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鹹不淡的關係
一早上，單汐總是不自覺地懸著顆心，總覺得沐如初沒有吃早餐，就像自己工作沒做好，讓她惶惶不安。
十一點的時候，單汐就已經交代廚房幫沐如初準備好午餐。可是沐如初開會開到快一點才結束。會議一結束單汐馬上打電話讓食堂把午飯送上來。
單汐端著午餐進來的時候，沐如初正靠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他的眉頭微皺，臉上似乎掛著幾絲疲憊感，少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沐總，您的午飯。”
半晌，沐如初才掀開眼簾，蜻蜓點水地掃了一眼單汐手中的托盤，隨即又蓋上眼皮，並未曾在單汐的臉上有一分半秒的停留。繼而淡淡地說道：“放著吧！”
平淡的語氣裏聽不出喜怒哀樂。
單汐把視線從沐如初的臉上移開，隨後輕輕移步，把午餐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沐如初的麵前。“沐總，您早餐已經沒吃了，午餐請務必及時享用。”
盡管單汐的眼裏滿是關切，不過沐如初卻是什麽也沒看到，什麽都沒說，隻是擺擺手示意她出去，態度疏離冷淡，和之前大相徑庭。
退出總裁室，單汐覺得那天以後，她和沐如初之間的隔閡又加深了，但那天比較吃虧的明明是自己，怎麽現在看起來沐如初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突然就變得這麽薄情寡義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就這麽不鹹不淡地相處著。
單汐細致而周全地處理著總裁的日常事務，進出總裁室的時候，和沐如初說話的時候，他的態度既不像開始時那樣總是和單汐針鋒相對，也不像後來那樣溫和體貼。那日以後，沐如初再也沒來過單汐的公寓，除去需要回到沐家老宅的那一日，他們真的像最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單汐倒是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完成了年會的策劃案後，林秘書又陸續給她布置了不同的工作任務，單汐本就是個樂於學習的人，這麽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感覺也很不錯。
有時下班時間到了，單汐還在座位上忙碌，沐如初走過時也隻是淡淡地看一眼，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柳詩雨的婚期就要到了。單汐其實都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若不是沐澤晨打電話給她的話，她肯定想不起來。
“嫂子，你們都不在家嗎？我哥呢？電話不接，門也不開……”電話裏傳來沐澤晨略帶倦意的聲音。
“他不在嗎？”接電話的時候單汐其實都洗完澡準備睡覺了。
“你們沒人要理我了是嗎？開門呀……”沐澤晨好似有些急躁起來，電話裏的聲音有點大。
這樣的沐澤晨，單汐猜測多半是又喝酒了。單汐輕聲試探著問道：“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嗬嗬……你們誰來開門呀，誰來陪我喝點……”沐澤晨說完似乎又傻嗬嗬地笑了。
“你怎麽了？”單汐並不想回沐如初的公寓去，但沐澤晨這種狀態又讓她有點不放心。
“嗬嗬……我今天好像很勇敢……不，我好像做了錯事……我心很痛……你知道的，詩雨……”沐澤晨的聲音越來越小。
短暫的沉默，單汐實在不知怎麽去安慰他，之前不是挺好的嗎？怎麽又頹廢起來了？單汐才想起這個月柳詩雨要舉行婚禮了，大概就是這一兩天了！
“好，你等一下，我們馬上回去，你乖乖的在那裏等我們！”單汐不放心地交代到。
“好，快點，我等你們……”
透過手機，單汐感覺沐澤晨略顯疲憊的聲音裏似乎帶著幾分潮濕。
單汐心裏難免著急起來，急匆匆地換好衣服，臨出門時想起應該給沐如初打個電話，猶豫片刻後，終於第一次給沐如初撥去了電話。
手機裏的鈴聲響起的時候，單汐感覺自己莫名地緊張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睜大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終於在一首歌都要唱完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等不到對方開口，單汐便先開了口。
“沐澤晨又喝酒了，在公寓等你。”
“好，我回去。”
“嗯！”
沐如初沒有掛斷電話，單汐隱約聽到電話裏傳的嘈雜的音樂聲混著男男女女的尖叫聲，心裏一沉便把電話掛掉了。
久久地盯著手機屏幕變成黑色的後，單汐才努力甩甩頭拿了包包和鑰匙出門了。
豪華的包間裏，幾個男男女女邊喝邊唱，玩得正嗨，聲音尖銳而刺耳。角落裏沐如初看著手機裏剛剛跳出的通話記錄，嘴角微微一扯。
“沐兄來，喝酒，今晚不醉不歸！”裴司文端著酒杯湊到沐如初的身邊，那雙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也笑得眯成一條線。
沐如初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我有事，先走了。”隨後便站起身來。
裴司文見狀也忙跟著站起來，不悅道：“怎麽就走了，你這屁股都還沒捂熱呢，再說我這場子才剛剛開始，你這也太不給兄弟麵子了。”
“我人都來過了，你要是覺得還沒麵子的話，那我以後就不來了。”沐如初邊走邊說。
裴司文一時也語塞了。也是，能請得動沐如初這尊大神來這裏實屬不易，他可是搬出了十八般武藝了。
原本在又唱又跳的裴西雅見狀忙跑了過來，“沐哥哥要走了嗎？怎麽剛來就要走？”
沐如初推開裴西雅的手，疏離道：“有事。”
“哥，你快留留沐哥哥，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裴西雅見狀忙向自己的哥哥撒起嬌來。
“沐兄說下次再約，乖。”裴司文拍拍裴西雅的手安撫著。
“西雅生日快樂！你們玩得盡興。”沐如初朝裴西雅笑了笑，繼而開門出去了。
“哥……哼！”裴西雅生氣地甩開哥哥裴司文的手，掛起一張臭臉，轉身用力的坐到沙發上，大聲嚷嚷著，“現在過生日還有什麽意思。”
麵前的桌子上堆放著一堆包裝精美的禮物和鮮花。
裴司文無奈地搖搖頭，他也是被這個妹妹纏得無可奈何才會這麽費力地請沐如初來。雖說是好不容易請來的，可人家要走他又有什麽辦法呢！再說沐如初來了以後發現是裴西雅的生日就已經不高興了。
眾人見狀，紛紛安靜了下來，看著裴西雅在沙發上發著脾氣，不知該繼續還是該離開。
“大家繼續，沒事，繼續！”裴司文對大家無奈地擺擺手，示意大家繼續玩。
“你們都出去，出去，吵死了。”裴西雅煩躁得尖叫起來，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束花，狠狠地扔了出去。
“西雅，不要任性。”裴司文的表情嚴肅起來，語氣嚴厲了些。
“裴少，我們還是先走了，西雅心情不好，還是讓她安靜會兒吧。”言畢，眾人紛紛離開。
送走了裴西雅的朋友，裴司文無奈地坐到裴西雅的身邊，伸出手臂，摟著裴西雅的肩膀，輕輕地拍著。他的這個妹妹實在是刁蠻任性得出了名了，就她這樣的，別說是沐如初了，他自己都覺得消化不了。一邊是朋友，一邊是親妹妹，他夾在中間實在是不容易呀。不過權衡之下，他還是更傾向於幫妹妹坑好朋友。要是沐如初能幫他把裴西雅收了，那他的日子就真的瀟灑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