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有道理
“能。”
顧廷琛鬆開手,阿銀得以重見光明,“方爺爺也是這樣,雖然看不到他,但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一直在我們身邊。”
不愧是顧廷琛,說話一套一套的,教育人也這麽厲害。
他坐著,阿銀隻比他高出一個頭。如同一個小大人,深思熟慮過後突然炸毛。
“哦!我明白了!”說著,便低頭吻了顧廷琛的額頭。
“廷琛哥哥和何家哥哥外出打怪,即使阿銀不在身邊,但也會等待你們。是這個意思嗎?”
楚霄霄啞然,能理解到這種程度實屬不易,更何況她還是個小孩。是不是有點早熟了?
“是的。”
“那,廷琛哥哥能感受到我嗎?”
“能。”
“嘿嘿嘿!豁牙豁牙!”
“畫好了。”顧廷琛趁著阿銀瘋玩,走過來關心一下他這裏的情況,卻也隻是默默在他身後,安靜觀看。
普通的翅膀風箏上,儼然一個人,這是阿銀的頭像。小巧且精妙,活靈活現。
風箏飛起來,就如同她在飛。這也是他在看到阿銀那活靈活現的麵孔時,突然想到的。
“真好看。”對於他的作品,顧廷琛給予真誠的讚賞。
知道禮物完成的她也屁顛屁顛跑過來,“哇!這是我,太好看了!何家哥哥真厲害。”說著,便抱著紙畫風箏撲向楚霄霄,連帶著一隻畫筆。還好他跑得快,不然衣服上全是顏料。
因為她的急速運動,以至於沾了些許顏料在畫上。紅色的顏料很好的滴在左眼下,就像是臉本身的汙漬,卻又不像。總感覺那裏怪怪的?
當然,他也來不及多想,她更是想得不想,再次朝他跑過來。
“你……你停下!別過來……”
“何家哥哥你別跑,你停下。”
“我才不要……”
阿銀一個勁的追,他一個勁的跑,顧廷琛在後麵跟著。
除此之外,風箏已經懸掛在天空中,兩人一風箏追著他一個人跑。
小孩最可怕了!
“咦?”阿銀指著方叔的墓碑,“廷琛哥哥,那是什麽?”
“那是……”還沒等他說完,阿銀就已經跑過去,連帶著畫筆。
刷刷刷—
隻是一瞬間,木質的碑上儼然出現幾個大字:
顧何銀到此一遊!
楚霄霄默默捂臉,這可是你親愛的方爺爺的墓碑啊。墓碑也就算了,字還那麽醜,全靠顧廷琛翻譯,他才得以知道那是什麽字?
知識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真不知道她是沒發現碑上的字,還是大字不識!所謂的“顧何銀到此一遊”,大概正好認識這幾個字。
“這樣真的好嗎?”楚霄霄看著蹦蹦跳跳的阿銀,心情複雜。
“無妨,讓她玩吧,方叔也希望看到這樣的阿銀。”
“廷琛哥哥,下一站,我們去桂花小道。”
“嗯,好。”
“出發!”
悲傷逆流成河,他們又開始玩轉桂花小道,身邊還跟著個小朋友。
玩歸玩,鬧歸鬧,我還是默默蹲在角落裏。總比和小孩子在一起好,想想之前放風箏,後怕。
他就默默的蹲在一顆桂花樹下,這裏依舊花香四溢。
可隻要想到有小孩,再美的風景也黯然失色。
好在有顧廷琛,她終於不用纏著他了。
“何家哥哥。”
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躲是不行了,看來要跑。
刷—
隱約感覺頭有點重,這似乎是個……花環?
“何家哥哥,送你的。”阿銀歪著頭看他,她的旁邊還有一個顧廷琛。
而此時,他們都認真的盯著他。看到小孩,莫名一陣恐慌,都忘了頭上還有一個花環。
這應該是用桂花編製而成,因為隻有它的花香才能如此純真。
“很好看。”顧廷琛看著蹲在地上的他。
“……”
很好看是什麽鬼?男人收什麽花,還是花環。
“啊!何家哥哥別摘,我編了好久。你看,手都破了。”說著,伸出五指山。果然,小小的手指上有紅紅的裂痕。
看著她這樣,有點不忍心,但終究不能改變她很可怕這一事實。而一旁的顧廷琛也開始慫恿他不要摘下花環。
“為了編製這個花環,阿銀廢了不少功夫。”
他這是遭報應了吧,不久前他還送花給顧廷琛,現在就被扣上一頂花帽子。
楚霄霄默默把手放下,低頭,畫個圈圈詛咒你們。
“耶耶耶!何家哥哥真好看!”
“噗!”顧廷琛捂嘴偷笑。
楚霄霄別扭的抬起頭,“你不許笑!”
“拒絕。”
“何家哥哥,這束花也送你。”
“你你你……你別過來!”楚霄霄猛的起身,直接鑽到顧廷琛身後。
這人怎麽這樣?說抱就抱,我可不要“愛”的擁抱,太可怕了,還好沒碰著。
“何家哥哥,你怎麽又跑了。這束花很美,哥哥也好好看。你不要躲,送你的。”
看見你,不躲才怪!
還有頭上這破玩意……嘖,逃命要緊。
就這樣,他們追追打打到達了神踏。四大主道中完全以走道的方式存在。
相隔一段距離,有一道門,卻隻是門框。上置有藤條,走道上鋪有石子,並沒有圍欄。四周景物依舊,偶爾存在於林間的居民房,安靜、祥和,不失優雅。
這是他們的終點站,因為天已經漸漸暗下來,遠邊已是晚霞。而他們就很隨意的走在晚霞之中。
“哇哦哦!好棒!”阿銀指著遠邊的晚霞嘮嘮叨叨,“廷琛哥哥好漂亮。”
楚霄霄滿臉黑線,她應該說的是“廷琛哥哥,好漂亮”。漂亮的應該是晚霞,而不是顧廷琛,麻煩學學斷句。
阿銀倒退著往前走,而她的身後是一個亭子。
亭子是普通的原木製,四個麵,通往不同的方向。邊簷處垂釣著殷紅的流蘇,如同無塔的掛飾。內置有座椅,顧人休息之用。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同樣木質的房梁,就在它的正中央,掛著一個走馬燈。
未明,卻有神。
阿銀和顧廷琛已進入亭子。他原本也在,當看到阿銀之後,默默退出。
“時間過得真快,一天,到了。”
雖然她很沮喪,可這關他屁事!她隻要別過來就好。
此時,他們站在亭子中央。四周透氣,餘光拂過,美輪美奐。
“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廷琛哥哥回來之後繼續陪阿銀玩。”
“嗯,好!”阿銀重重的點頭,這之後,又陷入沉思,“可是,我不知道廷琛哥哥什麽時候回來……”
“我回來時一定在第一時間找阿銀,這樣阿銀就可以知道我回來了。”
“廷琛哥哥找不到我怎麽辦?”
確實,以她的調皮,指不定又去瘋玩。可能找遍整個契耽都不見她的蹤影。
“有了。”阿銀骨碌碌轉動著眼睛,意誌堅定。
“我就在這裏等廷琛哥哥回來!”
看著阿銀直拍胸脯,顧廷琛無奈的笑笑。這樣也好,他們回來就可以直接來這裏尋她。
“這是我們的約定,要勾手指。”說著,便舉起手,豎起最小的拇指。
“好。”
就這樣,大手勾小手,夕陽西下,落日餘暉。而這抹落日餘暉正好打在他們身上,周邊圍繞著一層光暈,是那麽的溫柔。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是哪裏?”
“不知道。”
“啊!還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楚霄霄一臉無奈,鄙夷的看著顧廷琛。顧廷琛硬生生承受這愈加之罪。
“看上麵。”
跟隨顧廷琛的語言轉過頭,偌大的門扉之上儼然三個大字:不知道!
問世間無語為何物,看了之後隻叫人永生難忘。
“這……這是不知道?”
“嗯。”
楚霄霄滿臉黑線,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世界上怎麽還有這麽奇葩的地名?
巧了,還真有,就在他麵前。
也怪他不仔細,沒能注意房簷上的字。偌大的門,密集的人群。如同之前的街道,熱鬧非凡。
這裏也屬於契耽,卻不是四大主道。嚴格意義上的契耽空間很大,上次他們去的撩原山常年積雪,大概是因為有踏雪撩原兩個老不死的坐鎮,以至於冰顧四溢。
雖然他們是開著結界來的,但也隻是在郊外。在這過程中,他們步行到此,唯有步行才能更好的感知陣眼。
憑借相同的十之禁,還是能感受到陣眼的存在,卻也不知道具體位置。
而他們尋找陣眼的第一站就是,不知道。
說來好笑,如此地名,他們也確實不知道陣眼的位置。無所謂了,有大概位置總比沒有好。
“那……我們現在進去?”楚霄霄試探的問,畢竟這種情況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嗯,先找住處,我們大概要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說著,他們便浩浩蕩蕩的進城。
“散落在這裏的陣眼是什麽?”路途遙遠,不忘嘮叨幾句。
“應該是神踏。”
楚霄霄有些沮喪,“你也不確定。”在他的職業生涯中,摸清目標的動向那是必須的。至於陣眼什麽的,無所謂了,權當帶薪休假了。實在不行找到陣眼時,趁其不備搶走、偷走,或者直接毀掉。
毀壞陣眼的話他應該有忙不完的事。現在的契耽全靠逆流支撐,出發之前,顧廷琛把逆流注入落痕樹,得以穩定大局。雖然不知道落痕樹又是什麽妖孽,但也確實有十之禁之類的東西,它所包涵的十之禁甚至更強。
一顆樹再配合一個破碗,完美的穩定了當下的局麵。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所有他們就不知道了。
見他這麽沮喪,顧廷琛安慰道:“雖不能確定具體是什麽,但至少知道它在不知道城內。隱約中……感覺它在移動?”
“移動?”楚霄霄驚詫,這年頭,什麽怪事都有。身為物品的它還能自行移動?想想都覺得後怕,雖然你是神器,可也不帶這麽神經吧!
“該不會是跳跳球吧?”。
“跳跳球?不太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你想啊,人走路的時候,順便踢幾腳,這樣它就完美的“移動”了。”
“噗!”顧廷琛定神,“如果是跳跳球,可能已經出現在某個孩童的家裏,更不可能移動。”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