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沒打她
女人的確是陰晴不定的生物。
起碼在季平舟看來是這樣。
前一分鍾她還窩在他懷裏哭著求饒,這一刻,她竟然摔碎了桌案上的玻璃藥瓶,拿起碎片就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呼吸凝滯了。
血滴破碎在地板上,禾箏站的很穩,毫不留情地在季平舟麵前摧殘自己。
方陸北從沒有來商園來的這麽勤快過。
因為方禾箏破例了。
烏雲籠罩在上空,陰霾降臨在季平舟臉上,他聽見腳步聲進來,眉眼不抬,隻看到身旁哭哭啼啼的身影快速起身,躲到了方陸北身後。
手腕上的紗布是禾箏賣慘的道具,“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裏待下去了。”
方陸北想掐死她,“又怎麽了?”
他看看默不作聲的季平舟,又看看眼睛腫的像兔子的禾箏,孰是孰非,已經有了底。
“他罵我,還打我。”禾箏拽著方陸北,像拽住了救命稻草,勒的他手腕都疼,“今天除非我死,不然說什麽我也要走。”
蕭索的空氣中有一瞬的輕笑搖搖晃晃而來。
聽完她的控訴,季平舟才抬起眸,直麵了禾箏的怨,“到底誰打了誰?”
要不是他忽然抬頭。
方陸北不會發現他臉上以及脖頸上的傷,有牙印,有甲印,還有一條細密到幹涸的血絲生長在下頜線處,完全毀壞了季平舟清秀臉龐。
“舟舟,你臉怎麽了?”
看著就疼。
季平舟淡淡眨眼,眼神落在垂頭自省的禾箏臉上,“問你可憐的妹妹。”
兩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房中萎靡不振的女人身上,她的指甲幾乎要陷進方陸北的皮膚裏,由於緊張,此刻音色是顫的。
“他,他扒我衣服,我不同意,他就打我……我隻能反抗。”字句真誠,含著抽噎的哭腔,禾箏不確定自己的演技是否精明,但她抬起頭,眼眶裏打轉不下的淚水,一定能撼動方陸北,“哥哥,我再在這裏待下去,會死的。”
方陸北最受不了女人流眼淚。
禾箏最了解他的脾性。
這一招,專治他。
他將信將疑,人也嚴肅了不少,大概是因為在禾箏的脖子上找到了指痕,以及她淩亂的衣物,紅腫的唇,都是證據。
“舟舟,她說的是真的嗎?”
季平舟沒的解釋,禾箏剛開始鬧的那會兒,他的確是想用特別的手段製服她,“我沒打她。”
沒打。
但其他的事做了。
方陸北夾在中間,左右權衡之下反握住禾箏的手,將她藏到身後,“這丫頭是我沒管教好,我這就帶回去教訓她,你們也都冷靜冷靜。”
這是要站在禾箏那邊了。
季平舟聽
見她類似於慶幸釋懷的歎息,心情更糟糕,語氣也決絕,“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跟她鬧,她這次如果要走,就別再回來了。”
這是最後通牒了。
方陸北啞然張嘴,還想再周旋一番,禾箏卻不放手,瞳孔紅的要溢出血來,“我要走,我是一定要走的。”
她是絕望的小獸,在痛苦的哀嚎,那樣渴望的眼神,誰都不能做到視而不見。
離開的步伐匆忙。
趕著逃命一般,行走在無人的小徑之中。
禾箏隻穿著一件被扯壞了的睡裙,鵝黃色的,裙擺的碎線頭毛躁的繚繞在腿根的皮膚上,她走的很快,生怕跟不上方陸北。
前麵的男人忽然停下來。
怒氣橫生。
手臂在空中揚起,匯成一個巴掌,眼見就要落在她的臉上,卻在觸碰皮膚時滯凝了一秒。
隨即。
禾箏的額頭被輕輕點了下。
她緊繃的心弦剛放鬆,又聽到方陸北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把你那假惺惺的眼淚收起來,還沒演夠?”
抽了抽鼻息,禾箏將全部眼淚咽了下去,她又伸出手,臉變的極快,“給我煙。”
“幹什麽?”
“慶祝。”燦然笑容生動且具體的流露在她的瞳孔裏,“熬了三年了,終於重獲自由了,不得慶祝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