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真實
“攻擊那個女孩。”這時，楚霄霄朝顧廷琛大聲喊道。戰亂中，他怕顧廷琛聽不見，特意加大了音調。
“好。”在這過程中，顧廷琛明顯有一刻的停頓，在這停頓中，他既沒有繼續砍那些手，也沒有說話。很顯然，楚霄霄突然大叫，著實嚇到他了。估計耳膜還在隱隱發痛。
說完，顧廷琛也不廢話，把楚霄霄撂下之後，直搗黃龍！在這千手堆裏搜尋著小女孩。
想來這血海的原理是跟上次一樣的，那解決方法也應該一樣。
很快，顧廷琛就被淹沒在血手之中，遠遠望去，那一隻隻血紅色的手就像是揮舞著翅膀的蝴蝶，血紅色的漩渦儼然就是蝴蝶的巢！
無數隻靚麗的蝴蝶隔絕了他和顧廷琛，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紅色是那麽的顯眼，更何況還是血紅色的“龍卷風”。
在楚霄霄看來，這些包裹著顧廷琛的“蝴蝶”自下到上，層層疊疊，就像是龍卷風。隻不過這“龍卷風”的顏色有些特別罷了。
突然，幾道白光劃破了這個由蝴蝶組成的包圍圈！！
緊接著，楚霄霄的視線裏，儼然出現了顧廷琛收劍的動作。伴隨著“蝴蝶”的隕落，楚霄霄沒有再發現別人，這是不是就說明那個小女孩已經被顧廷琛解決了？
然而，場景中並沒有出現他想象中“鮮血四濺”的畫麵。這次，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裏真的隻剩下他和顧廷琛兩個人了。
小女孩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走”的時候沒能帶走一抹浮雲。而那些血手失去了小女孩的庇佑，如同墮落的天使消失於這個世界。飄落下來的血手此刻就像蝴蝶一樣！身姿輕盈，隨風舞動。而站在蝴蝶從中的顧廷琛真的很像一個天使，白衣飄飄，蝴蝶纏身，溫潤如玉。
如果忽略某些東西，這一刻的顧廷琛儼然就是天使下凡。
不過這到底是惡魔還是天使，目前還不能確定，試想一個人身處屍山血海之上，還能笑得如此溫柔，真的就是天使嗎？
“好了，沒事了，走吧。”說話的人是顧廷琛，他處理完那邊的事情之後，就過來跟楚霄霄集合了。而楚霄霄正在……發呆中。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血海裏走了一趟，顧廷琛身上居然沒有一滴鮮血！！！
莫非這是妖人不可？
“以後不能喝就別喝了，就你會逞能！”楚霄霄哭笑不得，明明還是會醉，卻非要喝。
其實在顧廷琛搶他酒瓶子替他喝了那瓶酒時，他心裏莫名有隻小鹿亂撞，感覺酥酥麻麻的，卻又很溫暖。這種感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總之，在當時他還是很感激顧廷琛的。如果真讓他喝完那瓶酒……不用一瓶，半瓶就直接完事了。
“啊？什麽？”顧廷琛奇怪的看著楚霄霄，一臉的不解。
“啊什麽啊？以後不許你再喝酒了。”楚霄霄強勢的說道。裝，你再裝。
“酒？我沒有喝酒啊！我不醉酒。”顧廷琛如此說道。
“沒……沒喝……嗎？”這次該楚霄霄咋舌了，你說你沒喝，那在我麵前狂灌了兩瓶白酒的人是誰？
“沒感冒啊。”說著，顧廷琛摸了摸楚霄霄的額頭。又摸了摸他自己的額頭
楚霄霄一把甩開顧廷琛的手，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顧廷琛，道：“人才？這種天氣可能感冒嗎？”
即使拋開這一切，在他還沒有進入酒吧之前，外麵都還是晴天白日的。大熱天的感冒，虧你說得出來。
“嗯……也是，算了，先回去吧。”顧廷琛笑笑，因為他剛剛驗證了楚霄霄確實沒感冒，所以其他事情都無所謂了。
“回去？回哪裏？”楚霄霄下意識的問道，隨後，他就想抽自己耳巴子了，既然要回去，那肯定是回意亂情迷啊！
但顧廷琛的回答，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疑惑。
“無塔。”
無塔，顧名思義，就是一座塔的名字。無塔是當初在契耽時，顧廷琛的家，也就是那座有著九層的木質建築。
其實那座塔是有名字的，隻是他一直沒問，顧廷琛也沒說，他也是到後來才知道的。
所以說，顧廷琛會去那裏，也是很正常的事。因為那裏……是他的家啊。
可是，契耽被毀之後，連帶著無塔也被毀了。所以，顧廷琛這裏的“回家”又是回哪裏呢？
等等，難道說，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那個顧廷琛！！？
那個麵帶微笑，待人友好的顧家家主？所以……他真的是從契耽來的，那麽他所說的回“無塔”，也不是空穴來風。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他會覺得很驚悚？楚霄霄用審視的眼光看向顧廷琛。
“怎麽了？”見楚霄霄再次失常，顧廷琛關切的問道。
很自然的一句問候，聽得楚霄霄毛骨悚然。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這世界上其實有兩個顧廷琛！
不知道這種想法是不是太過匪夷所思，但想想這也是不可能的。假如沒有兩個顧廷琛，那眼前的這位又是誰呢？一個溫柔，一個冷酷，到底那一個才是他？
楚霄霄完全迷茫了，腦子裏不斷浮現出兩個顧廷琛的音容笑貌，卻總是不能重合在一起。
“意亂情迷。”楚霄霄這麽說道，他還是期待著這是顧廷琛喝醉了之後的狀態。
“？？？”顧廷琛更加疑惑了，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果然，他不知道意亂情迷，這也就證明了他的猜想，眼前的這個顧廷琛真的是從契耽來的。
可是，那個顧廷琛又去了哪裏？
“你剛剛說……無塔？”楚霄霄的臉烏雲密布，契耽都已經毀了，哪裏還有什麽無塔。再說了，這個地方一片白茫茫，你確定你能“踏破無間，回到無塔”？
雖然我知道你確實能打開兩個世界之間的結界，可這個地方也不像是某個異世界啊。恐怕再走三天，也到不了盡頭。
“你啊……”顧廷琛無奈道：“出來這麽久，連家都不知道回了。”
“我……”
還沒等他說完，顧廷琛又“嗖”的一下拉著他自顧自的，走了。
“快走吧！”說著，他拉著楚霄霄繼續前進。
說來也怪，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可為什麽他覺得這裏什麽都有。經過顧廷琛這麽一勾勒，這裏真的好像是一條街道。
這個台詞……聽著也好熟悉。
此情此景，不就是他剛去到契耽，然後被顧廷琛強行拽人顧家的那個場景嗎？
而且連對話、神情、動作都是出奇的相似。這……究竟怎麽回事？
很快，楚霄霄就找到了答案，他們走了沒多久，在他們的前麵，就真的出現了一座塔！塔的門扉上隱約可見“無塔”二字。
呃……這座塔真的是突然出現的。
原本白茫茫的一片，突然就冒出了一座塔！最重要的是，這座塔就像是遊戲那樣，直接數字化。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身處一個遊戲中，設計者大概是覺得這場景太過單獨，所以，特意丟了一座塔進來。
這座塔就像是剛剛載入遊戲的“角色”，全身自帶屬性。
可終究也隻有一座塔，周圍除了這座突然出現的塔，別無他物。連一顆草都沒有！
對此，顧廷琛竟然毫無表示！！？
楚霄霄相信顧廷琛是能夠看見這一切的，可為什麽毫無反應？甚至連眉頭都沒褶一下，依然淡定的拉著楚霄霄往塔裏走。
耳邊，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那是風鈴發出的聲音。無塔的每一層，各個房簷都掛滿了風鈴。
可是，沒有風啊？風鈴為什麽會發出聲音呢？
從一開始，他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裏……並不一定真實存在！！！
換句話說，在意亂情迷時，從那個高腳杯倒下的那一瞬間開始，就已經不是真實的世界了。而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或者是一個超真實的夢。
而這個“幻覺”也包括血海、血手、血蝴蝶，還有那個死灰般的小女孩。當然，也包括眼前的顧廷琛和那座塔！
可就算是夢境，他也舍不得離開。
手上，傳來顧廷琛的體溫，楚霄霄不經意間，反手握著了顧廷琛的手。
這一刻，是那麽的真實，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雪夜。
即使這是個夢又如何，總之，他就是不想放跑顧廷琛！
看著眼前的無塔，真懷念啊！
就在這座建築裏，他也是度過了幾個春夏秋冬的人，關鍵還是和顧廷琛一起。
左右搖曳著的風鈴仿佛是在歡迎他們回家，那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徹整個世界！
“怎麽不走了？”顧廷琛疑惑道。
楚霄霄笑笑，不語。
下一刻，楚霄霄的臉上就多了幾滴鮮血，那是顧廷琛吐出來的。原因很簡單，此時他的胸膛開了一個大口子。穿心而過，口吐鮮血，顧廷琛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血，不受控製的從口中噴出，自然而然的就濺到麵前的楚霄霄臉上。
在他的胸膛中間，儼然一把利器，而握著這把利器的人，楚霄霄！
記得嗎？他也是擁有十之禁的人，把十之禁轉變成一把利器，這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這種事，雖然顧廷琛沒教過他，但他無師自通！
顧廷琛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就已經倒下了。
這一刻，他笑得是那麽的從容，很果斷的放開了抓住顧廷琛的那隻手。
“再見。”這一瞬間，他的語氣是那麽的柔和。
他這次是真心想和顧廷琛再見，但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顧廷琛，而是他放手的這個人。
就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開始坍塌。白茫茫的世界如同一塊被打碎的魔鏡，四周碎裂成玻璃渣子。
他知道，這裏是一個幻境！從顧廷琛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至於，他為什麽會突然進入到一個幻境裏，而這個幻境又是誰弄出來的？這就不得而知了。目前他所知道的，能製造出這樣的幻境的人就是顧廷琛了。當然，還有涼。
但是，他不覺得這是涼所為，契耽覆滅之後，就應該沒有這麽強的十之禁可供那些涼食用，而這個世界，十之禁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