪門的紈絝子弟就從沒將人心當回事。


  在燕京這麽多年。


  禾箏早將他們看的明白,她不再去管暴怒的方陸北,反而小心嗬護著陌生的女人,輕聲細


  語地說:“夜裏涼,先顧著身體要緊,有什麽事,可以慢慢說。”


  女人用無辜又膽怯的眼神看她。


  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於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頭。


  場麵剛有所緩和。


  方陸北卻一手拽住禾箏的領子要把她拖進去,還沒能有大動作,季平舟已經握住他的手腕,眼神黯淡,像在提醒他什麽。


  漸漸的。


  怒火被澆熄。


  季平舟扯著方陸北站到一邊兒去,緊靠在院外的護欄,上麵沾染著點霜氣,皮膚觸上去,冷的駭人,兩人不言不語,同時凝望著禾箏。


  她貼心將衣服給女人攏緊了,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離得太遠。


  他們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隻看到她的嘴巴在動,幅度很小,象牙白似的皮膚散發著美好的光澤,一點一點將女人濕透的頭發撥到耳後,周身仿佛散發著金黃色的聖光般高潔。


  女人的情緒逐漸被安撫下來,聽著她的話,竟然開始點頭。


  那場麵看的方陸北渾身起雞皮疙瘩,又覺得滑稽,隨手掏出火機和煙要抽,點火時又止住,撚了撚手指頭,“不好意思,忘了你在。”


  季平舟默不作聲。


  遙遙望著禾箏。


  她還在安慰女人,由口頭變成了肢體,沒多久就將她抱到了懷裏。


  方陸北扶著護欄,透著點鄙夷說:“看她,最會這一套。”


  季平舟若有所思的,“當初不就用這一套把我給騙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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