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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生死離別

  楚霄霄很佩服他,說這麽多廢話的同時,手中的動作沒有半分懈怠。


  而方叔和銀熾天也繼續他們的攻擊,隻剩下姍姍來遲的沈於。


  楚霄霄見狀,揮舞著氣錐阻擋他,“顧廷琛!沈於交給我!”


  雖然不能攔兩個,但一個總行吧。拚死拚活也要攔住他,不然顧廷琛真成了四打一。


  顧廷琛開始有些猶豫,但也不得不答應,因為兩者之間的距離有點遠。他們被放開了,現在的楚霄霄有陽剛之氣,應該能防身。


  “好。”


  戰場分兩塊,一邊是顧廷琛一抗三,竟也旗鼓相當。再看他這邊,隻能說勉勉強強,畢竟實力是硬傷。


  好在他能熟練的駕馭陽剛之氣,雖不明白為什麽,但人生那需要那麽多為什麽。


  “明明剛剛接觸,卻能使用得這麽流暢,不錯。”


  對於沈於的搭話,他沒有理會,安心打架,永遠隻可以做一件事的他。


  這一刻,他體內的陽剛之氣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黑暗回憶什麽的他有很多。


  “這麽亂,你們還要不要臉!三打一就算了,還設置禁忌,要不要這麽無耐?那邊那個,說你呢,就是你,穿鬥篷的那個。”


  “……”楚霄霄

  “……”顧廷琛

  這聲音,聽著耳熟。


  踏雪!


  “無耐。”


  當然,踏雪撩原哥倆一般是同時出現,就例如現在。


  不知何時,他們也開了個瞬移結界,直接到達風暴中央。


  啪!

  一個響指,結界瞬間破裂。


  雖然他很二,而且囉嗦。但再怎麽說也是上古守護獸,沒兩把刷子都不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


  “停。”


  惜字如金果然是撩原。


  結界破裂,他們卻沒有回到地獄,而是契耽。


  眼前很普通的一條長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逆流。


  相比起桂花小道的清香,這裏顯然要直白多了。


  長河落日,芳草青蓉。


  “我知道你設置了結界,但你應該知道那種程度的結界對我們沒用。如果你覺得有用,那也無所謂,反正還是沒用。還有被斬斷的奈何橋,雖然有點影響結界之門,不過我們是守護獸啊,這點小事難不倒我們。還有上次你給我們下咒,昏昏沉沉的難受死了。還好我天生聰穎,恢複了。哈哈哈……”


  大家不要理會這個傻子,讓他尷尬一會兒。


  話說下咒的事,那是顧廷琛給你解開的好不好。


  “不要轉折得那麽快,要穩定。做人要學會為別人考慮,要換位思考,這樣才能更加了解對方,更能增進彼此之間的關係。永遠不要在別人說話做事的時候打斷別人,這樣會妨礙到別人,也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對雙方都不好,不足以建設良好的人際關係。人活著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交際,不可孤立的獨存,和別人擁有良好關係的同時,也不要忘記本心。”


  好吧,我輸了,這裏還有一個更囉嗦的。


  同時接受兩大嘮叨神的摧殘,受傷的不僅是耳朵,還有精神。


  他怎麽忘了,這兩人都是嘮叨界的千古奇人,兩人往一邊湊,完全可以顧神。可憐他們這些凡人傷不起。


  話說他們這是打鬥吧?什麽時候從圍攻變成了鬥嘴。


  不過範堅強和踏雪不知道誰更囉嗦,雙方各有一個囉嗦之神,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哈哈哈!那邊那位小兄弟很有前途,交個朋友。”


  踏雪大言不慚的開始交朋友,可交朋友也要分場合好不好。


  “咱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


  還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接。


  眾人皆無語,銀熾天、顧廷琛、方叔、沈於、撩原默默站在原地,聽侯兩人的無理取鬧。


  此時,他們已忘記為什麽來這裏了。踏雪撩原的一個瞬移,瞬間從地獄慘無人道奇葩的結界逃出,莫名進入契耽四大主道之一的逆流。


  “那邊那個小兄弟,你叫什麽?”


  “範堅強。”


  “強奸犯啊,走走走,咱們把酒言歡。”


  “不行!”


  如此惜字,肯定是撩原。


  “無所謂了,我隨便說說的。啊呀呀,現在四對四,公平了。”


  踏雪依舊一副毫無下限的模樣,隻是他沒注意到撩原滿臉黑線。


  默無表情的臉也多了幾分憤怒,眼神中更是淡淡的憂傷。


  “顧廷琛!小心!”


  然而,說這句話時,已經晚了。


  當看到方叔舉劍刺向顧廷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提醒,這可能是習慣吧。習慣之所以是習慣,是因為它不易改變。即使麵對的人和事已經改變,還是會做同一種事,會做這種事的不僅僅是他。


  還有方叔。


  晃蕩—


  赤羽劍不受控製的跌落在地上,不知是力不從心還是自由墜落。


  顧廷琛單膝跪地,摟著方叔。


  “為什麽……”


  他的眼神滿是不解和疑惑,卻又很明亮。看起來很憂傷,卻不曾哭泣。


  這樣的顧廷琛不是他想見到的,但他也不得不見到。也許,這樣的他更完美了吧。


  曾幾何時,顧廷琛所呈現在他麵前的是坦然,麵對一切的坦然。可這次,他迷惑了,明明心中有答案,卻還是迷惑。


  身為家主的他開始迷惑,而身為管家的他卻是坦然。


  “家主,很多事情是沒有原因的。”


  “那我就找出原因!”


  這一刻的顧廷琛像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倔強的堅持自己的想法,即使是錯的。


  楚霄霄看著他的身影,不曾向前,不曾後退。而剩下的人也是默契的沒有說話,更沒有向前一步,均保持沉默。


  “唉,事到如今,你為何這般固執。”


  “固執的意思是臉皮厚,我請求你繼續與我為敵也不要這樣。”


  如果不是身處這種環境,他都想笑顧廷琛為何說出這種話。然而,現實一點都不好笑,固執,是臉皮厚也是不放棄不放手。


  “說什麽傻話,我們不曾為敵。”


  “可我希望是這樣。”


  “咳!!……咳咳……咳咳咳……咳……”


  “噗!”


  方叔猛烈的咳嗽,連帶著嘴角溢出的鮮血。


  顧廷琛的衣服早已被染紅了大半,這是因為方叔整個人都被顧廷琛抱在懷裏,以至於全身血紅。長長的頭發垂落到他的胸前,也變得血跡斑斑。甚至他的臉上也漸有鮮血。潔白的發絲,赤紅的眼瞳,斑駁的血漬,如此組合竟莫名很吸引人。


  而方叔的背脊,早已血肉模糊,鋒利的刃逐漸化為黑氣。有質卻無形,消失於空氣中。


  就在剛剛,他看見方叔帶刀刺向顧廷琛,氣勢洶洶,威力驚人。更何況剛從地獄的結界出來,還沒完全過度,更有範堅強和踏雪的花樣囉嗦,以至於原本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


  在這過程中,方叔以驚人的速度刺向顧廷琛,這本身就是難以預料的事。即使發現了,也未必能做出回應,因為他知道太快了。他從未見過方叔武力全開的模樣,更不知道他的速度如此快。可當看到他刺向顧廷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喊出口。


  沒想到的是,他並不是刺殺顧廷琛,而是為他擋下那些利刃。


  這裏能保持冷靜的除了顧廷琛,大概就是銀熾天。


  即使地點發生改變,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進攻,可見他對陣眼誌在必得。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方叔重傷的基礎上。


  可能他早就發現銀熾天要發動攻擊,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多做解釋。於是,以身為盾,借刺殺一事為他擋下利刃。很顯然,他成功了。


  成功的讓顧廷琛耍流氓。


  顧廷琛不服輸的往他體內注入十之禁,也不管對方是否接受,更不在意對方的意願。


  地上本有一攤血汙,再加上周圍飄散的十之禁,暗紅色的氣流,暗紅色的血,又有幾人能分清。


  方叔勉強的笑笑,“你的十之禁,我不接受。”


  “我命令你接受。”手輕輕放在他那花白的頭發上,連帶著那股暗紅色的十之禁。


  “不要怪他。”說著,看了看遠方的銀熾天,慈善的眼睛竟也開始渾濁。


  而對方則裹著繃帶,看不出他的表情。


  可能是憂傷,看你是不知所措,可能是淡定。


  “我知道……”


  “真奇怪,明明這麽年輕,頭發比我還白。”


  說完,手輕輕放下,垂下眼簾。


  “很多事都是沒有原因的。”


  這之後的方叔再沒睜開眼睛,弱弱的躺在顧廷琛懷裏。


  楚霄霄有些看不下去,這種畫麵雖然煽情,可總感覺不自在。雖然他也有些憂傷,這畢竟是那個在他們外出時讓注意安全,出遠門時讓早點回家的溫善老人。


  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死不是最痛苦的,活著的人才是最悲劇的。


  他走過去,“顧廷琛……”


  這一刻,原本嘮嘮叨叨的範堅強踏雪也開始安靜,但這絕對不是因為感動。


  踏雪本已存活了幾千年,見慣了生離死別,對於這種事早已麻木。即使是顧廷琛,也最多是他們漫長人生中一個比較特別的路人。


  他很強,待人好,幾年、幾十年之後呢?

  這一切的一切又將化作塵埃,他們又將回到撩原山,能走到最後的隻有彼此。


  上古守護獸,壽命雖長,卻很孤獨。


  這樣的它們自然沒必要對他的死感到憂傷,因為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至於範堅強,這是一個複雜的人。囉嗦起來沒完沒了,認真起來就是冷酷的殺手。


  而他作為殺手想要保護的就是他身後的銀熾天,可他在看顧廷琛的時候又有一絲裂縫?

  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他這樣,而這絲微不足道的裂縫又代表著什麽?

  縱使殺手無情,認真就輸了。可他嘮叨起來的時候就隻是在嘮叨,如同一個長輩對親人的嘮叨。


  經曆過什麽的他才會這樣,在保持嘮叨的同時又能手下無情。


  繃帶下的他又是怎樣的?

  這些都是他在一個瞬間看到的東西,也隻有他這樣無聊的人才會觀察這些。長時間的發呆讓他養成默默窺視周圍的習慣。可以是人,可以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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