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決出勝負、攔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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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骨無不腐朽崩壞，吾之心化作蠟石，身軀溶於其中。請您拋棄吾於死亡之塵中。狗將吾包圍，吾將受虐於作惡者！
向天祈願，祈求賜予吾庇護。
孤獨和絕望，窮困與咀咒。
充斥著黑暗意念的言靈溢滿了世界，平常人的耳朵所聽不到的苦悶的聲音，悲傷的痛哭聲，憤怒的咆哮聲，然後這些負麵意念的聚集體呼喚著寒冷的空氣。
這些負麵意念全部都遵從著艾麗卡的言靈。
氣溫雨來月底。很快，身體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成為吾力量的人啊，賜予我幫助吧，盡快賜予我吧！拯救我的靈魂於劍下。拯救我於獅子之牙下。拯救我於野牛之角前！
古代的聖者在將死之際，向神唱出懷著絕望與渴望的禍歌以作讚歌。
普通人隻是聽到這個就會失去視力，身體比較弱的人就直接倒下了。如果使用的人有心的話，那麽就能輕易地把這座城市的人全部咒殺掉。
狂奔。
氣勢，如颶風一般。
就算是百獸中也無可勝之者。
“歌唱的在前頭行，作樂的走在後麵，中間還有擊鼓的少女（diopuellarumtympanistriarum）（注：拉丁文。出自詩篇67-26）
“你們要將能力歸給神，他的威榮在以色列之上，他的能力是在穹蒼（sfortitudoeiusincaelis）（注：拉丁文。出自詩篇67-35）
低沉卻高昂的詠唱宛如雷霆震動。
庫斯拉一邊衝刺，一邊從懷中掏出某樣東西。充滿金屬質感的尖銳物，乃是一枚釘子，僅僅是一枚釘子當然不足為慮，但在修道騎士的手上，是能夠再現神跡的聖物。
隻見他把釘子打入右手腕部。
皮肉綻開，鮮血打濕衣袖。這些都無所謂。
這是曾今被釘在十字架上——救世主的再現。極刑之際，救世主所受的傷。都化為了那個一神教中的信仰對象。
也就是，聖痕。
有同樣形式的東西會具有同樣的性質——背負和救世主同樣的傷，就能獲得和救世主一樣的‘力量’，龍騎士團的至高秘儀。
“竟然..這樣……
城牆上。幾位稀世魔術師啞然無聲。
一股寒意緊緊攥住心髒。
這是恐懼？也許吧。
對於一味鑽研代代相傳的魔術奧義的他們而言，根本無法體會從無誕生的龍騎士團的生存方式。他們唯一能繼承的既不是財產，也不是魔術，而是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
因為什麽都得不到，什麽都學不到，什麽都沒有。
他們才是苦修士，比任何騎士都要卑微的修道騎士。
弱者是怎麽生存的，庫斯拉以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們。
沒錯，不是掠奪也不是反抗。而是堅持自己的理念、信仰，努力恢複昔日榮光。
模仿？十分恰當的說辭。
如果連神的力量也能再現出來，那麽神代魔術師的畢生心血又算什麽？底蘊深厚的魔術家族又算什麽？偉大的天之驕子又算什麽？
“嘖嘖。偶像崇拜定律.……想不到有人能將這個原理貫徹到底。
隻要形狀與用途類似，就可以獲得真貨的一小部分力量。這就是偶像崇拜的基本原理。
淩易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目睹，不由驚歎一聲。
‘咒劍’直接砍裂大地。身體釋放出來的咒力，膨脹到另一個級別，庫斯拉僅僅一人幾乎就把整個街區給覆蓋住了。秘儀所形成的聖痕，在咒力的作用下共鳴著。使得純度更上一層樓，‘咒劍’膨脹了好幾倍。幾乎快有三人高了。
“.……光是那餘波，就讓艾麗卡啞然無語。
龐大的咒力令人心驚。
不，最離譜的是，既不是弑神者，也不是神，更不是所謂的神祖，僅僅一介騎士之身究竟是如何操控這般咒力的？
“‘各各他的言靈’，就讓我見識一下威力如何！
庫斯拉丟下一句宣戰般的話語，高舉著‘咒劍’重重揮砍而下。
雖然外觀變大，但不代表重量加倍。
原本就是殲滅之言靈編製而成的‘劍’比剛才更具威力，也更方便殺戮。
事到如今，艾麗卡隻能把負麵的言靈像箭矢般射向庫斯拉。
對手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那應該當場死亡了。
被射中的話，實力強勁的魔術師也很難繼續保持站立。
絕望的言靈變成了死的詛咒，試圖麻痹對手的心髒。
本來這是加持於劍上，再以自身出色的行動力、技藝連續不斷打擊對方的戰法。
可是，艾麗卡的直覺告訴她，千萬不能讓庫斯拉靠近，或者說，不能和他打接近戰。
烈風猛烈卷起。
其所到之處，大地腐朽，庭院的花兒紛紛枯落。
漆黑的魔風。接觸之物皆腐朽。
庫斯拉不加遲疑，‘咒劍’攜裹雷霆之勢撞上絕望言靈產生的毀滅之風。
“殺！
高昂的戰吼。
隨之而來的泰山般咒力刹那間擊潰了魔風。
電光一閃。為這場決鬥劃下句號。
**************
被艾麗卡邀請到羅馬並決鬥的那天晚上。
麵對身經百戰的前輩，艾麗卡以一招之差落敗也不算丟人，雖然受了點輕傷。但在魔術治愈下沒一會就恢複如初。
代表各自結社的那幾位事後說了不少恭維的話，盡管贏的人是庫斯拉，但他是代表誰出戰，這幾位心知肚明。
淩易可不跟他們客氣，直接伸手要東西。
若不是為了那件神具，他閑的蛋疼大老遠跑到羅馬，還得做戲給人看。
幾位統帥滿口答應。聲稱明早會派人把東西送上門。
之後，淩易和庫斯拉返回旅館。中途卻遭到了攔截。
美麗的銀發束成單馬尾，纖細的美貌，與苗條而奢華的身材完美結合，猶如降臨現世的月之精靈一般的姿容。
擁有脫離現實感般氛圍的少女。
不會認錯。也不可能認錯。
可愛卻透著堅毅的那張臉，宛如北歐的戰乙女一樣，凜如霜雪的氣質令人心曠神怡。
長袖黑色t恤和小型的褶邊裙，以及黑色的緊身褲，上身還有藍色的披肩。藍色與黑色的豎條紋上衣，除了顏色不同，與艾麗卡的裝束風格相似。
“無冠之王啊，青銅黑十字大騎士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懇請您的諒解，不知可否耽誤您些許時間。我有話要講。
少女威風凜凜的聲音回響著。
庫斯拉二話不說上前一步，微微抬起手，咒力宛如電光般閃爍。
“等等。伊斯科卿，我沒有惡意。
少女見庫斯拉打算動手，心下一緊，連忙出言解釋。
氣勢一下子弱了不少。
“庫斯拉，你先回去，這是我舊識。
淩易發話了。
“了解。
也不囉嗦。庫斯拉深知自家主子的性格。
如果說誰會吃虧，那一定是對方。
況且主子說了。是舊識。
舊識？這個漂亮的少女嗎？庫斯拉不免想歪了。
等庫斯拉走遠，淩易仔細打量了少女一會，嘴角掛著平易近人的微笑，說道：“雖說一段時間不見，但變化卻極為有限啊。
莉莉婭娜聞言一愣，旋即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胸前稍加停留，臉蛋頓時漲得通紅，強忍著怒意，說道：“還請王慎言，我是代表沃邦侯爵.……不等等，一段時間不見？我不記得什麽時候見過您，拿騎士打趣可是會損害您之名譽，伊斯科卿也會苦惱的。
“連說話方式都和以前一樣。淩易微微搖頭，恢複冷淡的口氣說道：“是沃邦侯爵派你來的吧。
“是的，早在戈爾貢之石現世之前，侯爵便預料到追尋‘蛇’的女神會顯現於世，然而等待許久，本已是囊中之物的戈爾貢之石卻要落入禦身之手。侯爵的意思是，盯上的獵物豈有借他人之手弑之的道理，因此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懇請禦身放棄爭奪戈爾貢之石，不然侯爵的怒火定會牽連無數人，就連禦身的子民也會遭受其難。
“這是薩夏.德揚斯達爾.沃邦親口所言？
麵對少女恭敬的稟告，淩易卻聲音漸冷。
“是的。雖然感覺不妙，但君命如山，莉莉婭娜隻好硬著頭皮承認。
“你回去告訴沃邦，等我解決掉加斯科因，下一個就輪到你。
淩易說罷，甩手離去。
隻剩下銀發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又搞砸了。嗚……我真是個笨蛋。
莉莉婭娜發呆了一會，然後抱著頭自責不已。
她本來是打算說服淩易，以免沃邦侯爵發怒。常言道，天子之怒浮屍千裏，沃邦不是皇帝卻勝似皇帝，萬一雙方起了爭鬥，遭殃的還是民眾。
萬萬想不到，事情果真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說起來……那個眼神.……好像在哪裏見過，錯覺嗎？
莉莉婭娜不經意間想到，暫時把疑惑壓在心底。
對她而言，如今重要的是挽回局麵。
總而言之先回去，明早再上門拜訪吧。
不管怎麽說，必須要勸服那位王放棄戈爾貢之石才行，不然他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承受得住最為古老的弑神者的雷霆怒火。(未完待續)R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