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阿秋,你在哪兒
陸秋禾“呸”了一聲,又悄悄回去了。她躺在床上,想著現在的處境。
她的傷口已經被整齊的包好,應該是被仔細處理過了,隻是她嗓發苦,渾身無力,在結合門外兩兄弟的話,她明顯是被灌了藥。陸秋禾又罵了一聲,但她最驚訝的還是今天已經是初三了,她應該是在大年三十被捉來的,她竟然在這裏呆了三天了。不知道顧相安他們有沒有在繼續找她。
陸秋禾在心裏暗暗祈禱,她可幹不過這麽多的麵具人啊,若沒有援兵,那她豈不是就栽在這裏了。兄弟啊,丞相啊,姐妹啊你們可要時刻記得你們有個可愛的朋友正在遠方受苦啊!
她打量著屋內的布置,這是一間普通的房間,看著還有些貧窮,屋內布置很簡單,兩個窗戶各開一方,窗上護欄很密,目測連一隻老鼠都鑽不進來。
陸秋禾檢查自己的手腕,還好,她的珠串還在。
陸秋禾把一顆珠子捏成兩半,從手上取下來。她取掉上麵特製的外殼,把藥丸溶在水中,一口喝下。這時身體才有所緩解,力氣也在一點點恢複。她知道她的解藥效能有限,最多也隻能恢複三成的體力。
眼下隻能智取,不能硬拚,首先要搞明白他們到底要把自己帶到哪裏。
再說顧相安這邊
首先是小蝶與秦安逸兩人慢慢向丞相府走去,本以為他們隻是衝著陸秋禾來的,而且他們明顯已經走了,但沒想還有一波人。
二人走在街上,秦安逸突然說話:“小巫婆,為什麽有人在這麽熱鬧的時候穿得這麽黑啊,還把臉蒙上了,是因為他們長得太醜,不能讓人看見嗎?”
小蝶聞言,突然就停住了,然後又慢慢向前走著,隻是全身都繃緊了。她小聲問道:“安逸,你在哪裏看見的,看見了幾個人?”小蝶說罷就後悔了,她怕秦安逸直接指著黑衣人去數到底有幾個人。好在這次秦安逸沒有犯傻,也跟著她的步伐慢慢走著,“就在我們身後啊,距離我們有四個你那麽遠,有十幾個人呢,他們手裏還拿著刀呢。”
小蝶聽著秦安逸的話,剛反應過來,就驚恐的大叫道:“傻子!快跑啊!”小蝶也不顧得自己腳上的疼痛了,拉著秦安逸就向丞相府跑。
就在他們剛要跑時,一柄亮刀就向他們砍了過來。小蝶鬼叫著躲開,“秦安逸,老娘就要指望你了,你的功夫可不能白練啊。”
秦安逸也鬼叫躲開:“小巫婆,你在說什麽啊。”
“奶奶的!就是要你打他們啊!啊,娘啊……”小蝶堪堪躲過一刀,還沒鬆口氣臉上就被劃了一刀。小蝶哭叫著,她三腳貓的功夫隻能用來逃跑,還不一定能跑得掉!
秦安逸得到小蝶的指示,就開始反擊,黑衣人的目標好像也不是小蝶,見秦安逸反擊,就都向他圍了過去。小蝶都在一個桌子下麵,看著麵前的打鬥。隻見秦安逸的一招一式,幹淨利落,隻看此刻,秦安逸完全不像腦袋有問題的人。街上百姓紛紛躲開,都怕招惹這無故之災。
秦安逸武功是不錯,但黑衣人完全以數量取勝,且他們招招狠厲,都是要秦安逸的命的。
眼看著秦安逸占了下風,身上被劃傷多處,小蝶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她在身邊掃視一圈,抓起一個長凳就衝了出去。
小蝶扛著凳子的手一直在顫抖,但看著吃力的秦安逸,她咬著嘴唇,都出了血,還是顫顫巍巍得走向秦安逸。“你們住手,現在你們是兩敗俱傷,我可是有功夫的!”小蝶語氣狠厲,但心裏已經虛得不行了。
黑衣人也的確如小蝶所言,但他們是死士,不死不休。他們隻是被這個本以為是傻子而沒有威脅的秦安逸驚到了而已。
黑衣人並未說話,有兩個人直接把刀對向了小蝶。秦安逸看見小蝶有危險,瞬間瞳孔放大,“小巫婆,安逸沒事,你快跑,用法術啊。”
小蝶此時已經被危險嚇傻了,也根本聽不進去秦安逸在說什麽了。她隻知道秦安逸是她的小三弟,她一定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就算代價是他們一起死,她也要拚一拚。
就在那刀要抹向小蝶的脖子時,一直布滿傷痕的大手直接握住了那隻刀,不等小蝶反應過來,就聽見秦安逸大喊道:“小巫婆,你快……噗!”秦安逸話未說完,就被黑衣人在背後打了一掌,直接吐出一口鮮血,那溫熱的鮮血濺了小蝶一臉。
小蝶驚恐的叫出聲,可她沒有任何的辦法。眼看著那刀又要向秦安逸砍去,小蝶渾身動彈不得,隻能哭喊著。“秦安逸,大傻子,你快起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木棍就直接從遠處直接飛來,與黑衣人的刀撞擊在一起,以至於黑衣人的刀砍偏了,從秦安逸的胳膊上劃過去,又是一道血口。
“小蝶!小蝶!你疼不疼啊,都怪我來晚了。”陳連修帶著十幾人從遠處趕來,他遠遠看見黑衣人的刀就要砍下去,在他的視角看來,那刀就是要殺小蝶的,他一時慌了,直接一腳踹在了身邊的破桌子上,撈起散架的桌子腿就扔了過去,其實他對自己的準頭是沒有信心的,以前玩投壺時,命中率就很低。這一下砸下去,應該有兩種三種情況,一是沒扔中,任何人,不過也會弄出動靜,讓黑衣人的動作會遲鈍,那他也會有時間去救小蝶了。二是最好的一種,就是砸中黑衣人的刀,最好不過。三是,三是砸中小蝶,那這一棍子也能把小蝶打昏,那黑衣人的刀也會打偏。
這些選擇在陳連修的腦中也隻是一瞬間的猶豫,他直接撈起桌子腿兒就上了,也許是潛力的爆發,一下命中黑衣人的刀子。身後的十幾人迅速圍了上去,隻是幾個來回,那本就屬於強弩之末的黑衣人一無一活口。
小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她轉過頭看去,見是陳連修,眼淚又再次奪眶而出,小蝶哭得更凶了,直接打出了嗝。“陳連修,我好怕啊!你快救救秦安逸,他……”小蝶一句話未說完就直接昏了,陳連修直接接住了小蝶單薄的身子,滿身的鮮血,小蝶的臉也被劃了兩個刀口,這傷痕累累的人,看得陳連修格外的心疼。
“嗯。”陳連修輕輕應下,他緊緊抱著小蝶,看向坐在地上的秦安逸,“安逸,沒事了,跟著幾個哥哥走,他們會把你送回丞相府。”
秦安逸看到陳連修的那一刻,似乎鬆了一口氣,聽到陳連修說話,他眉頭一皺,委屈巴巴道:“疼,小巫婆去哪裏?”這幅模樣,完全是一個小孩子才有的表情,與剛剛一臉殺戮的樣子截然相反。
陳連修看向懷裏的小蝶,一把抱起小蝶,說道:“我立刻送她去丞相府,你應該還能撐一會兒,就跟著他們回去吧。”這是兩麵派啊!
顧相安迅速來到陸秋禾的房間,從密室裏拿出血茄果。顧相安看著血茄果已經長出了拇指長的芽兒,“阿秋照顧了你這麽久,是時候到你回報阿秋的時候了。”血茄果的芽兒抖動了一下,似乎在回應顧相安的話。
顧相安抱著血茄果走在長安街上,但血茄果並沒有明顯的反應,應該是陸秋禾已經被帶到很遠的地方了。
京都的街道縱橫交錯,四通八達,顧相安站在陸秋禾出事的地方,看著四周,他不知道到底應該去哪裏找他的阿秋。
阿秋,你在哪裏?
顧相安低頭看著懷中的血茄果,它仍在輕微抖動,但方向很不穩定。
顧相安端著血茄果,在從長安街頭走到了街尾,看著血茄果沒有異常的反應,他就轉了個彎,走向了另外一條街,又是從街頭到街尾。顧相安就這樣,一條街一條街的走,一條路一條路的摸索。隻要血茄果有異常的反應,顧相安就會有一絲希望。顧相安走了一夜,一夜不曾合眼,腳上長靴已經磨爛。
終於,顧相安找到了陸秋禾所在的方向,他看著手中的血茄果劇烈的抖動,向著麵前的長河的方向,。當顧相安滿心歡喜的走向河中時,血茄果卻突然不動了。
顧相安從河中退出來,可血茄果再也沒了動靜。他看著血茄果,竟然發現它與昨夜所見已經有些不同,似乎是有些枯萎了。
“怎麽會這樣?”顧相安不可置信,血茄果如果枯萎,那尋找陸秋禾就很難了。
“血茄果必須與它的喂養之人保持在十尺以內,如果離開它的喂養之人的時間超過六個時辰,那它就會慢慢枯萎,直至死亡。”一身藍衣,一頭白發的少年郎,隻用半片麵具遮住了雙眸,無法看出他的容顏。
顧相安聽見這聲音,立刻轉身,手中的劍已經握緊,架在了白發少年脖子上。那少年並不在意,“你雖武功在我之上,但剛剛我若想殺你,還是不難的。”
顧相安也知道,看來他還是太著急了,這才亂了心神。他收回劍,問道:“你知道我要拿它來做什麽。”
“知道,所以我才來此。碰巧,你要找的人,也是我要找的人。”白發少年看向顧相安,那雙眼睛是藍色的,就如同承載了整個星辰大海。顧相安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那雙眼睛裏,沒有敵意。且不論白發少年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當下最重要的不過是陸秋禾能平安無事,救出她才是最要緊。
“我找不到她了,你可有法子?”顧相安問道。白發少年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的血可以加強它與陸秋禾的聯係,方圓一裏之內,都可以找到她。但我的血會傷害血茄果得到根基,時後怕是需要她多養一個月,且每次都……”
“都什麽?”顧相安見白發少年停下來,立刻問出口,他沒有時間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