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瓶頸
對手的正麵已經都在自己這一招的攻擊之下了，可是後麵呢？林小美覺得這一招肯定是可以籠罩對手全身的，若是隻打一麵，那肯定就是自己沒有練對招式。但無論她如何苦思冥想，都不得要領。
沙發上的寧淑人冷眼旁觀，心中的驚駭也是難以言表，這個林小美的武功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又是突飛猛進了，她跟一般的練武者不同，這是呈現指數級上升的啊。不用問是王楓幫她打通了任督二脈啊，哼哼，這幫年輕人，真是了不起的很哪！
她智計百出，聰慧過人，輕功卓絕，但是內力卻很一般，當然這也是相較而言。比如說讓她幫著林小美打通任督二脈，她就做不到。可是王楓卻偏偏做到了，這個小子的內力之高，也就可想而知了。她不知道是王楓他們三個師兄弟一起作為的，還道是王楓一人之力。
見到林小美翻來覆去的使那一招天女散花，總是不得要領，心中忍不住的替她著急，像她這樣胡來，一輩子也學不成這一招的啊。看著林小美此時練功的姿態，還有緊緊抿著的嘴唇，不服輸的那一股勁頭，簡直就跟自己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漸漸的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似乎此時看到的林小美就是當初的自己，忍不住的就給自己指點出聲：“左腳踩震位，右腳踩坤位！”林小美卻忽的愕然停招：“淑人姐姐，你說什麽？”原來她根本不懂得八卦方位，也沒有人教給她嘛。
寧淑人一時語塞：“啊？這個，我沒說什麽啊，哦，我是看電視隨口說話的，你繼續吧。”林小美喘著粗氣走過來，又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什麽電視讓你這麽激動？什麽震位，坤位的，車震嗎？哪有啊，這不是綜藝節目麽？”
她跟寧淑人都是女生，那還有什麽不敢說的？寧淑人倒被她弄的很尷尬，嗔怪道：“你說你小小年紀都胡說些什麽啊？”林小美嬉皮笑臉道：“這哪是胡說？新聞上好多的啊，那天有個人才好笑，我給你看……”寧淑人閉著眼捂著耳朵，表示不聞不問。
她雖然已近五十歲了，但嚴格的說她卻還是一個老姑娘，還從沒有經曆過女人的蛻變。長孫沉屙對她又是垂涎，又是愛慕，但卻真的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王楓師傅和淳於春樹都是君子，也從來沒有對她動手動腳過，那個年代的人，男女關防還是很謹慎的說……
所以有時候林小美開一個小黃腔，倒會把她弄個大紅臉，林小美是生在00後的，對這些新聞上的事情都司空見慣也根本不是很在乎的，再說大家都是女人，聊一聊而已，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不過這一打岔，林小美也忘了再問剛才寧淑人說什麽了。
寧淑人見她不懂，倒也頗覺無奈，練功的人不懂八卦方位還練什麽？自己當初剛剛跟師傅學藝，第一課學的就是四方八卦，師傅為人的確不怎麽樣，但若論武功一道，也是大家。寧淑人的這套摘花手雖然說是自己創製出來，但基本的步伐和心法，卻都還是源自長孫沉屙。
這一招天女散花就是在梅花步的基礎上而來的，梅花是長孫沉屙的象征，他的很多武功都帶有梅花兩個字，以至於後來江湖上有的人就直接稱呼他為長孫墨梅，梅花也漸漸的成了他的標誌，那天長孫春樹在寺門口看到梅花，就知道是他到了。
梅花步是長孫沉屙獨門的輕功步法，走位獨特，一共五步，從震位走到艮位，就是一個梅花五朵的形狀。當初這一招天女散花也隱含著這一朵地上梅花的寓意，所以不會梅花步，這一招是萬萬不成。梅花步法千變萬化，再加上對招式的配合，林小美悟性再高，也悟不到啊。
寧淑人道：“小美，你練的這是什麽功夫呀？看的我眼睛都花了，比比畫畫的幹什麽呢，還有你就不能好好的練啊，扭來扭去的幹什麽，難看死了！”林小美也歎了口氣：“這是摘星手的天女散花，奶奶的太難練了，我練了好幾天都不成，唉……”
寧淑人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原來是嘴巴裏的柚子貌似卡住了，林小美善解人意的幫她輕輕拍背：“哎呀，你說你這麽大人了，吃個水果也能噎著，我去幫你倒杯水來。”寧淑人憋的滿臉通紅，一半是因為噎著了，一半是因為有話說不出給憋的。
人家這個梅花步伐是長孫沉屙這樣的武術大家不知道用了多久才終於成型的，天女散花這一招更是耗費了寧淑人不知道多少的精力，你一個黃毛丫頭幾天學不會竟然還要抱怨？要不要臉啊請問你？
喝了兩口水臉色才漸漸的緩和下來：“小美，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麽要練武功呢？學點什麽彈琴畫畫或者舞蹈什麽的不好麽？練武功對你來說可是沒有什麽用處啊，難道你還想去給人家做女保鏢啊你？”
林小美竟然很鄭重的點點頭：“嗯，等我學好了，我就去白川最大的安保公司應聘，他們說現在很缺女保安呢，薪水很高，待遇很好，不過我想我現在是不成的，哥哥說要想做職業保鏢，我最少還要練三年才行，唉……我可不想一直這樣呆在家裏什麽也不做。”
寧淑人心中歎了口氣，說來說去，竟然還都是為了生活所迫，林小美固然是一個武癡，但卻也覺得這個技藝是可以用來養家糊口的，她小小年紀，此刻正該在學校中讀書，無憂無慮，卻過早的就開始意識到了生活的艱辛，嗯嗯，一技之長，武功也算，小美說的有道理。
不過王楓說的可就沒有道理了，以林小美現在的武功，做一個女保鏢可是綽綽有餘了啊。她學的這可是高深莫測的武功，而且內力也有了一定的境界，可比什麽一般的技擊或者什麽格鬥技能強了幾百倍，更非那些花拳繡腿可比，別說安保公司的保鏢，做教官都夠資格了。
但轉念一想就知道了王楓的意思，他是不想這個小妹妹過早的踏入社會，另外可能也有別的顧慮，因為林小美這樣的其實算是不上不下，武功不錯，但卻並未精深，打一般人當然是綽綽有餘，但若是遇到高手，可能就會大大的糟糕。
她若是不會武功那倒也罷了，人家高手也不會惹她，可她不但會武，而且本事還相當不錯，那就大事不妙，因為對方可能就會對她施以重手，動手的時候，可沒有那麽多的手下留情。而世上的高手，也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林小美學的是什麽醫術，或者舞蹈，音樂之類的，王楓就絕不會橫加幹涉，她愛怎麽出去玩怎麽找工作都沒有問題，可武功就不行。王楓經曆了多少風雨，他算是深有體會，就連武功高強到不可思議的百裏，王楓都一再叮囑他不許輕易出手，何況林小美呢。
寧淑人理解王楓的顧慮，但同時心中也不由的忽然生出一股傲氣，我寧淑人的武功，就算不能橫行天下，但若說橫行一個白川或者整個西北大部分地區，還是不成問題的吧？難道你王楓就這麽看不起我的武功？還是看不起我們女人呢，哼，跟他師傅可不就是一個德性嗎！
所以說女人有時候是不咋講理的，小到林小美，大到寧淑人這種身份，都是如此。何況寧淑人本來就是個傲氣十足的人，她的謙遜溫和，那可都是表象，其實這也是練武之人的通病，若沒有一股傲視天下的霸氣，那還走什麽江湖？
她順手摸了摸林小美的頭發，上麵還是濕濕的，這孩子練功可是從來不會偷懶的說，那是真肯下功夫啊她。心裏愛憐，嘴上卻說：“你瞧你這渾身都濕透了，趕緊去洗個澡去！”林小美乖巧的起身去了，寧淑人卻開始琢磨，怎麽指點這個小屁丫頭一下呢，還不被她發覺？
林小美衝了一個澡，在裏麵很不見外的套了一件寧淑人的浴衣出來，粉妝玉琢，天然秀麗，美的真是不可方物。寧淑人瞧了心裏也不由的感歎，這小丫頭長的還真是美貌動人，不愧小美這個名字，跟自己當年也差不多了吧？她看著林小美，總會想到自己身上去。
幸好師傅長孫沉屙沒有瞧見她，否則隻怕又會動了什麽歪心思，把她收為關門弟子也說不定的，幸好他死了，他這一死可真是救了不少無辜的人呢，尤其是像林小美這樣美貌的女孩子。但想到他對自己的深邃感情，不知道為啥，從他死後，自己就對他忽然恨不起來了。
林小美又湊到了沙發旁邊，坐在沙發下麵的地毯上，把頭靠在寧淑人的胸前，愜意的唉聲歎氣，手裏卻又忍不住的開始比比劃劃。寧淑人道：“喂喂喂，你練功到一邊兒去啊，你這張牙舞爪的擋住我了啊。”
林小美沮喪道：“今天不練了啦，總也領悟不了還練個屁啊，哥哥說練武就是這樣的，有時候會遇到一個瓶頸，怎麽也出不去進不來的，就這麽卡住了。他說有的人可能會用一年或者三年的時間突破出去，有的人一輩子就這樣憋在這裏啦！”
寧淑人道：“那你就幹脆不要練武了嘛，改學別的不就完了？我會一點畫畫，也會一點音樂，舞蹈嘛，我瞧你小時候有過舞蹈的弟子，也可以教你一點，不過不是什麽芭蕾和現代舞，而是傳統的舞蹈你學不學？”
林小美雖然都很感興趣，但是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哥哥也這麽說，真是好奇怪啊淑人姐姐，我的武功本來就是哥哥教的，可是現在我怎麽感覺他好像對我練功很不在乎的樣子呢？就跟你一樣，總是勸我學別的……”說著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因為想不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