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把他的後宮整頓好
和季平舟同床共枕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那麽遙遠的事情。
在季家。
他從來都是晚歸,背對著禾箏入睡,等她醒來,他人已經走了,這段婚姻,跟喪偶沒什麽區別。
被褥已經冷了。
盡管暖氣開放著,禾箏躺下去的時候還是打了個冷顫,隔著衣服,很快有材質特殊的襯衫麵料擦過,季平舟在另一邊躺下了。
本以為這樣就夠了。
禾箏剛閉眼,他卻從後貼上來,雙臂箍住了她的腰,要將人往懷裏帶。
冰涼的肢體像冷血動物的軟肢,觸碰上來的瞬間,她炸毛般地坐起,瞪圓了眼睛,“你幹什麽?!”
“躺下,不想再挨一巴掌就給我躺下。”
他那麽躺著,坦然從容,聲音沉穩有力,滲透著灼人的力量,那話就已經一巴掌,無形的落在禾箏臉上,“我不睡床了。”
情願睡地上,也不要跟他一起睡。
禾箏抱著枕頭要走,胳膊卻被季平舟握住往身邊拉扯,淩亂的床褥纏繞著她。
她無法呼吸,揮舞著手無力地反抗著,也不知道打到了什麽。
是空氣。
還是季平舟。
冷靜下來是因為他捂住了她的嘴巴,讓她的喊叫無處宣泄,清俊卻殘忍的麵龐近在咫尺,氣息也是,“方禾箏,要我提醒你嗎?我們現在還沒離婚,我跟你睡一間房又怎麽樣,就算我現在對你做點什麽,你覺得在外人看來會是無理的要求嗎?”
“你外麵有那麽多女人,家裏的應該早就不香了吧?”
她要反擊。
要以同樣陰陽怪氣的話反擊回去。
溫和的光明攏著季平舟的臉部輪廓,他扳著禾箏的臉朝向自己,這樣一來,距離就變的親密,他眉心的褶皺漸漸散開。
“你吃醋?”
“我吃什麽醋?”禾箏將下巴從他的手裏拿出去,不躲不閃,眼裏那層模糊的光亮起來,“我是應該吃臻妹妹的醋,還是應該吃那個二十歲女學生的醋?”
這都是季平舟長期的婚外情對象。
他就親耳聽裴簡說過,禾箏在專櫃遇到過薑臻,那個十八線開外的小明星,她看中一款寶石項鏈,可那是季平舟先前預定給禾箏的。
可她大方,懂事。
知道那段時間薑臻受寵,便和和美美的把季平舟送給她的寶石項鏈轉送給了人家。
還親手給她帶上,誠心誠意地誇獎,“臻妹妹真漂亮,這顏色襯得你皮膚特別白。”
後來薑臻因為那條寶石項鏈被季平舟厭棄,他又找了個幹幹淨淨的女學生,學醫的,算是他的學妹。
禾箏見過她,卻不記得名字。
隻記得那是個體弱多病的妹妹,見到她就畏畏縮
縮,躲在季平舟身後,回去就大病了一場,為此季平舟來怪她,怪她煞氣重。
為了表示歉意,禾箏托人從國外帶了幾萬塊的補品給學妹寄去,刷的都是季平舟的卡。
連季舒都說。
禾箏是真心想把季平舟的後宮整頓好。
對他外麵那些女人,姐姐妹妹叫的親熱極了。
樁樁件件都是在打季平舟的臉。
他捂住禾箏的嘴,擁著她的肩膀將她籠統地抱在懷裏,聲嗓散漫,“方禾箏,你都不知道自己喋喋不休的時候有多討厭,所以,把嘴閉上。”
手指被她用齒尖啃了下。
疼的季平舟鬆開手。
“你也不知道自己自私狹隘的樣子有多討厭。”
不想再多看見他的臉一秒。
禾箏忙用被角捂住自己的腦袋,身子慢慢向下褪,試圖從季平舟懷裏逃脫,她亂蹭著,臉頰好幾次碰到他。
心跟著身體一起癢了。
季平舟在燥熱的被褥裏找到禾箏的腦袋,摁了摁,聲音暗啞,“你幹什麽,我不需要這樣的討好方式。”
“放手!”禾箏氣的呲牙咧嘴,手腳並用才掀開被子,“我是要睡到那頭去,誰要討好你了。”
他們的吵鬧聲到很晚才熄滅。
天透著薄霧,堪堪亮起時禾箏吵累了,隨便尋了個角落的位置便睡了過去。
他們沒醒。
也沒人敢去叫。
一覺到中午。
禾箏被門外的腳步聲吵醒,隨著還有明姨柔和憐惜的喊聲:“箏兒,醒了嗎?樓下來了客人,太太讓你穿好衣服去見見。”
穿透雲層的晨曦降落在房間裏。
禾箏睜開困乏的眼睛,想應聲,卻被一動不動凝視著她的季平舟嚇的險些背過氣去。
抽了口氣,她才有了反應,“來了。”
明姨笑了下,“快點哦。”
“好,這就來。”
聽到她走了。
禾箏才伸出手,隔擋在季平舟中間,拉出一條空隙,“你該不會一整夜沒睡一直看著我吧?”
季平舟眨眼,清澈柔和,一本正經地說:“方禾箏,你睡覺的樣子好醜。”
可笑。
“我們是第一次在一起睡覺嗎?”
“不是。”
“你第一次知道我醜嗎?”
“不是。”
禾箏忍住了衝他翻白眼的衝動,一翻身就從床上滾了下去,在衣櫃裏翻找衣服,這裏的都是方陸北前陣子從和風苑給她帶回來的行李。
舊衣服,不算體麵。
“來客人了,你還不走?”
她拿著一條純白色的裙子在身前比劃。
季平舟坐起來,淡然地係上鈕扣,瞥她一眼,“真難看。”
穿上像顆奶糖
似的。
禾箏歪嘴衝他笑笑,“那我就穿。”
樓下小廳熱熱鬧鬧。
一群嬸嬸正圍著一個人熱絡地聊著天,七嘴八舌,混雜的聲音交織成網,合在一起了,卻一句都聽不清楚。
明姨在邊兒上等了禾箏很久。
見她下來,忙靠過去,迫不及待要說話,卻還是先跟季平舟打了聲招呼,“小姑爺。”
還沒離婚。
她是得這樣叫。
“誰來了?”
禾箏扶著樓梯,踮著腳迫切地往裏看,還是看不到人堆裏麵去,季平舟就站在她身後,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又多出一個台階的高度。
輕掃。
便能望見人群裏被簇擁著的男人。
他西裝革履,帶著眼鏡,斯文儒雅,談笑風生間眼底卻滿是商人的精明。
明姨正要答話,季平舟卻淡笑,似嘲似諷,“方禾箏,你的靠山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