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碰見了
原來以為跟容言溪說說話、聊聊天的場景，也變成了被容威和賀自涵問合作的事，他不想說話，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把合同遞了上去，“這個是我們公司起草的合同細節，你們看看吧。”
細節都是他跟容言溪討論出來的，而且又是陳氏蓋了章的，他們看不看的既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其實容威也知道，但是就沒話找話唄，不然聊什麽呢？不能就這麽冷著吧！
草草看了其中幾個細節，容威也看出賀自涵意不在此了，頭一轉對賀自涵說道，“賀副總，你去安排後續走流程蓋章的事吧。”
說到這裏，緊接著他又笑臉相迎，問陳子揚，“陳總著急今天把合同帶回去嗎？我讓他們加班加點，爭取快點兒送過來。”
陳子揚說，“也不急，本來是我助理要過來的，正好我跟容言溪要去一個酒會，順路就捎來了，我們時間不多，一會兒就要出發，後麵的事你看著辦吧。”
他沒稱呼‘容經理’，而是叫的‘容言溪’。容言溪自己都嚇了一跳，容威自然也聽出了些話外之音，站起身來開始往外走，“好，讓言溪陪你聊一會兒，我去安排一下，回頭讓人把合同送到貴公司，我就不耽誤你們聊天了。”
陳子揚很公式化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容威笑嗬嗬的轉身走了，關門之前還一遍又一遍的衝著裏麵點頭哈腰。
這情景看得容言溪都想笑，一瞬間竟然想到了抗戰劇裏的漢奸。待關門上，容言溪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沒有別人在，陳子揚的心情也好了，看著她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片刻之後，容言溪收住笑，問道，“我們幾點走？”
“不著急，”陳子揚環顧四周說道，“帶我去你辦公室坐坐吧，這裏好像是老學究用來討論課業的。”
他這個形容，讓容言溪剛剛收住的笑又刹不住了。這個接待室的裝扮，也不知道誰搞的，怎麽想的，別說陳子揚了，就連她都覺得嚴肅到有點兒壓抑，起身帶路往她辦公室走去，“走吧。”
容言溪給他倒了杯咖啡，兩人在辦公室裏聊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便一起下了樓。到了舉辦酒會的酒店，容言溪現去衛生間換了禮服、化了妝，這一來一去又耽誤半小時，去到宴會廳的時候時間剛好。
大紅色本就是一個非常耀眼的顏色，再加上容言溪長得漂亮，一層薄妝已讓她容光煥發，剛一進門，瞬間就成了焦點，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過來。
顯然，陳子揚是經常參加這種酒會的，凡路過之人，十之六七都會跟舉杯他打招呼，他也一一舉杯回示。容言溪是有點兒尷尬的，作為他的女伴，不得不挽著他的胳膊，但是這種明明不認識，她卻不得不一直微笑跟人點頭的樣子，實在是別扭。
從容言溪一進門，陸辰羽就看到她了，那麽漂亮耀眼、光彩奪目，他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被她吸引，可是目光觸及到她手臂挽著的男人時，心又一下子跌到了穀底。
說什麽防備心重，性格比較冷，不談感情，全是假的！那些不過隻是些借口而已！想到之前的種種，他突然自嘲般地冷笑了一聲，原來他跟以前追她的那些人沒什麽區別，拒絕他都同一個借口！
心裏悶痛悶痛地，他別過臉去不想看那個兩眼的畫麵，旁邊有服務員端著酒在酒會裏穿梭著，他伸手端了一杯，仰頭一口都喝了，放下酒杯，緊接又去拿第二杯。
人煩躁的時候，總會想辦法排解，陸辰羽排解煩躁的方式除了喝酒還有抽煙，一連喝了三杯之後，他放下酒吧去了旁邊的大露台，拿出煙銜在嘴裏，緊接著打火機點火，點著的第一刻，猛地抽了一口，一口煙圈從嘴裏溢了出了，一圈一圈的往上飄去……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頹靡中帶著些許慵懶、些許性感，不遠處的女孩兒看的眼都快直了，嘴角含笑，臉頰處還帶著一抹紅。
“宸哥哥，”女孩兒突然喊了聲，朝著陸辰羽走了過去，“原來你在這兒，我都找你半天了。”
“找我什麽事？”陸辰羽問，他的眉頭還是微微擰著，壞心情一覽無餘。
“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女孩兒問道。
一支煙很快就抽完了，陸辰羽掐滅在旁邊的煙灰缸裏，重重的舒一口氣，“沒事兒。”
一支煙並沒有讓陸辰羽的心情變好，他的眉頭依舊微微皺著，不動聲色地撇開女孩兒的手，輕點了下頭，“我知道，你先過去吧，我自己在這兒待會。”
女孩兒是特地過來找他的，她就是想要跟著他，哪怕什麽也不做，所以她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就走，隻見她搖了搖頭，微微笑道，“我不去，我就在這陪你。”
陸辰羽的眉頭又緊了一分，他本就心情不好，旁邊再有個人一直在嘰嘰喳喳的說話，他真的有夠煩的，可是她不願意走，他也不能硬趕她，隻能當她不存在了。
明明不想看容言溪挽著別的男人的畫麵，可是陸辰羽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一次又一次，裝作不經意地去尋她的身影，可是第一次在看到那個畫麵之後，心就又痛了一分。煙一支接一支地被拿出來，銜在嘴巴裏，然後開始不停地吞咽吐霧。
當他點到第四支煙的時候，剛把打火機放下，嘴裏的就一下子被人抽走了，陸辰羽實在沒什麽耐心了，剛要開口，旁邊的女孩兒倒先說話了，“別抽那麽我煙，對身體不好。”
陸辰羽隻看了一眼沒說話，唇角明顯的往下拉了幾分。他心裏的躁亂急需要煙來緩解，於是伸手又去兜裏找煙，可是當煙盒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剛剛那支已經是最後一支了。
他轉頭往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看，準確地說他是去找他的煙，而女孩兒卻笑得極為燦爛，邊笑邊努著嘴巴，帶著幾分小蠻橫地說道，“上次我給陸爺爺打電話聊到你的時候，陸爺爺還說讓我回來之後管管你，說你現在煙抽的太多了。”
“多久之前的事？”陸辰羽擰著眉問道。
“快半年了，”女孩兒說，她明顯底氣不足，緊接著又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我這麽久才給爺爺打一次電話，你會不會不高興？”
陸辰羽沒說話，不過心裏已經有數了，那時候爺爺還不知道有容言溪，所以他不奇怪爺爺會跟她孫然說這樣的話。
從他複員回來，爺爺和孫爺爺有意無意地就想撮合他和孫然，他不是看不出來，但是這麽多年，他隻把孫然當成是妹妹，根本就往感情方麵想過。
想到這裏，陸辰羽伸手把煙從孫然手裏拿過來的同時，開口說道，“孫然，出門在外常給孫爺爺打電話就行，至於我爺爺，打是情分，不打是本分，他不會說什麽的，我更不會有什麽高興或不高興的想法。”
小的時候，她叫他‘宸哥哥’，他叫她‘然然’，自從他複員回來，他就直呼她的名字‘孫然’了，但是她依舊喊他‘宸哥哥’，他管不了她以什麽樣的呼呼來喊自己，但是他必須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見手上的煙被抽走了，孫然抬腳想再搶過來，但是手剛抬到一半就停了，因為她聽到了他說的話，臉上的微笑也在那一瞬間定住了，就這麽怔怔地看著陸辰羽，眸中漸漸起了一層水霧。
前幾年先是陸辰羽在部隊，別說見麵了，就連打個電話都難，後來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她又出國留學了，雖然偶爾能打個電話，但是思念卻是有增無減，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她不想讓自己一直期盼的時光就這麽被扼殺。
收起眼中的水霧，她裝作不高興的努努嘴，很快又乖巧地低頭說道，“知道了。”
她這個回答，是陸辰羽沒想到的，眉頭又擰緊了一分，他還想開口說什麽，酒會上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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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言溪挽著陳子揚的胳膊，在大廳走了一會兒，借著他跟人說話的工夫，她溜到了旁邊的飲食休息區。時間不早了，還真有點兒餓了，她端著盤子在夾了幾樣小點心，剛要坐到旁邊，轉身的工夫就看到了旁邊陽台上站著的人。
心裏倒抽一口涼氣，動作瞬間頓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陽台。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來之前她最怕碰到陸辰羽，結果還真就碰見了，還有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女孩兒！
女孩兒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跟昨天有點兒不一樣，不過卻是一樣的青春、好看。就連臉上的表情都那麽生動，那微微嘟著嘴的、有一點兒小蠻橫的樣子，連她看了都動心，更何況是一個男人？
她高舉著手臂，好像還拿著什麽東西，容言溪仔細一看，她指尖竟夾著一支煙。容言溪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女孩兒是不想讓他抽煙。能管著一個男人抽不抽煙的女孩兒，不用想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再看陸辰羽，雖然皺著眉頭，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煩的表情，他好像說了什麽，女孩兒低下頭，明顯心虛了，陸辰羽趁機拿走了煙，之後女孩兒抬頭看他、又努嘴、又乖巧低頭，每一幕看起來都像是在打情罵俏……
原來肚子空空的容言溪，根本不用吃東西，一下子就覺得堵滿了，不是胃裏，而是心裏。她坐到休息區，把一盤子吃食放下，腦子裏想著剛剛的一幕，拿著叉子的手，機械般的叉著眼前的食物。
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容言溪一下子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那盤點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自己叉的慘不忍睹了。她歎了口氣，手往前一推，起身去找陳子揚，今天她是他的伴，她得做好她該做的事。
一段常規開場白，酒會的舉辦者上台說了幾句，容言溪不認識，也沒有關注，但是卻在結尾的最後一句話猛然頓了一下，因為她聽到了‘陸辰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