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失去痛覺
“你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她嗎？”
突然許諾的耳旁響起了梁剛小聲的聲音。
許諾回頭看著梁剛，目光之中，自然是醋意大盛。
梁剛笑了笑，沒繼續這個話題，抬手指著那樓板。
“你說我們如果推不動的樓板，那從下麵走有沒有這個可能？”
許諾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在那個角落裏的確是有一個洞的，隻是洞口並不是寬敞，別說一個成年人了，就是讓一個孩子下去都很費勁兒。
“這不好說！”
他淡淡回答，像剛才的經曆，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安然自然而然的走到他倆的身邊。聽到他們在談出路的問題，就不由得多了一句嘴。
“不管是從這洞直接走，還是從這樓板的後麵走，前提是都得挪動樓板，但是梁剛，這樓板很可有千斤之重，怕是不容易撼動”
說到正題上，安然就變得嚴肅了很多。
梁剛聽著點點頭，這的確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要是把樓板往洞口這邊推動，這邊的縫隙，應該容一個成年人通過是沒有問題的。人繞過裂縫去到那邊清理後麵的石塊，挪動二十公分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梁剛緩緩道來。
如果按照梁剛現在所說的這個方法，那的確可以解決第一個問題。反正大家都被困在這裏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萬一救活了呢。
安然與許諾對視一眼，拍手將那兩個打嘴皮子仗的人叫到了身邊。將這個辦法同他們兩人說了之後，兩個人都沒有什麽意見。除了對那些灰塵有些忌憚之外，他們都還不怕什麽。
四個人走到了洞的旁邊，為了避免弄起更多的灰塵，四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清理洞口石塊。
可盡管如此，在光的光暈當中，還是能看見許多灰塵飄動起來。
“要是誰能在這裏撒泡尿就好了，這樣灰塵就不會飛起來”許言自言自語的說道。
安然和大軍對視一眼，都把目光看向了許言，不得不說許言說的這個辦法挺好的。
雖然有點髒，但是能完全避免灰塵的飄動。
感覺到鋒芒在背，許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回視著兩人的目光，整張臉都快爛掉了。
“我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我尿不出來，你看看我嘴唇都裂開了，喉嚨都快冒火了，水都沒有喝，哪來的尿啊。你們別看我了，看著我也沒用啊！”
安然聽他這麽一說，撇著嘴扭過頭，正好撞進了大軍的目光中。
大軍的目光很怪，他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嚷嚷著“早知道會遇到這樣的問題，我當時就不應該撒那泡尿，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安然和許言同時給了他一個白眼，這話還不如不說呢！
“許言，你尿不出來，還提這種意見幹什麽？顯得你多聰明似的，趕快搬石頭吧。”大軍沒好氣的把氣撒了回去。
許言被說，有一點小委屈，他隻是隨口的一句話而已，沒想到卻把大軍給惹生氣了，真的是比竇娥還要冤枉啊。
幾個人默默不作聲的，小心翼翼的清理石塊。
灰塵大了的時候就用衣服捂住口鼻，不過衣服上的腥臭味道也夠他們受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將洞口周邊的石頭清理幹淨了。
安然推動了一下石板，果然又能輕微的活動。
除了安然，其他三個人都到石板的另一頭去幫忙。
這一頭原來的縫隙勉強可以容納一個瘦子通過，三個人擠在一起，正好有個著力的地方，安然喊著口號，大家就一起用力。
樓板終於開始動了，裂縫越來越寬。安然忙搬來了一塊大石頭卡在了樓板下麵，這樣就可以把裂縫的寬度固定在這個位置上。
看著這個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裂縫，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安然晃晃手中的光源，朝著縫隙靠近，光珠的照亮範圍不大，所以也看不真切。安然皺眉提議道“我先過去看看那邊是一個什麽情況。你們就在這邊呆著等我回來！”
她說完就側身準備鑽過去，許諾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和你一起！”
許諾是一臉的擔心，生怕安然走丟，回不來。安然看著他，先是一愣，隨即眉眼彎彎的笑著，對著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許諾看了她一眼，側身從縫隙鑽了過去。
見許諾過去後，安然也側身往裏鑽。許言看著也匆匆跟在身後，大軍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領子，將他給拎了回來。
“你幹嘛去啊？”
大軍丟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他。
“我跟著去看看那邊是個什麽情況？”許言看著安然已經完全鑽過去了，隻剩下微弱的綠光，有些著急。
“當電燈泡當上癮了，走，跟老子去那邊發光發亮去。”大軍直接拖著許言離開了裂縫。
石板後麵的情況比她想象之中更加的糟糕，完全是廢墟一片。
“走，我們去前麵看看！”安然一把抓住許諾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抬腳往前走。
許諾看了一眼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沒有說話，跟著她往前走。
走著走著許諾就停了下來，他蹙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安然回頭疑惑的看著他，許諾慢慢的將自己的左腳抬了起來。就見在他的鞋底下麵紮了許多的尖銳的東西。不過好在這運動鞋底子夠厚，並沒有穿透。不然，許諾的腳底板可要和安然一樣，多幾個洞了。
“別動，我幫你拔掉！”
安然蹲下，抓住他的腳，小心的將鞋子下麵這些東西給拔了出來。
居然是一些散碎的釘子，安然看著手中長短不一的釘子有些疑惑。
“怎麽了？”
許諾見她發呆，自己也蹲了下去。
“很奇怪啊。這是民居房，怎麽會有這種釘子呢？”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釘子放到了許諾的手中。
許諾仔細的看著釘子，釘子是那種常用的槍釘，一排一排的。
他抬頭向上看看，上麵的石板是傾斜的，高度有五六米高，一般的住宅都是在三米左右。那說明中間的這一層樓板已經是塌下來的。
“看這釘子應該是裝修時才會用到的，應該上麵那戶人家正在裝修。”
許諾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釘子丟在了地上。
安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朝天上晃了晃手中的光珠。突然看見在那夾角之處有什麽東西在晃動。
她凝眉，想要看的更仔細，可光珠不給力，照不到那麽高的地方。
“許諾你看那上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動？”
她將手遮在自己的額頭上，擋住一部分的光線，可依舊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許諾抬頭看著頭頂的夾角，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通過大致的輪廓，他已經猜到了，那到底是什麽？應該是一個人的下半截身子，正好卡在了那夾角處，兩條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應該是誰家的褲子掛在那裏，我們還是先走吧！”
他一邊說一邊自然的握住安然的手，朝著前麵快走了幾步。
安然沒有多問，隻看許諾的臉色，就已經猜想到應該不是褲子那麽簡單，最多是死人吧！可是讓她疑惑的是，這空間內又沒有風，那兩條腿為什麽晃來晃去的？莫非沒死，或者有什麽人在拉他。
想到這裏安然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在這場地震當中，幾乎可以說，每一層樓都有大量的死人。隻是有些屍體被上麵掉下來的碎石給掩埋了，看不見而已。
兩人又朝前麵走了一截，就沒有路了。
麵前的通道已經被高高堆疊的石頭堆給堵死了，看著那些伸出來的錯亂鋼筋，安然可沒有想要翻過它的念頭。
“這是什麽地方啊？我怎麽感覺這麽陌生啊？”安然已經完全分辨不出來，這個到底是什麽地方了。按理說這裏應該是公寓的通道。可現在除了一堆廢墟，哪裏還有之前的樣貌。
“回去吧！”
許諾看著高高堆疊的石頭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安然點點頭，靜靜的看著前麵，沒有說話，卻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其實現在的空氣當中到處都是難聞的氣味，隻是這一股味道非常的奇特。
她仔細的嗅了嗅鼻子，發現這味兒離自己很近。尋找一番，才發現這味道就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而散發的源頭就是自己受傷的左肩胛。
她疑惑的用手按了按裹著紗布的肩膀。左肩胛一大片皮膚，居然沒有任何的知覺。她又朝著自己左邊的手臂掐了一下，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卻唯獨沒有痛覺。
她突然皺緊了眉頭，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
許諾見她神色不對，緊張的連忙問道。“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安然強裝鎮定，抬頭看著他。故意露出笑容，搖搖頭說道。“沒有，隻是前麵沒路了，有些傷感而已”
“沒事兒，我們不是還有一條備選的路嗎？我們回去吧！”
許諾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安然到也乖巧的點點頭。心中卻是思緒萬千。她不太確定是不是全身上下都沒了痛覺，還隻是左邊的肩膀？
走到許諾被釘子紮腳的地方，看著有一排釘子是立起來的，就毫不猶豫的抬腳踩了上去。
安然能夠感覺到釘子刺穿鞋底紮進肉裏。但唯獨沒有感覺到痛，那一瞬間她慌了，她停住了腳不再挪動一步。
“怎麽了？”
許諾低聲輕問，低音炮的聲音十分的悅耳。
安然抬頭對他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將自己被紮的腳抬了起來。
“我運氣不好，好像釘子紮進腳裏了”
許諾一聽，連忙將她扶著坐下，捧過了她的腳一看，果然釘子有一半已經刺入了她的腳底。
“一定很疼吧，忍著，我將它拔出來”
許諾呼吸加重，整張臉都緊張的不得了，心也是跟著疼。早知道，那個時候就該把這些釘子丟遠一點。
安然看著他的動作，突然有些難過，因為她感覺自己好像不再是人了。
“許諾你說一個人要是沒有了知覺，她會變成什麽？”
她看著許諾小心翼翼的將釘子從自己的腳心拔出，而自己除了有點癢卻沒有任何的痛覺，或許就連那點癢也隻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如果人沒了知覺，那就隻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癱瘓，要不就是死了”
許諾一邊回答，一邊看著安然腳底的洞不斷的往出冒著血，心疼的不得了。
之前那隻腳上麵的傷還沒有恢複，現在這隻腳又受傷了。如果可以的話，許諾他願意代安然受這種罪。
“如果一個人沒了知覺，他會不會變成僵屍或者喪屍？”
安然的兩隻手緊緊的攪在一起，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會變成喪屍，也很害怕癱瘓或者死亡。她不畏懼死亡，隻是還不想死。
許諾抬起頭來看著她，聽她話不對，一臉憂心的反問道“安然你怎麽了？為什麽會問這樣奇怪的問題呢？”
安然緊張的一笑，連忙搖頭的。“沒什麽，我就是很好奇！”她極力的掩飾，也裝著腳很痛的樣子，看的許諾眉頭都揪成了一個疙瘩。
“我背你走！”
許諾說著便蹲下身，將安然拉到了背上，安然沒有拒絕，就那樣靜靜的趴在他的背上。
很快兩人就到了裂縫口，許諾先將安然送了過去，這才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