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算賬
沈曦宜跟小幺桑細細說了事情的原委,小幺桑始終沉默不語,像是在極力思考著什麽。
孫常者本來就沒睡醒,見兩人說著話,歪倒在一旁呼呼大睡,睡得昏天黑地。
沈曦宜憂心忡忡地問道:“可有辦法?”
小幺桑搖搖頭,語氣十分不確定,“這顆珠子,叫白丹,我從前聽老人說起過的。它是從天狼的肚子生出來的,百年都得不到一顆,是以十分地珍貴。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世間居然有此物。這東西確實有妙手回春的奇效,不過這都是聽我阿爹阿娘說的,我雖是湘地女子,但卻並不知道具體怎麽給阿籍哥哥看病。”
沈曦宜聽罷有些失落,白丹她好不容易找來的,小幺桑居然也不知道該怎麽用,這該如何是好?前一陣子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沈曦宜小心翼翼地問道。
“現在我……不知道,”小幺桑臉上也沾了些許沮喪的意味,“不過,我阿爹一定有辦法的!他是湘地有名的老獵人,山裏的東西他幾乎什麽都知道。如果我把阿籍哥哥給帶回去,一定可以救他的。”
沈曦宜搖搖頭,“謝籍現在的身體……虛弱得緊,恐怕經不起長途折騰。”
謝籍現在連吃飯都要人喂,又怎麽能千裏跋涉到湘地去呢?就算他能平安到了湘地,誰又知道他的身體又能堅持多久?未免有點冒險。
這時一直在旁睡覺的孫常者忽然被驚醒,“什麽,去湘地?”
沈曦宜白了他一眼。
小幺桑擰著他的耳朵嗔怪道:“就知道睡就知道睡!一聽到出去玩倒是醒了!孫常者,你這個討厭鬼!”
孫常者急赤白臉地把耳朵從小幺桑手裏掙脫出來,“幺桑,有話好說,你能不能別老是衝我耳朵下手啊?都被你擰成扇風耳了。”
沈曦宜忽然想到如果給謝籍特製一輛馬車,馬車四周放著冰袋子,四周都用黑布嚴嚴實實地包裹好,車內放著柔軟的枕頭、杯子。這樣的話,把謝籍放在裏麵,就可以免受烈日的暴曬,如果下雨,也可免於受涼。
如果再有人在旁邊護著,便可萬無一失。
隻是有一件事情,湘地山地土匪眾多,保不齊馬車在路上就遇到山匪。尤其孫常者,那個叫泥巴的土匪時時刻刻都盯著他不放,若是在半路上截了馬車,那可就糟糕了……
若是叫謝籍冒險一去,也要找個武功高強的人護送著。最好她自己能夠親自跟著去,這樣的話路上有什麽事情都能照應著,她也好踏實。
孫常者道:“要去湘地嗎?我可以啊。護送謝大哥這點小任務,我還是能勝任的。”
沈曦宜道:“你會武功嗎?”
孫常者一愣,默然搖搖頭。
沈曦宜道:“那要你有什麽用?”
孫常者巴巴湊過來,道:“我小孫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我能給你招募啊。就憑著我孫府財大氣粗,找兩個莽漢子還不容易。”
小幺桑怕孫常者又胡來,插口道:“不要令沉佑!那個人人品壞透了,若是真遇到什麽危險,他一準是丟下我們自己跑啦。”
孫常者白了小幺桑一眼,“好端端的,提那廝作甚?我孫修難道非要那個惡心人的武狀元不可嗎?”轉頭又問道:“沈妹妹,你去嗎?”
小幺桑也道:“是啊是啊,聽說沈姐姐現在已經是謝大哥的妻子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不過總覺得你也跟著去才合適。”
沈曦宜苦笑一下,她自然也應該跟著去。不過昨日她把那尊翡翠玉馬給打碎了,保不齊李家什麽時候就來找茬兒,她估計不能一走了之。
孫常者道:“盧玠呢?我要去找他。”
沈曦宜道:“你找他作甚?打架嗎?”
孫常者撓撓後腦勺,若有所思,“那是第二件事。第一件事,我就是要問問,他是怎麽把我謝大哥弄成這樣的,第三件事,我還要問問他為什麽辜負你。”
沈曦宜苦笑了一下,孫常者還跟之前一樣愛管閑事,什麽閑事都要管。
果然應了沈曦宜的猜測,不到下午,李家的人就找過來了。
李徵玉、李晏唐、李晏辰都來了,好大的排場。
這回李家走的是可憐路線,李徵玉哭哭啼啼地用手絹擦著眼角的淚水,非說是那尊玉馬是她和盧玠情愫的象征,居然就這麽好生生地被打碎了,非要盧玠給她個公道不可。
而李晏辰則意在強調把罪魁禍首叫出來,無論是誰打碎的,一律杖斃不留情麵。
沈曦宜對李晏辰的印象隻停留在上麵在李未眠和孫常者的退婚宴上,泥巴前來攪局,當時李晏辰慌不擇路,追回去撿鞋,那場麵至今都很好笑。
最後還有一個陰鷙不發言的就是李晏唐。
沈曦宜跟李晏唐打過太多會交道了,上回還仗著命大得知了李晏唐的一些秘密,現在李晏唐可算是恨死沈曦宜了。沈曦宜躲在珠簾之後看著這兄妹三人一台戲,也不出去。
其實主要是世子還沒出去,現在都是一群下人在應付著他們。
沈曦宜見滄溟從遠處經過,連忙輕聲叫住他,“滄溟!”
滄溟見是沈曦宜,愣愣地走過來,“沈姑娘,有什麽事嗎?”
沈曦宜低聲問道:“世子呢?”
滄溟道:“花房。應該正在剪側枝。”
沈曦宜有點驚訝,“他不知道那邊李家的人都找來了嗎?”
滄溟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知道。所以世子才不出來。”
沈曦宜簡直無言以對,“所以呢?”
滄溟很嚴肅地說道:“世子的意思,‘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左右李徵玉郡主是不敢跟世子鬧掰的,世子也沒必要跟這些無聊的人和無聊的事浪費時間。”
沈曦宜徹底無語了。
她本來還以為摔碎個翡翠玉馬會掀起什麽驚濤駭浪,沒想到盧玠居然還這麽淡定。
不愧是他。
不過也確實用不著他出麵,從頭到尾,他也就是教唆了教唆,也從來沒有親自下手打碎翡翠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