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掉下去了
安然想到:這繩子的一頭是綁死在鋼筋上麵的。人若下去了,這繩子該怎麽辦?而且下麵還有十幾層的樓需要下,沒有繩子等於天鵝斷了翅膀飛都飛不起來呀。
“大軍,這繩子該怎麽辦呀?”
“你先下來,我上去想辦法解決”大軍伸出頭,看著上麵的綠點兒。他倒是可以不用繩子,抓住斷裂層的鋼筋,一層一層的往下跳。
“那好吧,那我就先下來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安然慢慢的蹲下身,抓住鋼筋,一點點的往下滑。眼看就要到大軍他們所在的地方了,卻不巧身上的繩子纏在了中間一層的鋼筋上麵,讓繩子變短了。
她抬頭看著上麵纏在一起的繩子,頓時就感到腦仁疼,但她還是非常鎮定的往上爬,伸手去拉扯繩子。
用力的拉拽著,聽見嘣的一聲,被鋼筋纏繞住的繩子被拉開了,但是中間的部位斷了一股,這一股一斷,其他相互纏繞在一起的窗簾布也跟著拉扯快速的散開。
可惜安然手中的光珠並沒有照到那散開的部位。
“怎麽還不下來呀!”大軍在下麵看著吊在半空之中的安然,心裏也是非常的著急。
“快了快了,你別著急,這上麵不是纏住了嗎?我正在往開解”
她一邊說一邊把繩子理順,然後她繼續往下滑。
眼看著就要觸碰到大軍接她的手,突然身上的繩子哢的一聲,就給崩斷了,隻差幾厘米,她就能抓住大軍的手,可硬生生的就這樣錯過了。
她的身體卻如同斷線的風箏,直線的往下掉去。
大軍的眼睛瞬間睜大,連忙撲上去,去抓她身後的繩子,卻連繩子尾巴都沒摸到,直接看著她落了下去。
“安然……”大軍撕裂的聲音在裂縫之中響起,回蕩!
就連安然自己都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耳邊呼嘯的風,刮的臉窩生疼。
她以為她會直接墜落到裂縫的最底部,但意想不到的是,身上的繩子絞在了延伸出來的鋼筋上,身體很快就撞在一層斷裂的鋼筋層麵上。
隻聽噗的一聲,感覺有什麽東西像是從身體裏麵穿了過去。
她的胸口一悶,一張嘴,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整個人趴在斷裂的鋼筋層上,隻覺的左肩的位置,有溫暖的液體不斷的往出湧。
“安然,安然,安然……”樓上的三個人幾乎是在不斷的呼喊著她。黑暗之中,她手腕上的綠色的光亮是格外的顯眼,他們也看見她停在了什麽位置,正因為看見了,所以更擔心。
“我……我……沒事兒,大軍……你幫我照顧好她們,我緩一緩一會兒就爬上來”
她一邊喘息著說著,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瘋狂流血的肩胛,那裏有一截鋼筋從肩胛骨處穿了進去,想必也是將肩夾穿了一個透心涼。
她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心裏麵酸溜溜的想,看來自己和方柔擁有了一款相同的傷,可恨的是,為什麽不是和男朋友一起擁有。不然以後說起來還可以撒一撒狗糧,秀一秀恩愛。想到這兒,她就不由的苦澀的笑了。
“安然,你沒有受傷吧,我現在就下來接你”大軍已經迫不及待了,擔憂的語氣和平日裏懟她的樣子截然不同。
“我沒有受傷,我跟你講了的,你別不要下來。聽見了沒有?”
她大聲嗬斥大軍,不敢讓他下來,如若看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該多擔心啊。
這一口氣繃得太緊了,說完之後又朝著外麵吐了一口血,腦袋裏也傳來一陣陣的眩暈。
“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沒有沒有,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她已經不想再和他繼續說話了。
她要吊著這口氣,讓自己好好的緩一緩。
黑暗之中,大軍也沒有再言語,安然的心頭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用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動了一下,頓時感覺肩膀之處的痛是撕心裂肺的。
用手捧著自己身體流出來的鮮血,在綠色的光亮之下,這血的顏色變得詭異而又奇怪。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口中無限的吐槽。
“流這麽多血,得吃多少東西才能補得回來呀。誒,真是虧大了,不過好在沒有直接摔到最下麵一層,要是直接摔到最下一層,估計就拿到了閻王的直接通行令了。”
她重重的喘息著,感覺身體的每一處都是僵硬的,好像根本就不受自己的大腦的控製,這不由得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從高處摔了下去,在那幾分鍾之內,根本就無法動彈。
既然無法動彈,那就老老實實的趴在這裏,先等身體反應過來再想辦法。
就在她準備隨遇而安,耐心的等待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麵前的鋼筋上有一層綠色的東西。
先開始她還以為是手中的綠光,將東西變綠了,她將光亮捂在了衣袖之中後發現,這鋼筋上的綠色的東西也能散發出一點點微弱的光亮,隻是太微弱了,不仔細看,還看不見。
“這是什麽東西呀?”她用染著血的手指去觸碰這綠色的光點。
隨著她的觸碰,這綠色的熒光點也在輕微的蠕動。
頓時將眼睛湊近了一些,發現這綠色的熒光點很奇怪,大約有米粒那麽大小。就像一塊苔蘚似的,綠綠的,軟軟的,還會動。
會動?那應該是一種蟲子吧。她很疑惑,自己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生物,就連書本也未曾提及。
她將那東西放在手指上仔細的端詳。發現它的兩麵都是綠綠的絨毛,並沒有看見眼睛或者頭,太像一顆生了綠黴的米粒了,或許就是長黴的大米飯而已!
但是很快安然就注意到了,這東西對血跡非常的敏感,因為它爬過的地方,手指上的血就消失了。不像是被它蹭掉,而像是被吸掉了,然而被爬過的皮膚卻像是被注射了輕微的麻藥,木木的,失去了知覺。
安然突然意識到這東西應該充滿了危險,隨即用鋼筋將該生物從手指上麵刮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束光亮從通道之中照了出來,還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安然心中頓時大喜,莫非這層樓有幸存者。
“有人嗎?救救我,幫我一把,拉我一下好不好?”安然想大聲呼救,但又怕方柔他們聽見擔心,就將語氣壓低了一些。
走路的人並沒有回答,但是聽著他們的腳步聲卻是越來越近。
最後,一道明亮的光線直接照在了她的臉上,晃得她眼睛都睜不開,更看不清來人的長相。
“哥,這裏趴著一個人,好像受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光束的後麵響了起來。
安然眯著眼睛,被這強烈的光線照著,讓她感到一陣的眩暈。
許諾看著趴在鋼筋群上,髒兮兮血呼呼的人,並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移向了裂縫深處。
“哥,不打算救她嗎?”
許言的表情有一點期待,看著自己毫無感情的哥哥,心裏麵一陣一陣的腹誹。
“救的過來嗎?”許諾毫無感情的話,澆滅了許言的一腔熱血。一路下來見到各種各樣的受傷的人,確實救不過來。
“那就……放著不管嗎?”許言看著安然血乎乎的身體,有心不忍心。
“別呀哥們兒,別見死不救啊,佛祖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救了我,你們死後可以直接上天堂。再說我也不需要你們多費心,伸手拉我一把就行,你們搭個手的事兒!”
安然聽他們對話中的意思,像是打算袖手旁觀,連忙開口出聲懇求道。
其實對於對方的冷漠,安然倒一點都不怪他們。自從梁剛出事之後,她上下的尋找藥品,就知道藥品對於災難之中的人來說是有多麽的重要。所以,他們有顧慮也很正常。
但安然相信,隻要自己回到了大軍他們身邊,自然就有人會幫自己療傷,問題是現在她爬在那裏起不來啊。
“你這人還真有意思,那我就拉你一把吧!”許言輕笑,看著困在鋼筋上的女孩。聽著她說的話,到與他們一路下來所接觸的其他的人有所不同!
他伸手抓住了安然伸過來的左手,卻被她手上發光的珠子給驚了一下。
“不想讓她死就別拉她。”突然許諾出言打斷了許言,將許言嚇了一跳。
“怎麽了哥?”他雖握住了安然的手,卻也停止了發力。許諾不喜歡說話,但是所說的每句話都有著重要的信息。
“你讓開!”許諾冷冷的說著,並且靠近了一些,許言連忙鬆開了安然的手,讓開了位置。
許諾從許言的手中拿過了手電筒,然後蹲在安然的旁邊,仔細的觀看安然肩胛上的傷口,一截鋼筋從正麵肩胛處直接穿透,而鋼筋的頭部有點彎曲,有一點像釣魚的魚鉤。如果許言強行將她拉起,那這魚鉤形狀的鋼筋將會給她造成二次傷害。
“有個鋼筋穿透了我的肩膀,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舉手之勞,拉我一把就行”
安然趴著,因為肩膀上有傷也不敢過度的回頭。所以從剛開始到現在,她也沒有看清這兩個人到底長成什麽模樣,但是她卻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
自從親眼看見方柔強行的將鋼筋從身體中拔出來之後,她倒並不覺得自己的傷是什麽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