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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消防斧頭

  安然去拉了一下消防箱,發現消防箱是上了鎖的。她墊起腳尖去摸消防箱的上麵,按理說這上麵應該有鑰匙才對,不然遇到危險的時候,需要使用這兩樣東西,卻打不開消防箱的櫃子,那該多麽的尷尬呀。


  她摸遍了上麵,除了摸了一手的灰塵,沒有摸到鑰匙的蹤跡,心裏想著,莫非這鑰匙在震動之中掉到了地上?

  將手電筒光芒照在地上,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麵,就一陣的頭疼。如果鑰匙真掉到了地上,那可就不好找了。


  她又狂拉拽了一下消防箱,依舊沒有將消防箱拉開,就用拳頭打了幾下消防箱的蓋子,除了手痛之外,消防箱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安然,快過來幫忙。”突然在走廊的另一邊響起了方柔急迫的呼喊。


  安然不甘心的瞪了消防箱一眼,拔腿向著方柔的方向跑去。


  在手電筒的強烈光束之中,一堆如同墳墓堆一般的廢墟裏,大軍和方柔正在跪在地上刨著石塊。


  她皺著眉頭,光線往上照,看著這高高堆疊起來的石頭堆,心中泛起了嘀咕。


  這樣子還真像是墳墓,梁剛不會已經死了吧?呸呸呸……肯定沒死,別把那防盜門當做吃素的,這點力量都承受不住,還怎麽防盜啊?

  她止住腦海之中不好的念頭,連忙低頭加入了其中。三人一頓刨,很快就露出了防盜門,看著防盜門的斜角度,下麵的空間應該很大。


  大軍讓他們兩人讓開,擼起袖子,抱住防盜門的一頭,大喝一聲,硬生生的將這扇門給搬了起來。


  下麵露出了梁剛的身體,除了滿滿的灰塵之外,梁剛並沒有受到二次傷害,隻是現在趴在地上,像是暈過去了。


  方柔一看,身子一軟,差一點摔倒,虧得安然在旁扶住了她。


  “方柔姐別擔心,他應該還沒有死”她在方柔的耳邊小聲的安慰,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梁剛微微起伏的身體。


  方柔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穩住心神,走到了梁剛的身旁,美目含淚,輕輕的拍了拍梁剛的臉。


  梁剛慢慢的醒了過來,看見方柔之後,就對著她溫和的笑了。方柔微微一眨眼,淚水滑落,滴在了梁剛的額頭上,讓人心碎不已。


  “別哭,我沒事兒,隻是被壓住了腳”


  梁剛溫柔的勸慰,滿臉的灰塵,嘴唇泛白的他,那笑容別提有多苦澀了。


  安然受不了兩人之間的深情互動,直接走到了梁剛的腳邊,看著那塊巨大的石板,側過頭,一臉討好的看著大軍。


  “哥,我的親哥,求你將他腳上的這塊樓板也給搬開吧!”


  大軍抬頭看了安然一眼,眉頭一皺,又低頭看著腳下的石板,心中多少有些犯難。


  可在安然聲聲的討好之中,卻不忍心拒絕她。繞著這石板轉了一圈,停在了梁剛腳邊,朝著自己的雙手,吐了一口唾沫,兩手搓搓,伸到了石板下。


  一聲暴喝,兩手臂的肌肉凸起,額頭青筋暴跳,用盡全力,這大石塊也隻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大軍卸下力來後退了一步,臉色亦是脹紅一片,結果顯而易見,連他也搬不動這大石板。


  “這石板沒有千斤重也有幾百斤”大軍一邊甩著自己的胳膊,一邊說著,倒像是解釋,不是自己無能。


  安然見此,臉色瞬間深沉許多,眉頭緊皺,看著這被鮮血染紅的腳踝,突然間就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女人。雙腿和性命之間哪個重要?女人選擇了完整的死亡,而不是殘缺的活著。


  現在梁剛又遇到同樣的問題,就是不知道他會怎麽選擇。


  她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梁剛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方柔的身上,眼神之中多了一絲憐憫和同情。


  方柔接收到她的視線,站了起來,也走到了梁剛的腳邊。看著他腳下的情景,臉色倒是比之前淡定了許多。


  她伸出手將梁剛的褲腿拉起來,看到腳踝處已經腫得老高,最後歎息的含淚搖了搖頭。


  “這隻腳就算救出來,也是壞死的結果,搞不好還會影響到整條腿,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截掉,隻是這樣,藥物匱乏會感染,後果也會很嚴重。”


  方柔說到最後聲音就低沉了許多,失去一隻腳並沒有什麽,但是感染了的話就會失去整條命。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許多,安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略帶不安的低著頭。


  “反正也保不住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就把它截掉吧!”


  突然梁剛淡然的開口說,抬頭笑容滿麵的的看著他們三個人。


  可他們都知道他心中的無奈,這又不是剪頭發剪指甲,哪有那麽輕鬆。


  “就算要把它截掉,我們也沒有工具呀!”


  方柔有些悲涼,這地震當中害人的利器到處可見,但是要將骨頭瞬間砍斷的東西卻不是那麽好找。


  安然突然想到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大軍的手,拉著他就往前跑。


  “大軍跟我走,我知道哪裏有這工具,方柔姐等我回來!”


  兩人穿過雜亂的走廊,停在了那鮮紅的消防箱麵前。


  “大軍哥,你看這箱子裏麵有斧頭,可是鑰匙已經找不到了,要不你把它敲碎”


  安然一邊說,一邊用手捶了捶消防箱,大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木訥的看著她。


  安然心中著急,卻見大軍是這種反應,心中不免腹誹:這是咋了?又在裝清高了!非得逼我使絕招嗎?


  她眉頭一皺,撇著嘴,彎腰撿起了一塊不小的石頭,雙手捧著向著消防箱砸了過去。


  咚的一聲響,震得雙手發麻,石頭差一點脫手而飛,手心當中的傷口又被撕裂,血湧了出來,染紅了石頭,染紅了手掌。


  她痛的輕輕的嘶了一聲,就故意地攤開手掌給大軍看。


  “哎喲,好痛啊!”她一張臉痛苦的皺在一起,一雙眼睛卻不時的往大軍的臉上瞟,時刻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大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隻大手伸到了她的麵前,從她的手中拿過了石頭。


  “真是笨的要死,怎麽什麽事兒都做不好,能活到現在也真是奇跡了!”


  他一邊翻著標誌性的白眼,一邊不爽的鄙視安然。


  然後舉起手中的石頭,朝著那消防箱用力砸去,哐的一聲巨響。那一麵堅硬的玻璃出現了無數的圓形裂紋。


  又用胳膊肘子重重撞了一下,裂紋碎成了渣。伸手將那消防斧頭拿了出來,丟在了安然的麵前。


  “學著點,現在地震了,不比平時,最好要帶上腦子,那是一個好東西。”


  他說完之後,便抬頭傲嬌的轉身離去。


  安然看著大軍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低頭看著手掌之中的血液,便又輕輕的握住了手掌,彎腰撿起了消防斧頭,卻發現斧頭還蠻有分量的。


  方柔看著他們帶著消防斧頭回來了,凝重的表情,難得放鬆的一絲。


  “方柔姐,這斧頭雖然拿到了,但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呀?直接生砍嗎?不需要點麻藥?”


  安然擰著眉毛,看看嶄新的斧頭,又看看被石頭壓住的腳踝,想想都覺得殘忍。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幅畫麵。她和老媽站在肉攤前,對著賣肉的老板指手畫腳,告訴他豬腳要怎麽怎麽砍才能入味。下一秒豬腳變成了梁剛的腳,豬肉老板一臉獰笑容的提著刀對著這隻腳比來比去。


  這畫麵嚇得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忙收回自己的思緒。


  方柔沒有回答,手指不停的在梁剛的腳踝處移動著。透過高高腫脹的肌膚,想要摸到骨頭的縫隙,有點困難。


  她的臉色不太好,總也摸不到踝關節的縫隙,如今截肢,隻能從那裏下刀,但是這下刀,一定要精準狠,才能確保萬無一失。短短時辰,她已經是汗如雨下了,好歹在高度集中之中,她終於摸到了關節的位置。


  “麻藥是沒有的,隻要下刀夠快,他應該暫時感受不到疼痛,隻是後來的一段時間夠他熬的了!”


  方柔自然是心疼梁剛的,話到最後都顫抖了起來,但她懂得取舍,同時也相信梁剛。畢竟他在生死裏行走多年,兩人的情緣也是因傷而起,方柔相信他能度過此關。


  “沒事兒,我受得住,下刀吧!”


  梁剛深呼吸,一臉信任的看著方柔,大有悲壯之意。


  安然看著這兩個人,竟然生出莫名的感動了,隻有彼此深愛的人才能如此的信任對方。


  她想,他們定然有幾世的緣分才能走到今生,自己若是有朝一日遇到一個這樣的人,想必死都不會放手。


  方柔接過大軍遞過來的斧頭,緊緊的握在手中,她已經將下刀的部位標記了出來。可是真拿起刀的那一刻,卻怎麽也下不了手。


  握住斧頭的手也抖個不停,別說精準狠了,一刀能不能斬斷還未能說。


  安然心想,若真像跺豬腳一樣,一刀不行,再來一刀,修養良好的梁剛會不會罵娘。


  她轉頭看著緊閉雙眼的梁剛,已經是滿頭汗了,就不由的搖搖頭,祈禱著:老天爺還是不要這麽折磨人了,還是速戰速決吧!

  看著許久都下不了手的方柔,將這幾人緊繃的神經都給拉鬆弛了,安然不由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方柔姐,要不我來吧?”


  她認真的向方柔伸出了手,方柔咬著嘴唇盯她片刻,最終還是泄氣般地將斧頭遞到了她的手中。


  安然手握斧頭,輾轉好幾個方位,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姿勢和位置,也在瞬間突然明白了方柔內心的掙紮,這畢竟不是砍豬腳那麽簡單,各方麵的壓力都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梁剛緊繃的神經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可這小妮子還是沒有找到下刀的姿勢。


  這就像是要被槍斃的犯人,聽見好幾聲開槍卡了彈殼的聲音,卻依舊沒有等到死亡的來臨,那種心裏的折磨,可比死亡難受好幾倍。


  “怎麽?這東南西北都沒有你喜歡的位置啊?”


  大軍酸不拉嘰的話,從一旁傳了過來。


  安然突然也泄了氣,將斧頭放了下來,回頭一臉無奈的看著大軍。


  “你就會說風涼話,不行你來呀,我是有血性的人,自然下不了這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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