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就踹了他
進去到出來禾箏隻花了不到十分鍾,一件衣服都沒換,身邊卻多了個妖媚型的女人,挽著她的手,側耳說了些什麽,忽然輕笑起來。
“箏兒?”
賀雲醒推動眼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禾箏想解釋,卻不知怎麽開口。
倒是薑臻先來了勁,表情微變,鬼鬼祟祟地趴在禾箏耳邊問:“你終於受不了季先生,出來找小白臉了?”
天。
禾箏快吐血了,“這是我小叔叔,剛回國,別胡說。”
本想介紹的。
薑臻卻先一步伸出手,張揚地向賀雲醒介紹自己,“你好,我是禾箏的好朋友,薑臻。”
看在禾箏的麵子上。
賀雲醒才將手握了上去,又很快抽離,冷冷靜靜地問:“不試衣服了?”
“不了,”禾箏有些抱歉,沉默了一下,“我跟薑臻吃個飯。”
這段時間是屬於賀雲醒的。
半路卻被截了胡。
他皮笑肉不笑的,“先把衣服試了再去,不差這點時間,你說呢,薑小姐?”
不悅的情緒都壓在了“薑小姐”三個字上。
沒由來的壓迫感很強。
薑臻後知後覺,在男人頗有意味的眼神裏連忙換了態度,結巴了一聲,“好……好啊,我也不差這點時間,讓禾箏先去把衣服試了吧。”
試衣間一欄寬闊。
頂部安裝著冷白色的燈管,將整條長廊照耀的光明璀璨。
隔間的門關上了。
秦臻拿著一顆蘋果,百無聊賴地倚著門,八卦又好奇,“禾箏,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跟別的男人單獨出來呢。”
“別胡說,就是長輩。”
“我怎麽沒有那麽年輕的長輩?”她輕歎,“有這樣的叔叔,你怎麽還能死心塌地的跟季先生在一起?”
從相識開始。
禾箏忍氣吞聲,溫婉善良,這樣的標簽是打在她身上的,薑臻隻跟過季平舟一個多月,很短暫的時間,卻將他了解了個透徹。
透徹的知道。
他對禾箏,並非外界傳的那麽無情。
薑臻咬了口蘋果,敲著門,“禾箏,你知道嗎?就前幾天在這兒,我碰見了趙棠秋。”
“怎麽了?她又欺負你了?”
“她敢!”
趙棠秋,最近新晉的小花旦之一,勢頭正旺。
試衣間寬敞,燈打的也好,禾箏不適應讓別人貼身伺候,便一個人換了衣服,小心將身側的拉鏈提上去,一套衣服才穿上身。
她緩了口氣,卻仍然覺得悶,“那是怎麽了?”
“她非要搶我看中的東西!”薑臻氣的磨著牙,毫無女明星的形象,“而且這還不是最可氣的,最氣的是,她竟然說現在給她撐腰
的人是季先生!”
門外的聲音悶悶傳進來。
實則是清亮的。
悶的是禾箏,明晃晃的燈光在眼下閃爍,她有一瞬間的恍惚,話也忘記了接,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是薑臻敲了下門,很遲鈍地問:“禾箏,你沒事吧?”
“沒事。”她話音帶笑,落落大方。
薑臻抿抿唇,將唇上的酸澀舔掉,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正猶豫間。
試衣間的門從裏拉開,光暈落在禾箏略顯寡淡的臉龐上,她勝在肌膚似雪,小臉晶瑩剔透的,分明嫁給了季平舟三年,神韻仍然精致青澀。
薑臻是在娛樂圈生存的人。
見過的美人數不勝數,卻沒有一個有禾箏這樣的清透幹淨的臉,她咽下一口沒有嚼碎的蘋果,嗓子都被卡的疼了下。
卻還是要說:“禾箏,我真不知道季先生看上趙棠秋哪兒了,她要是站在你身邊,給你提鞋都不配。”
說完。
還搖頭直歎,“果然,家花還不如外麵澆了糞的野花香。”
“你又在胡說了。”雖然被誇了,可禾箏神色仍然黯淡,說出口的話更像是在揶揄自己,“他不讓我給人家提鞋我都要謝天謝地了。”
薑臻忍不住抱不平,“那你怎麽不踹了他?”
雖是脫口而出。
卻是她這麽久以來的心聲。
禾箏稍理了下頭發,淡然輕笑,情緒不重。
“我一直覺得你不愛季先生,”薑臻是個一根筋的人,沒有心機,有話直說,“既然沒感情,何必委屈自己。”
她還是不作聲。
知道她不想深聊。
薑臻這才閉了嘴,手機在包裏輕微震動著,她瞥了眼,訕訕跟禾箏道歉,“我這邊要開工了,咱們下次吃飯,說好了啊。”
“好。”禾箏目送她離開。
回到試衣間。
沒有緩衝。
手機瞬時響起,在這一方狹窄的小天地中漾起回音,禾箏看了眼來電顯示——季平舟,掛掉,沒有猶疑。
要解開拉鏈時手機又再度響起。
衣服設計複雜,像穿了一件工藝品在身上,頸部的盤扣更是勒著禾箏的脖子,她幾度喘不過氣來,接過電話,沉悶加重。
季平舟清潤的嗓音通過電子設備過渡而來,聽上去無情又染著不愉。
“你和賀雲醒單獨出去了?”
不難猜。
禾箏知道一定是薑臻打的小報告,“不可以嗎?季先生?”
“你覺得呢?”
他質問的口氣太過理直氣壯,仿佛一雙無形的手,勒住了禾箏的脖子,“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問題大了,”他冷笑,“你是我的妻子,跟別的男人出去還不覺得有
問題?”
“他是我叔叔。”
“那也不行。”
禾箏不明白季平舟又在發什麽瘋,氣急了就想掛斷電話,他卻仿佛未卜先知,話語搶先渡了過來,“一天沒離婚,你就一天是我的人,得聽我的。”
氧氣實在有限了。
禾箏眼前發黑,視線搖晃,朦朦朧朧想起了薑臻的那番話,“季先生在外麵小情人一大把,還不允許我跟自己的叔叔單獨出來?什麽道理?”
季平舟站起身,順手將白大褂扔在了椅背上。
玻璃窗上印著他清俊的眉眼,那雙眸子裏卻是滿是冷峻,“我找誰當情人,你都能寬容大度的將她們當成姐妹,我一直以為你不知道她們是我的情人呢,原來你還在意啊?”
窗外氤氳的霜氣覆蓋著城市的白晝風景。
手機抵在耳邊,是持久的死寂。
季平舟沒聽到方禾箏的回答,便語氣很淡地催促了聲:“說話。”
可回複他的卻不是禾箏的聲音。
而是一陣劈裏啪啦,物品掉落破碎的尖銳響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