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掌櫃的觀察八卦
“百霖隻是性子有些嬌慣罷了。與她相處下來,你會發現她與別的姑娘是不同的。”
“怎麽?你是見過很多姑娘了?而且相處過很多?”陸秋禾挑挑眉,聽著顧相安這話,她怎麽就這麽的不舒服呢?
顧相安笑的有些挑逗意味,“沒,我隻相處過你一個。在京都的,包括其他地方的姑娘,許多我隻是看到了便會敬而遠之,感覺性情矯揉造作,如鬼怪一般。而那些真性情的姑娘又遠遠不及百霖這般,大概是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吧,無論她做了什麽事,背後都有人支持她。”顧相安看著百霖遠去的方向,想著那在皇宮中的小皇帝,他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但因為權利,如今再也不能回到兒時那般無所顧忌,也無君臣之禮,有的隻是兄弟情義。“走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下次出來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這次一定要玩的盡興呀!”
陸秋禾看著顧相安,這個男子,是她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是他陪自己喝酒吃肉,是他一直對自己那般好,自己活了兩世,卻從未談過戀愛。如果是他,也許可以試一試呢。隻是她能一直待在這裏嗎?
她從不敢在這裏放諸太多的感情,他不怕開始他怕的是分開,更怕的是分開之後的遺忘。隻是想到陪他笑,陪他鬧的人是自己,而後來就是他腦海中偶爾閃過一瞬的回憶,心就堵得慌。她一直不敢開始,不敢嚐試,可是她能一直在這裏呢,生命中恰巧就遇到一個對的人,是何其難得,何其珍貴,她要不要抓住呢?
陸秋禾搖搖頭,讓自己不要瞎想。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嘛。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去爭,不去搶也並不會妨礙結果,隻是中間需要走過許多彎路罷了。
“啊…”陸秋禾隻是抬了一下腳,腿變軟了下去。陸秋禾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幸好顧相安及時扶住了她。
“怎麽了?”顧相安關切的問。他蹲下身子,要去查看陸秋禾的情況。陸秋禾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沒什麽大事,可能剛才多瑪的時候腳脖兒給扭傷了,一直沒太注意,走的時候才感覺到疼。”
“那還能走嗎?”
“能…嗯…”陸秋禾悶哼一聲,這次有了準備,沒有叫出來。聲音極小,但顧相安還是聽到了。
顧相安走到陸秋禾前麵,彎下身子,轉頭對陸秋禾:“來,上來。”陸秋禾一愣,隨即明白顧相安這是作什麽,連忙擺手道:“不,不用了,我還是能走的。”
“要麽我背你,要麽我抱你。”顧相安說罷,就要轉身。陸秋禾連忙扶住顧相安的胳膊,“嗬嗬,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
顧相安轉過頭,嘴角微勾。陸秋禾調整了姿勢,趴在顧相安背上。
陸秋禾感受著顧相安身上傳來的溫度,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一種…像父親的感覺。
顧相安還不知道陸秋禾心裏想的是什麽,不然能把陸秋禾給扔下去。這夫人沒拐到,拐到個女兒?他不需要,至少現在不需要。
“先去醫館,讓大夫給你敷點藥。”顧相安聲音溫和,背著陸秋禾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路人偶爾投過怪異的目光,但他並不在意。
陸秋禾也並非尋常女子,沒有那些女子的嬌羞,就這樣被另一個男子背著走在大街上,她也沒覺得有什麽。聽到不相安的話,她拍拍顧相安的肩膀,“這點小傷沒事,我養兩天就好了。”
顧相安道,“我覺得還是抱著你比較舒服。”
陸秋禾咳嗽兩聲,道:“哎,我怎麽感覺腳脖子越來越疼了呢,還是讓大夫瞧瞧比較好。”讓個男人背沒什麽,但是讓個男人公主抱,可就有點奇怪了。
就在二人前麵不遠處便出現了一個醫館。
“顧家藥鋪…”陸秋禾念道,“這?是你家的吧?”
“嗯,還真是。”顧相安背著陸秋禾進了藥鋪。掌櫃的正在喝茶,聽到有腳步聲,抬頭看去,看到一個男人低著頭,背著另一個男人,心裏樂了一下。
喲,這種兄弟情,很少見呀。
“客人是快請坐,背了一路,挺累的吧?來福,來福!”掌櫃的大叫兩聲,來福是藥鋪裏唯一的夥計,剛剛被他支派去後院拔草藥去了。掌櫃的叫了兩聲,來福沒有應他。他隻好自己去倒茶,笑眯眯的端到二人麵前。顧相安把陸秋禾安頓好,就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哎呦呦,背著這位小兄弟,您肯定累…”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掌櫃的端著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熱茶濺出來,他都毫無所覺。
“老,老板?嘿嘿,您怎麽有時間到咱這小店裏來呀?”掌櫃的試圖又笑來緩解尷尬,但是沒什麽用。顧相安也笑,不過笑的有些邪魅,在掌櫃的眼中,那就是可怕呀!
天呐,他剛剛在想什麽,他在想兩個小兄弟之間有什麽曖昧,萬萬沒想到啊,這是自家老板呀!老板的事情,怎麽能隨便亂想呢?就算是真的,不!什麽都不能想。
“孫大進啊,我看你挺閑的呀。”
“沒,沒有,怎麽可能閑呢,我剛才可是在後院拔草藥呢,拔了半天!我才過來歇一歇,讓來福剛過去。哎呦,我的胳膊呀,還有點酸呐。”掌櫃的就是孫大進,做勢還裝模作樣的去捶捶自己的胳膊。顧相安想著想著陸秋禾的傷,也不在嚇唬孫大進,直接把他拽到陸秋禾麵前,“他的腳腕扭傷了,你來看一看,抓點能快速恢複的藥。”
孫大進拍拍自己的胸脯,還好,老板沒有怪罪自己,但就是不知道老板會不會秋後算賬啊。
“快點!”顧相安看著孫大進磨磨蹭蹭的樣子,抬起一腳就踹在了孫大進的屁股上。孫大進“嗷”了一聲,連忙去看陸秋禾的傷勢。
孫大進看了一會兒,說:“這位小兄弟並無大礙,腳扭傷的也並不是太嚴重。隻是這半月不能隨意下地走路,不能過度的使用腳。拿幾包藥,內服加外用,不出十天便能好了。”孫大進擦了擦額頭的汗,幸好這病他能看,萬一他要遇到個自己不能看的病,他真擔心老板會扒了他的皮。
顧相安聽了,鬆了口氣,看著孫大進,又是一腳飛過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拿藥。”
“是,是,是!老板,我這就去。”孫大進迅速爬起來,親自去抓藥了。
“你叫我對待你的員工,嗯,就是你的手下,估計他們沒人喜歡你。”陸秋禾看著被顧相安踢走的孫大進,心裏為他點上三排蠟燭。哎,能攤上這麽一個老板,也是他上輩子做了孽呀。
“我要他們喜歡我做什麽,有你一個就夠了。”顧相安在麵對陸秋禾的時候,立馬轉了另一副麵孔。陸秋禾早已經習以為常,“呸,注意你的言辭,我才不喜歡你呢。”
陸秋禾看著這間小小的藥鋪。所有的貨架都顯得有些陳舊古老,而且這間鋪子還很小,能幹活的,算上掌櫃的才兩個人。“這裏就兩個能幹活的人,竟然還要給人看病,那來得及嗎?”
顧相安解釋道:“這間鋪子是是我顧家在京都所有藥材的供應處。孫大進並不負責給人看病的,這裏也不收病人。別的商鋪需要藥都是直接自己從這裏拿,然後直接結賬便可以了,所以用不了這麽多人。”
“嗯?那他怎麽給我看了呀?”陸秋禾問道,隨即又想到,這貨就是他們的總老板呀,他就算想要登天,那些員工都得想辦法給他找梯子。
“因為你啊,孫大進精通醫理,他的醫術是許多太醫都比不上的。不過就因為懶,所以他自願來管這件倉庫。今日你受傷了我便讓他為你破例,也算是鍛煉鍛煉他了,省得他那些技術都放沒了。”
孫大進很快抓來了幾包藥,仔細的告知陸秋禾每一副藥要怎樣用。陸秋禾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老板,我這技術還行吧。”
“行,就是你那思想太齷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們進門是想的什麽。”
孫大進討好地笑道:“嘿嘿,老板英明,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這樣做了!不,沒有下次了。”
顧相安看著孫大進懺悔的態度比較誠懇的份上就放過了他。背起陸秋禾就出了鋪子。孫大進一路緊緊跟在顧相安的後麵,一直把顧相安送到門外,然後目送著顧相安二人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二人的身影。孫大進才鬆了口氣。
“掌櫃的,那藥我已經曬好了。”來福姍姍來遲。孫大進一個巴掌直接拍在了來福的腦袋上。“需要你的時候沒個影子,不需要你了,你倒是冒出來了。有什麽用?有什麽用!啊?有什麽用?你說說!”
“這些明明是掌櫃的讓我做的呀。”來福表示很委屈。
孫大進還想再打,一時間竟想不出什麽理由。隻好又給來福重新安排任務。“今天把整個後院,你給我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打掃一遍。不做完不準吃飯。”
“啊…”來福表示更委屈了。
顧相安背著陸秋禾去了酒樓,酒樓牌匾上寫著“八方客”三個大字。
“這不會還是你家的吧?”陸秋禾問道。顧相安點點頭,輕嗯一聲。陸秋禾無語,跟有錢人做朋友,這感覺真有些奇妙,他們所到之處,好像一切都是他們的,事實上也差不多了。
“兩位客人是…”小二率先迎上來,話還沒說完,顧相安就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小二見了,態度更尊敬了些,退到一側,輕微彎腰,左臂放在腹部,右臂向樓梯的方向伸過去。“客官請。”
三人一路來到三樓,三樓的房間很少,但每個都很大。顧相安去的那一間是最大的一間,位置在最左側。
顧相安點了幾道菜,便讓小二下去了。陸秋禾的手伸了個寂寞。“你怎麽沒讓我點?”
顧相安笑道,“點那麽多也吃不完。”
陸秋禾聽了,嘴都快氣成了蛤蟆嘴了。“吃不完,那你點那麽多幹嘛,你分給我一半兒點也行呀。”陸秋禾現在很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