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全麵
剛才的文字結合起來差不多就是一部戰爭史,至於是誰的戰場,一無所知。
北方的狼,南方的神,他們當然不會把這個聯想到現在五個部落的地理方位。
盡管被荊棘纏繞,可還是改變不了原始的森嚴,似乎它的安靜隻為鎮壓,鎮壓那不可平息的怒火。
“壹乾確定有以刻字在柱子上的習慣。”他想了想,“呂沒,她是你什麽人?”
就剛才的字,簡單有力的刻畫了一個時代的戰場,而這戰場明顯是久遠而陳舊的,又為何將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刻在上麵?
如果是單純的愛慕,又為何刻得如此深沉?
而且這些字盡管看起來有些潦草,但也確實出自同一人隻手,刻的時間相差久遠。他的靈魂是種子,對於一係列生命、時間特征總是很敏感,隻要稍微注入十之禁,能判斷出大概時間。
前者的字是同一時間,而“呂沒”明顯是後麵加上去的,是否說明雕刻之人簡單能與之比例了?
“一個……熟人。”
碎了一地的荊棘不知何時才能長大,也許有人發現,也許沒人發現,都已經成為過去式。
他們沒有待太久,很快就離開荊棘從。
他們在一個帳篷棲息,這裏的村民很好客,幾乎毫不猶豫的給他們披上紅長布,晚上有夜宴,他們圍聚在篝火旁,唱唱跳跳,姑娘們的寬布群細辮子偶爾撞上燃燒的火星,又很快熄滅,男人們的烈酒羔羊,他們歡快的圍聚在一起,每天都像過節一樣,仿佛沒有煩惱。
姑娘們很美,男人們很壯,他們熱情的舞蹈,盡最好的東西招待遠方的人。
他們隻是路過,真的犯不著這樣,但他們赤城的人格不允許他們這樣。在這裏,他了解到,紅色的布代表喜悅、自由的意思,願無拘無束,翱翔於這片天空。沒有一個人路過,他們會給他戴上紅布,把最好的祝福傳遞給他們。
當然,很多人選擇隨手就扔了,他也一樣。他不明白他們的感情,他有自己的目的,為了這個,他可以做任何事。被他斬斷的布留下了一小截在祀塔,他們出來時,荊棘刮到他解在腰上的布,用力一扯,成功的不完美了,所以,當村民們見到破碎的布時,不由得歡快的再給他們戴上紅布。
星空很美,生活很暖,他卻怎麽也融不進去,偶爾被姑娘們拉著跳舞又很快逃離。至於檀山落痕,他的出身不由得他如此放肆,也沒參加過這樣熱情的舞蹈。他們很快成為他們中的異類,趁他們不注意,默默躲到一個角落裏。
不得不承認,顧廷琛選位置又快又好,可以完美的隱藏自己,又可以很好的觀察他們。
“我們很像賊。”檀山落痕自嘲的笑笑,“專門偷窺別人的賊。”
顧廷琛複雜的看來他一眼,隨後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檀山落痕沒問他去哪裏,總之不是把他賣了就是。
“駕!”
“你還會騎馬。”檀山落痕讚賞的看著他,可惜在後麵最多隻能看到側臉,不然要摔下來。
其實他很小的時候就會騎馬,哥哥教他的。
他們隨意牽了匹馬就開始狂奔。這裏的人不會計較少了多少馬,因為他們的馬,也是從草原上套來的。他們的孩子從小就學著騎馬,他們很愉快,父母不會要求他們最多隻能到哪裏,想騎多遠就騎多遠。
馬丟了,人丟了,他們都不會在意,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孩子總會套到新的馬屁回來。太小的,不識路的,他們可能會全家出動一起找,每一次外出,意味著不回歸,意味著再相見。
他們奔跑,他們翱翔,他們呐喊,找到自己的孩子會與舊朋友分離,又會與新的人結識成為朋友,新的朋友又漂流認識舊的朋友,從此相見。如此往複,似乎所有人都能成為朋友,這大概就是他們的魅力。
現在他跟著顧廷琛一路狂奔,不知道要去那裏,跑就對了。
“廷琛,你有沒有什麽願望?”
他不知道怎麽問出的話,他隻知道那天很豪邁,他隻有三個時辰,再過三個時辰天就亮了,到時候他們還得搜尋靈魂碎片。
“找哥哥。”
他的一生中,正八經的事也隻有這個,支撐他前進的也是這個。
“我一直想成為山間的野人。”
這也是他最初的願望,今天的他一路狂奔,已經成為母親希望他成為的模樣,自由的活著。
小時候不明白,長大了才發現這是個多麽了不起的願望。今天,他實現了母親的願望,也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可是他的願望時間隻有三個時辰。
就像白雪公主的南瓜車,到了午夜十二點就會消失。
物可以消失,記憶不會消失。
“謝謝。”
顧廷琛沒有回答他,依舊在前麵架馬。在歌舞中,他們問過這裏的人,好像都不知道呂沒,不過無所謂,今天是願望時間,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還有兩個半時辰
兩個時辰
一個半時辰
一個時辰
半個時辰
“第三個故事。”
“比翼鳥隻有一隻翅膀,每要成對才能飛行。”
這就是第三個故事,如果之前是亂說,現在直接是忽悠。
顧廷琛靜靜的看著他,沒有對他的故事發表任何意見。極好的耐心是他的優點,尤其對待未知事物。
今天早上醒來就在這裏了,除了麵前的湖水,周圍都是草,想來還在壹乾。王不死背對著他釣魚,他說過,到該講故事的時候他自會出現,所以,他講了比翼鳥的故事,簡簡單單的兩句話。
上次通信以來,他也好久沒見到師傅,但兩者似乎都沒有想念的意思。
“釣到魚我就走。”
顧廷琛知道,他沒有魚鉤。
然而,他還是願意坐在他的身旁,靜靜看著湖麵。
昨天他和檀山落痕一路狂奔後就沒有回去,然而天亮他就睡著了,他隻好根據記憶原路返回。他沒說下一個靈魂碎片在哪兒,自然等他醒來,不知不覺也睡去了。
他之所以會睡著,想來跟身邊人有關,他不願多問。既然這樣做,自然是避開檀山落痕的。
王不死讚賞的看著徒弟,除了一問三不答以外,沉默也是好的。
“我讓小山做別的事,不會來的。”提到檀山落痕,他不免笑得有些猥瑣,所謂“別的事”準沒好事。
如果隻是一個故事,那他已經講完了,早該走了。沒走,說明還有事,他不介意再等等。
他見顧廷琛隨身攜帶的刀,未免惆悵,“以前可是沒有刀鞘的。”
顧廷琛下意識的去看,贈刀之人已離去,每每看著,總會覺得她還在。
“這樣也好。”他恢複放蕩不羈的模樣,“你現在是它的主人,那我就告訴你它的故事吧。”
“嗯。”
“它被鑄造出來是個意外,所以無鞘。當然,它以前不是這般破敗,它很鋒利,可以說削鐵如泥。”
“某一天,它脫離舊主人到達新主人手裏,新主人是個內外皆強的姑娘,她帶著它做各種事,殺人、捕獵、修花、削蘋果、砍樹、刻字,當然不是因為她鍾愛於刀子,而是她隻有這把刀。就像你一樣。”王不死滿意的看著他,“不過你現在有新武器了,哦,不對,應該是一直有,隻是被藏起來了。”
“藏起來……”顧廷琛難得和他搭話,“我明白你的意思。”
“嗯,這才像樣,不虧是我王不死的徒弟。”
隻要對方明白即可,他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故事繼續。
“她憑借小刀讓所有人都記住了她,但這不是她想要的,從一開始就不是。”
“她認識一個女孩,女孩拒絕她的請求,自此她就回去了,再不願讓別人找到她,但她太過熱情,曾給人留過太多的感動,最終成功了……”
“後來她撿到一個小男孩。”顧廷琛默默補上他未說完的話,這是她的故事,呂沒。曾幾何時,還能聽到他講述酸梅姐的事,退卻偽裝的她看起來很年輕,
王不死沒有看他,“是的。”
“雖然你們安靜,不會給人帶來困擾,可有時候,我是希望你們很皮的。”
“特別是你呀。”他無奈的歎氣,“得虧是她,不然你會錯過最好的教育階段。”
他似懂非懂的聽著,對於這方麵的認識,他是相當薄弱的。
看著溫善和諧的少主,也會欲言又止。
“這些年跟著檀山落痕都還好吧?”
“嗯。”
檀山落痕是人不是獸,而且他們並沒有頻繁交涉,又怎麽會存在好不好的問題?
“本來指導你修煉這種事應該我做的,不過我相信你都悟性以及他的耐心,所以,我去種花了,我跟你說過的。老實說,你那破劍我也沒見過,好好的靈魂非得破破爛爛,麻煩。可以確定的是,金屬性武器,再加上你的性格養成,攻擊性極強。”
“嗯。”其實這些檀山落痕說過,而且比他全麵,“神契。”
“神契,別想了,就你這破靈魂,沒可能。神契靈魂要求為一個圓,而你的靈魂直接是破碎的,構不成完美。”
“絕對融合。”
靈魂等級這種事他會在乎嗎?而是之前在祀塔他曾說過的絕對融合比較吸引人,因為那可能是更強的存在,可以威脅到哥哥的存在!
“沒想到他連這個也告訴你,哈哈哈,有意思。廷琛,起來!”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王不死就已經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如同上次在不死王府一樣,猝不及防。他喜歡拽人的習慣想來是跟他學的,有其師必有其徒弟。
“魚……”
“不用管。”他站到顧廷琛對麵,“攻擊我。”
剛才還說著釣魚,下一刻就要別人攻擊他!他喜歡有始有終。
顧廷琛複雜的看了一眼湖麵,雖然他人已經離開,可魚竿依舊立在那裏,似乎主人不曾動過。確認魚竿沒事後,他開始攻擊王不死,最強的靈魂攻擊,就像之前的練習一樣,無法動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