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清冷的月光撒在冬夜的屋簷，安靜的夜裏，眾人沉沉睡著。
略有些慌亂的聲音，伴隨著天邊的微光，月亮被嚇得離開了。
“桃夭姐姐，怎麽辦？姑娘的衣裳不小心被丫頭弄壞了，今日宮宴姑娘穿什麽啊？”有小丫頭著急的跑到桃夭麵前說道。
桃夭端著水正要進房間伺候謝舒綿起身，聞言回頭對小丫頭說道：“急什麽，不過壞了一件衣裳而已，夫人都會多備兩件，以備不時之需，你去拿備用的過來就是了。”
“是。”小丫頭聞言也想起來了，連忙轉身去拿備用的衣裳過來了。
看著小丫頭慌亂的背影，桃夭搖了搖頭，然後進了房間。
“姑娘，該起身了，今兒是除夕，您要去宮中赴宴，可不能起晚的。”桃夭將水放下，柔聲喚著謝舒綿。
在謝舒綿逐漸長成一個大姑娘的時候，跟謝舒綿同歲的桃夭，也逐漸變成了一個大丫頭，做事越發穩重妥帖，且桃夭也是容貌上乘，讓人見了就覺得賞心悅目。
聽到桃夭的聲音，謝舒綿閉著眼睛動了動眼珠，然後努力讓頭重腳輕的自己從床上坐起來。
見謝舒綿起來了，桃夭拿著浸過溫水又擰幹的帕子過去，替謝舒綿擦臉，讓謝舒綿清醒一些。
桃夭幫謝舒綿擦完臉，謝舒綿也終於睜眼了。
謝舒綿看著桃夭打了個哈欠說道：“開始更衣吧！”
桃夭柔聲說道：“姑娘先用早飯吧，剛剛丫頭們不小心，把姑娘今日要穿的衣裳弄壞了，現在去拿備用的，需要一些時間。”
“哦，那就先吃飯吧！”謝舒綿聞言改變了計劃，對於丫頭弄壞她的衣裳並沒有什麽表示。
桃夭點點頭伺候著謝舒綿用早飯，謝舒綿有一點很好的地方就是對下人很寬厚，下人偶爾弄壞一些東西，她也從來不會計較和懲罰。
謝舒綿張嘴打了個哈欠，坐在了飯桌前。
下人們將早飯端了上來，謝舒綿一邊打瞌睡一邊吃著。
“桃夭姐姐，備用的衣裳拿過來了。”小丫頭端著托盤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桃夭看了一眼著急忙慌的小丫頭，微微皺眉嚴肅說道：“又不是什麽大事，瞧你急的這樣子，慢慢走路，可別把這件衣服又跌了。”
“是。”聽到桃夭的話，小丫頭低頭應道。
“大過年的，桃夭你也別凶人家，把衣裳放進房間，出去領了荷包玩兒去吧！”謝舒綿開口說道。
“奴婢謝姑娘的賞賜！”小丫頭連忙感激的跪下說道。
謝舒綿揮揮手，示意小丫頭離開。
桃夭繼續回到謝舒綿身邊伺候著，看著桃夭的神情，謝舒綿喝了一口粥說道：“別不高興了，待會兒賞你一個最大的紅包好不好？”
桃夭聞言忍不住笑，嘟嘴看著謝舒綿說道：“奴婢才不是為了什麽荷包，奴婢隻是覺得姑娘對這些丫頭們太過縱容了，這樣很容易使她們犯錯的。”
“我院內的丫頭都是府上的家生子，他們的爹娘都頗有麵子，自己也算懂事，能犯多大的錯？不過就是損壞件衣服跌破個瓷器罷了，有什麽大事？”謝舒綿不在意說道。
“成吧！姑娘您不在意就好，反正奴婢什麽都聽姑娘的。”桃夭無奈說道。
“還說什麽都聽我的呢？瞧瞧你的臉，大過年的，別馬著了，快笑笑吧！”謝舒綿捏著桃夭的臉說道。
桃夭被謝舒綿捏著臉，忍不住笑了出來。
見桃夭笑得開懷，謝舒綿自己也笑容燦爛。
“我吃好了，可以開始幫我梳頭更衣了。”謝舒綿起身說道。
“是。”桃夭答應著，然後喚了其他丫頭進來一起伺候謝舒綿梳頭更衣。
謝舒綿被丫頭們擺弄著，想著前兩日常溪暮帶她看的燕舞鶯啼。
兩個時辰過去，謝舒綿裝扮才終於妥當。
因為過年，謝舒綿穿得十分喜慶，她一身朱紅色繡雪梅花絨裙，外麵是狐狸毛的鬥篷，精致小巧的手爐握在手中。
謝舒綿頭上戴著多寶軒的新推出的紅梅珠花，麵上化了她喜歡的芳菲妝，眉間還點了朱砂。
“姑娘，已經好了，您看看。”桃夭扶著謝舒綿站起身說道。
謝舒綿起身站在鏡子前照著，對自己今天的行頭非常滿意。
“父親，母親和二姐姐是不是又已經準備好了？”謝舒綿轉頭問著桃夭，每次都是她最慢，她都有心理準備她是最後一個了。
果不其然，桃夭點點頭說道：“夫人已經安排好了馬車，二姑娘已經動身往府門口去了。”
“那咱們也走吧。”謝舒綿說道。
桃夭點點頭，扶著謝舒綿往國公府門口去。
走到國公府門口，謝舒綿剛好遇上謝婉辭。
謝婉辭今日一身淺紫藍絨裙，冰雪藍鬥篷披在身上，戴著同色手捂，手捂中還有著手爐，謝婉辭是真的怕冷。
謝婉辭發間戴著雕成冰霜模樣的玉釵，玉釵上的流蘇垂下，流蘇在謝婉辭頭上搖動幅度很小。
謝婉辭一向不愛濃妝豔抹，盡管今日是過年，她也隻是化了一個寒酥妝，額間畫上了一個藍色花鈿，比平時的妝容稍微濃些。
謝婉辭的美是超脫世俗的，她這樣淡淡的打扮，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素氣，反而覺得她是從天上降臨到凡塵的仙子。
且謝婉辭的行動舉止都十分優雅，一聲仙子她也擔當得起。
謝舒綿原本瞧著自己鏡中的模樣還是很滿意的，可是現在看到謝婉辭，謝舒綿一下子就羨慕了。
謝舒綿幾步走到謝婉辭麵前，驚豔的對謝婉辭說道：“二姐姐，你好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子下凡一樣。”
“又開始貧嘴貧舌了。”謝婉辭笑看著謝舒綿說道。
謝舒綿聞言嘟嘴：“我才沒有，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二姐姐你都不照鏡子嗎，你這麽漂亮你自己都不知道？”
“有什麽可照的，不過是為了參加宮宴稍作打扮，畢竟去宮中赴宴，太過素氣了有些失禮。”謝婉辭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