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到二層了
大狗的身體不住的顫抖,時不時的回頭舔一下不斷流血的右腿。它的眼神很是悲傷,或許它已經明白,在這種地方受了這種傷,已經命不久矣。
王老頭抱著它眼淚叭叭叭叭的流淌,就是不給它包紮。
一旁的大軍看不過去了,走上前去,抓住了王老頭的衣服領子,將他拖到了一邊。
“也不知道有啥好哭的,受傷了給包紮不就行了嗎?哭,你哭,它腿就能好嗎?”
他一邊說,一邊給了王老頭一個白眼,回到大狗的身邊,蹲下身去,想要看看這大狗傷的到底有多麽嚴重。
誰知這大狗卻不領情,雖然痛,卻依舊忍著痛對他呲牙咧嘴的咆哮。
大軍見著狗這種反應,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呼在了狗頭上,卻將大狗給打蒙了,一時之間忘記了防衛,低著頭抬著眼睛,又是委屈,又是可憐的看著他。
“大軍哥它受傷了,你對它能溫柔點嗎?”
在一旁的許言畏畏縮縮的,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這狗很是凶猛,就算受傷了,也不能低估了它的戰鬥力。
大軍抬頭白了許言一眼,沒好氣的吼道“就你這慫包,還是和馴獸師練過的,你快有好遠滾好遠吧。”
他拉起大狗後腿,見那傷口像是被玻璃似的利器給割開的。翻開皮毛看了一下,見骨的傷口,血肉當中沾滿了灰塵,骨頭已經裂開了,完全是骨折的節奏,人要是骨折的話,那得疼成什麽樣子了。大軍蹙眉,有些替大狗疼得慌。
“王老頭,你不是有藥嗎?把藥拿出來給這狗用上呀。”
大軍回頭看著王老頭,王老頭眼巴巴的抹了一下眼淚水,抬頭望著大軍,緊緊的抱著懷中的藥盒子,既不說話也不拿藥。
大軍臉色一變,站了起來,走過去就搶他的藥盒子。
王老頭緊緊的抱著藥盒子,就是不鬆手,這大軍暴脾氣上來,捏著拳頭作勢就要打。
在半空之中的拳頭被許諾一把抓住了,大軍意外的看著許諾,臉色不太好看,卻也沒有說話。
“大軍,你冷靜一點,這裏麵的藥都是給人用的,給狗用可能不太合適,而且這裏麵的藥一看就不像是治外傷的,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咱們背包裏不是還有其他的藥嗎?你先找出來讓許諾看一看,看能不能用!”安然連忙勸道。
聽安然這麽說,大軍也沒繼續去搶王老頭懷中的盒子,而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去,就見許言已經將背包遞了過來。
他從背包裏麵拿出了剩下的藥品,一股腦的全部塞到了許諾的懷裏。
不管是獸醫還是給人治病,病理都是相通的。許諾先給狗接骨頭,將它斷裂的骨頭用幹木條給綁了起來,尤其拉緊繩子的那一瞬間,是人,都看得痛,可這狗卻隻是喉嚨裏麵發出了幾聲低沉的嗚咽,低著頭也不去看自己的腿,硬生生的忍受下了這種疼痛。
綁好了之後,大狗這才回過頭,看著綁得像粽子一樣的後腿,伸過狗頭聞了聞,也許是被藥給刺激到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它的身體比剛才要好了很多,不那麽顫抖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許諾,慢慢的將頭放了下去,眼神之中很是感激。
大軍用手在大狗的腦袋瓜上麵抓了抓,輕輕的拍了一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這以後就不要再逞強了,遇見危險趕快溜。以後也不要隨便咬人了。你不知道你那牙齒那麽尖,真是痛死了”
這狗好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輕輕的抬頭,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手。
大軍那張不爽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王老頭看著地上的狗和大軍的互動,表情十分的複雜。
安然沒有說話,輕輕的拍了拍王老頭的肩膀,表示安慰。
這時候她突然注意到,梁剛不見了,抬頭尋了一圈,連忙問道“梁剛人呢,不是和你們一起下來了嗎?”
眾人也同時才反應過來,確實沒有注意到梁剛去哪兒了?於是四處尋找起來。
方柔著急的喊,眾人也跟著喊,喊了好幾聲之後,才聽見一個角落悶悶的回答聲。
“我在這裏!”
許言反應最迅速,快速的朝著那聲音的地方跑了過去,就見梁剛坐在地上,滿身的灰塵,手中拿著一塊鐵片似的東西,臉上若有所思盯著。
安然和許諾也到了,安然將光靠近了一些,看清楚他的手中拿著的正是單元牌號,二層!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已經下到了2層了。
“你嚇死我了,怎麽喊了你好半天你都不回答呢,你在這裏幹什麽?”方柔的語氣有些急,顯然是生氣了。
梁剛將手中的鐵塊遞給了許諾,掙紮著從地上扶著牆壁想站起來。安然欲伸手去扶他一把,卻被對方有意識的給避開。
他站起來之後對安然笑了笑,安然也對他笑了笑。
現在看來,他的腿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斷腳支撐著地麵,卻也能跑這麽遠。
他一瘸一拐的到了方柔的身邊,拍了拍方柔的肩膀。
方柔見他如此,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也不忍心再繼續責備。
安然拿過許諾手中的門牌,緩緩的開口說道。“沒想到,咱們已經到2層了,再往下兩層就是地下室,之前先下去的人,說下麵結構堅固,很少有損壞,看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說來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卻有一點點的傷感。
許言一聽雙眼就亮了,他搓搓手開心地說道“我去前麵看看,那裂縫還在不在”
說完拿起蠟燭,向著前方跑去,去了有幾分鍾,也沒有傳回聲音,許諾皺眉,有些擔心,默不出聲可不是許言的風格。
安然見他如此,雙手合攏朝著許言的方向喊道“許言,你現在情況怎麽樣?”
許久才傳回許言的回答“不太好啊,這雖然有裂縫,但是根本就下不去呀!”
聽到許言的回答,安然和許諾同時鬆了一口氣,但其他人的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都走到這個地步了前路卻依然坎坷。
“你們別擔心,天無絕人之路,你看這一路下來,哪一次不是在困境之中脫逃的”見他們氣餒,安然笑著替他們打氣。
聽罷,眾人也就沒有多說什麽,相互扶持著坐在了原地,開始新一輪的修整。
突然聽見噠噠噠的走路聲,回頭正好看見許言一瘸一拐的走回來了,表情無比的失落。
許諾擔心的迎了上去,就見他的左腿褲子破了,小腿上有一道三指寬的傷痕,血液一道一道地順著往下淌。
“這是怎麽回事啊?”許諾緊皺眉頭,一身的寒氣。
許言嘟囔著嘴說“我本來想下去的,結果下麵有很多的鋼筋,那些鋼筋全部是立起來的,上麵還有很多的死人,我一不小心踩滑了,就把腿給刮傷了。”
許諾一聽,連忙拉著許言給他清理傷口,鋼筋上麵穿插著很多的死人,那必定有著很多的細菌。
安然的事情在大家的心裏麵多少都有一些陰影,可別再惹上什麽可怕的死人菌了。
安然見他緊張,就從包裏麵拿出了一根新的蠟燭,借助著燃燒的蠟燭,頓時周圍的空間又亮了許多。
“別擔心,他不會有事兒的”她小聲的安慰,誰知許諾頭都未曾抬一下,一身的冰寒氣息讓人如墜冰窟。
她頓時有些尷尬,她知他擔心,但她也是好意。她將蠟燭放在他的手邊,抬頭看向裂縫的方向,想了想向裂縫處走去。
“安然你要幹什麽去?”看著她的影子逐漸遠去,許諾突然抬頭衝著她的背影喊道。
安然回頭看著他,見他手中還拿著藥粉,就衝他一笑。
“你先給他包紮,我去看看許言說的那條裂縫,順便找一找有沒有其他的路。”
許諾一聽,整個人身上的冰寒又深了一度,立馬站了起來,快步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我和你一起去!”
安然見他手中還拿著沒有蓋好的藥瓶子,搖搖頭,拒絕道“你還是好好的給他包紮傷口,我隻是去看看,不會遇到危險的。”
她說完轉身就走,許諾卻不甘心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整張臉寒到了極致。
他將手中的藥瓶子丟給了許言,對許言囑咐了幾句“自己把藥粉撒在傷口上!”
便快安然一步朝前去了,安然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隻好快步追上了許諾。
兩人來到了許言所說的那個裂縫邊。從上往下看,果然是堆滿了碎石,碎石上麵的鋼筋,就像刺蝟的刺一樣,高高聳立,有些鋼筋上麵還像燒烤一樣串著好幾具死人,看著令人心頭不爽。
這種場景可以用屍橫遍野,人間煉獄來形容,快兩個世紀的和平年代,也未曾出現過這種現象,可一場大地震就讓這種情景再現了,足以說明地球果然有自己的選擇。
安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不忍再看。剛想轉頭卻突然發現靠近裂縫的地方有一人多寬的狹窄通道可以直接往下,隻是靠在那裏堆疊著好幾具的屍體。
而且看屍體的腐爛程度,應該是屬於那種一碰即破的地步了,這可就讓人有些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