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黑暗中的喘息
“我跟你講,我哥這個人呢,就是人狠話不多,他可是學醫的,就算在你的兒子身上捅上一千刀,也絕對不會要了他的命,但是你放心,痛照樣痛,血照樣流”
許言眨著眼睛,一副風輕雲淡的對著年長男人說。
男人恐懼的退到了年輕男人的身旁,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隻見他的脖子處出現了一道血痕。
許言的話,不僅將這年長男人給嚇到了,同時也將一旁的安然給嚇到了。她隻知道醫生可以救死扶傷,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醫生也可以殺人於無形還不落下罪名。
頓時感到後脊一陣的發涼,同時也開始回想自己強行將他倆拴在身邊到底對不對。
許諾盯了許言一眼,像是責備他話多,隨即朝著年長男人走了過去。
看著在自己眼中逐漸靠近的許諾,年長男人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不要不要,請放過我們吧,我兒剛才不懂事”年長男人說著便對著許諾跪下磕起頭來,額頭上都被碎石都給撞紅了。
“去找件衣服,將這女人綁在你身上,和你這兒子先滑下去”
許諾突然毫無感情的開口,還在磕頭的年長男人瞬間就呆住了。
安然也沒有料到許諾會這麽說,剛才看他走近這年長的男人還以為也會給他一刀呢。
捂著脖子的年輕男人,忙跑回屋中找了幾件衣服,將他老媽綁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和他的爸爸抓住繩子滑了下去,到底下了幾層,安然也不知道,等他滑下之後去,許言就快速的將繩子收了起來。
許諾雙手背在身後,站在斷裂口,看著下方,目光非常深邃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安然離他大約有5米之遠,後背上一層汗水,那雙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許諾的臉,心裏快速思考要不要繼續同行。
許諾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她黏人的目光,但是並不排斥。
“他們已經下去了,我們是接著往上走嗎?”許言提著繩子轉頭問兩人。
“那個……那個……那個就不麻煩你們送我上去了,我很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咱們就在此別過,如果有緣的話,到下麵再見!”
她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不與他們同行。
他們上麵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行動起來自然是拖累。如果一個不小心惹到了許諾,那結局想都不敢想,再加上大軍的暴脾氣,誰知道能擦出什麽火花。
人家是真佛,自家那小廟怎麽能容得下呢?
許言一聽眉宇瞬間凝在一起,失落感油然而生,他轉頭,略帶生氣的盯在安然的臉上,將安然看得頭都不敢抬。
“你是怎麽回事兒呀?賭咒發誓的要與我們同行,現在怎麽想撇開我們,哪有你這樣的人啊,耍我們呀”
許言喜歡和安然在一起的感覺,他喜歡人多熱鬧,可偏偏自家哥哥不喜歡,好不容易同意同行,現在沒想到安然居然要攆他們。
“我我……”
“別說了,先上去!”許諾直接打斷了安然的辯解。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那語氣更是冷的連骨頭都凍碎了。
許言嘿嘿一笑,對著安然做了一個鬼臉,拿著繩子就往上扔。繩子掛好了之後更是不用人提醒,幾下就爬到了上麵的那層。
“你不用怕我!”許諾丟下一句話,便也抓住繩子爬了上去。
安然看著他傲嬌的背影,想起他說話時瞧不起人的語氣,氣的臉都扭曲了。
“怕你?我安然有怕的東西嗎?我才不怕!”她低聲嘀咕,擰了擰眉頭,裝作十分凶狠張牙舞爪的樣子,落在上方許諾的眼中卻是那般可愛。
“拉她上來”許諾上前之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安然,淡淡的對許言說。
許言誒了一聲,一鼓作氣將安然提了起來。
上去之後,安然看許諾的眼神也變得謹慎大膽了許多。故意在他麵前抖了抖,然後抬頭挺胸,裝作無所畏懼,那傲嬌的樣子像極了一隻鵝。她心裏還不斷告誡自己:安然,別讓人瞧不起了!
許諾眼神冷漠,完全無視她在自己麵前賣弄。反觀許言卻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安然,你真是太太搞笑了,胸都沒有,還想學鵝表演……哈哈……”
安然一聽,一秒破功,忙伸手捂住許言嘴巴。許久,對方不笑了,她才將手移開,卻被一種聲音吸引了。
她抬頭望去,這一層的損壞比任何一層都要嚴重,堆積如山的碎石都快把通道給掩埋了。
這就是鋼筋混泥土帶來快樂的同時也帶來的憂傷。
安然讓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平緩下來,心情平複下來之後,突然聽清,這走廊的深處好像有微弱的呼吸聲。
聲音是從黑暗通道的深處裏麵傳來的。她的眉頭都快擠在一起,她不太確定這種聲音是不是她的幻聽,因為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古怪。
回頭看著平靜的許諾,對方神色正常,好像並沒有聽見這種聲音。
安然咬了咬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往裏走,但是目光一直盯在黑暗之中。
許言見她奇怪反應,也抬眼看向走廊的深處,可是入眼的是一片黑暗,於是將手電筒朝著走廊深處照去,光束之中,滿目瘡痍。
“你到底在看什麽?裏麵什麽都沒有,怎麽你給人感覺這麽詭異?”許言看著旁邊的安然,突然覺得有些怕她。
“噓,我好像聽見了沉重的呼吸聲!很累的呼吸聲”
安然聲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語的回答。
許言聽罷,也豎耳傾聽,可根本就沒有聽見安然所說的喘息聲,他回頭看著許諾,許諾眉宇纏繞著一絲慎重,目光也望著走廊深處,看來他也聽見了!
“你們怎麽都聽見了,我怎麽什麽都沒聽見”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掏自己的耳朵,心想著難道是許久沒有掏耳屎了,堵上了。
許諾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放慢了自己的呼吸。
他抬頭看著半空,空氣當中好像有什麽正在傳遞。當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下去之後,空曠又寂靜的黑暗走廊裏麵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這種聲音就像有一頭大型的猛獸趴在你身後,發出來的沉重的呼吸。而且呼吸的間隔時間很長,一般人的換氣頻率不可能拉到這麽長,呼吸聲中還伴隨著嗬嗬聲。
這回連認為自己耳背的許言都聽得清楚。
“這……這肯定是誰家的動物被埋在裏麵吧?所以發出這麽沉重的呼吸。”許言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試圖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可是見兩個人並沒有表態,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忙後退了好幾步,途中的電筒不停的在廢墟之中亂晃。
“把燈關了!”許諾冷聲開口。
許言便連忙將手電筒關掉,可惜安然手腕上的珠子是沒有辦法關掉的。
她把衣袖拉長將珠子蓋了起來,卻依舊能透出一點點的綠光。
寂靜無聲的黑夜當中,站在這樣一條廢墟上麵,黑暗就像是地獄的魔爪,張開嘴巴向你喘息,隻是想了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沒有了光源之後,那種聲音好像突然間就消失了。
“這裏麵一定有東西,我們去看看吧”安然提議。
她不喜歡被未知的東西控製著她的恐懼。許言縮在一旁,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將手電筒給摁開了,光線正好照在安然那纖瘦的後背上。
許諾看著她的後背,表情變幻莫測,最後都歸於平淡。
“先與你的同伴們匯合!免得再生意外!”
許諾淡淡開口,話語不容商量,將霸道演示的淋漓盡致。
安然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想起了剛才樓下發生的那一幕。救人卻差點被人反害性命,這種事情,可不能再發生了。看來與同伴們會合才是重中之重。
“好吧,那我們就先上去”她想通了,就回頭衝著許諾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多了些許的苦澀。
三人繼續往上爬,又爬了一層,突然聽見上麵有低低的啜泣聲。安然的心髒猛的收縮,這溫柔的哭聲,她太熟悉了,不就是方柔嗎?
安然有些迫不及待對許諾說“他們就在上麵,讓我先上去吧。”
許諾未開口,許言搶先道“那怎麽行?我先上去再拉你上去,要是你的傷口再裂開了,真的是白瞎了我哥那麽多的紗布”
安然想開口解釋,卻發現許言已經像一隻躥天猴似的爬了上去。她有一些尷尬的回過頭看著許諾。
“上麵就是我的同伴了,他們其中有一個人性格不太好,如果說了什麽得罪你的話,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他一馬!”
安然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是難得的認真,一臉懇求的看著許諾。
許諾直視著他熟悉的眉眼,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聽安然的語氣,她口中性格不好的人對她應該很重要,隨即表情冷漠都吐出三個字。
“看心情!”
見許諾態度如此,安然有些抓狂,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許諾,算我求你了,如果我的同伴真的得罪你了,你千萬別生氣,我向你保證,他們都是好人,就算真說錯話,也是有口無心的……”
安然小心翼翼,一臉期待的看著許諾那張好看的臉?許諾看著她的臉,嘴角微微一斜,冷笑著回道“你的同伴惹我生氣,那你不知道哄我開心嗎?”
“啊?”
安然有些懵,可看著許諾那雙好看的眼睛不像是說笑的,剛想開口說話,卻突然聽見了許言的一聲慘叫。兩個人連忙探出頭往上望。
“許言,你怎麽了?”安然著急的問。
許諾卻已經抓住繩子往上爬了。
“我沒事兒,你們放心吧,我被杵在這裏的大塊頭給嚇了一大跳”
安然一聽便鬆了一口氣,她自然知道那個大塊頭是誰,可抬眼時許諾已經上去了。
安然抬頭喊道“大軍,你別傷了他們,他們是我的朋友”
說完便抓住繩子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