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是牽手嗎
沐如初一路拉著單汐沒有鬆手，直到走進電梯按好按鍵才放開了單汐的手腕。
單汐還來不及收回手揉一揉被他拽了許久的手腕，手就又被他的大掌覆蓋住了。起先他隻是輕輕地抓著掌心，繼而慢慢地轉為十指相扣……
他的動作很輕，指腹有意無意摩挲的地方，絲絲癢癢的，一路蔓延直鑽進心裏，撓得單汐的心尖兒直泛酸，一波一波地傳遞著。
單汐沒有轉頭，沐如初也沒有轉頭，兩人都靜默著，時間滴溜溜地就過去了，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單汐的小臉紅通通的，她木訥地杵在原地，任由沐如初溫暖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拉著她往家的方向走。
見到沐澤晨的時候，單汐才想起她們剛才是出去尋找沐澤晨來著，這會兒沐澤晨卻提著一打啤酒，埋著頭靠在沐如初公寓的門上，右腳上白色的運動鞋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光潔的大理石地板。纖長的背影看起來落寞而孤獨。
“沐澤晨，你跑哪去了？”見到沐澤晨，單汐既激動開心又火冒三丈，用力地甩開沐如初的手，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拉著沐澤晨的手臂，用力把他掰過來，“你這家夥，這麽大個人了還，你知道我們找了你……”
單汐還沒說完，就看到轉過身來的沐澤晨無比憂鬱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淚痕，就這麽生生把“半天”兩個字咽回了肚子裏。
“沒酒了，我去買酒……”沐澤晨故作輕鬆地說到，臉上努力地擠出一抹勉為其難的笑容，不過看起來酒似乎醒了大半。
沐如初抬手，定定地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再看看單汐那專注的眼神和滿臉的關切，眼裏的光明滅不定，片刻後才走過來，邊開門邊麵無表情地問：“你沒事吧？”
“不，我有事，我難受，哥……”沒等沐如初進門，沐澤晨便奪門而入，隨意地把鞋子一踢，衝到沙發處，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發上。
這場景如此熟悉，距上一次喝酒後過來撒潑才過多久！
沐如初緊跟其後，在距離沙發兩米處站定，雙手插兜，冷漠地說道：“我上次就不該同情你，你這麽大個人了還在耍小孩子脾氣。如果實在放不下，那你要麽就勇敢去追，去把人搶過來，要麽就老老實實把人忘了，該幹嘛幹嘛。”
從小到大，沐如初最受不了的就是沐澤晨要是受了什麽委屈了，遇到什麽困難了，就總是愛到他麵前來撒嬌哭鬧。在外麵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男孩子，在他麵前卻常常像個小孩。有一次彈弓被小朋友弄壞了，足足在他的床上哭了一個小時，最終還是在沐如初做了一個新的給他才得以安撫他平靜下來。
“我怎麽搶……你知道的她不喜歡我……再說了，搶也搶不到！……”沐澤晨什麽都自信，就是在柳詩雨麵前不自信，甚至有時他覺得自己在她麵前卑微得如塵沙，渺小而微不足道。
“你到底又幹了什麽？怎麽又這幅德行？”沐如初依然態度冷漠。
“沒什麽……就是去了趟濱城……”
至於去濱城幹什麽，沐澤晨說不出口，也不想說，沐如初也是一向不愛追問。
長時間的沉默後，沐如初終於開了口：“起來吧，我送你回沐宅！”
……
一旁的單汐，看著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一時間覺得自己也插不上話，不知道自己還要留在這裏幹什麽。再說一說這沐澤晨現在這樣子看起來頭腦挺清醒的，思維清晰，和剛才電話裏的表現相去甚遠，害她白白焦急了一晚上。
雖說自己是真心為沐澤晨擔心，但想想剛才自己在沐如初麵前做的傻事，不免也害臊起來，難怪沐如初如此淡定，想來他是挺了解他這個弟弟的。單汐感覺自己挺丟人的。
“我不要，晚上我就睡這，你絕對不可以像上次那樣強行把我送回去！”沐澤晨拉過一個抱枕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這麽抱著沐如初就拉不動他似的。轉而對著單汐求助道：“嫂子，收留我吧！”眼裏盡是哀求！
“這……”單汐看看沐如初，又看看沐澤晨，這是沐如初的房子，她哪有什麽資格可以拿主意，“你還是聽你哥的吧。”
“反正我不走！”沐澤晨說完，坐起來，拉開袋子拿了一瓶啤酒就要繼續喝。
沐如初跨步上前，一把搶過酒瓶，連同桌上的啤酒一起丟進了垃圾桶，略帶怒意道：“以後喝酒了不要來我這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今晚你就睡沙發吧！”
言畢，沐如初看看單汐，隨後拉起她的手就往樓上帶。
單汐睜大著眼睛看著沐如初，再回頭看看沐澤晨，極不情願地被他拖著往上走。
……
沐澤晨丟掉抱枕，張開雙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墨色的眼眸盯著天花板，眼角一滴清淚滑了下來，隨即又邪惡地一笑。拇指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揉搓著自己的下唇……耳邊回蕩起沐如初剛剛說的那句話。
“如果實在放不下，那你要麽就勇敢去追，去把人搶過來……”
搶過來……
沐澤晨猛的坐起來，雙手抱頭，他確實搶了，而且是特別卑鄙地搶了，他的腦海裏輪番播起在濱城發生的一幕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裏也變得張狂起來。
其實他今天剛從濱城回來，沒錯他去濱城找柳詩雨了，而且這不是第一次去，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去……
酒店房間裏，沐澤晨猶豫了許久，還是給柳詩雨掛了電話。
“詩雨姐，我有禮物送給你，見一麵吧！”
“澤晨嗎？好呀，在哪裏我和凡逸一起過去。”
“能不和凡逸哥說嗎？我隻是想和你道個別……”
沉默了許久柳詩雨才終於答應了。
接到沐澤晨的電話，她雖然有幾分意外，不過這麽些年她一直把沐澤晨當做弟弟，雖然幾年前他和自己表白過，那時的他還青春懵懂，她也已經果斷地拒絕了他。
這麽些年過去了，雖然每年都會固定在生日時收到他寄來的禮物，不過他也沒有再提感情的事情！沐澤晨已經長大了不少，想必也已經有了自己新的感情了吧。沐澤晨年紀小了自己不少，但她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了，小時候她還挺喜歡捏捏沐澤晨胖乎乎的臉蛋的。
於是柳詩雨還是愉快地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