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斷劍就是斷劍，別抱太多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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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易似無意地掃視了一眼周圍,趁著桐子閉上眼眸發現不了他的動作,無聲開啟geass.刹那間,如同上帝視角一般,半徑數公裏構成了一張無形的網,任何玩家的思想波動皆逃不出他的掌控.

  這個能力雖然很強大,稱為心靈雷達也不過分.但它的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信息處理終端——大腦的運轉效率是有限,所謂凡是人類都有著極限,這個說法其實是正確的.

  也許正因如此,人類才能成功構建出‘正常的三觀’.

  打破有一定風險性.

  但淩易沒必要打破.

  入學的那一年,教授為了摸清學員們的個人能力,多次舉辦戰術演練之類的活動.淩易不用說,他的戰績永遠是那麽輝煌耀眼,完全不同層次的素養決定了實力差距,但不可否定他確實是有天賦.

  天賦論在很多人看來都是荒謬之談,他們更認同‘努力’這種行為.

  不過想要跨越兩者間的差距,不僅需要一定的運氣,還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隻有經曆過並且得到教訓的人才能有所體會.

  淩易的天賦沒有那麽多神秘色彩,其實就是單純的思考速度占據優勢,同時憑借從小積累出的戰術經驗,培養出的對戰意識,這些通過後天努力得來的成果取得了豐厚成績.

  所以,雖說事態超出預料.

  他依然可以在最短時間想出解決辦法.

  "在那邊嗎?"淩易若有所思地想到.

  ————————————


  詩乃內心充滿了焦躁,她也說不出是什麽原因.

  說是擔憂,更近似不安.

  不管是桐子還是那人,實力都強得讓人完全不敢相信.不過桐子好像決定認輸,稍微有點不爽的感覺.明明那麽精彩的對決,結局卻那麽草草了事.仔細想想,‘死槍’既然失去戰鬥能力,而桐子也沒有理會他(她)的意思.那應該是確認了不具備威脅性.之後的戰鬥隻不過是比賽罷了,再怎麽認真.遊戲始終是遊戲,認輸也不算丟人.

  話雖如此,這股無法平複的心情是怎麽回事?

  這時——


  "嗯?"詩乃呆了呆,臉龐瞬間繃緊.嘴角微微抽動.

  透過瞄準鏡,呈現出的畫麵極為清晰,如何近在咫尺一般.

  所以說,那人突然放下手裏的劍,朝她這邊看過來.

  詩濃咬緊嘴唇,兩人的視線在瞄準鏡的視野中交匯.

  那張讓人生不起惡感的臉龐掛著笑容,左眼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色的飛鳥狀.飛鳥?記得在情報論壇看過類似的小道新聞.什麽‘第一位在遊戲中佩戴彩瞳的玩家’,又或者‘興奮時眼睛會發紅的狂戰士’,還有附帶幾張經過處理的高清照片.

  對此許多玩家嗤之以鼻,像這種對於戰鬥沒什麽幫助的玩意.除了增添幾分神秘感以外,沒人會感興趣的.但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麽回事,詩乃有一種預感,自己似乎被看透了一樣,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突然,她注意到了.

  那隻眼眸透露出了幾分笑意.

  那是讚賞?

  ""詩乃拚命忍住從喉嚨發出的悲鳴,可是從心底湧現出的寒氣卻不可遏製爬滿全身.

  但就在下一刻,動搖也好,深入骨髓的寒意也好,全都消失不見了.

  意識,變成了一片空白.

  下意識扣動了手指.

  隻聽得一聲響徹耳畔的轟鳴,視野被一瞬間染白了.

  時間仿若停滯於這一刻.

  黑色劍士一幅察覺到了什麽的樣子看向遠方,卻突然間遭到了暗殺——這是觀眾們第一時間想到的答案.

  胸口陡然出現一個碗口大的洞.

  不見鮮血紛飛,但傷害特效卻比什麽顏色都刺眼.

  黑色劍士的身子高高飛起,手中雙劍脫手而出,臉上充滿難以置信.

  雖然決定要做些什麽才行,但具體該怎麽做,怎樣才能讓那人回心轉意,明日奈卻一絲頭緒也沒有.其實硬要說的話,她是被迫接受了那份記憶,即便這份記憶和感情的原主人是平行世界的自己,但與這個世界的她的自身意願是無關的.

  如果一開始得知結果的話,那她一定會產生逆反心理吧.

  明日奈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著心髒的有力脈動,毫無疑問這是她存在於此的,活著的最好證明.

  那麽,意誌呢?

  那份記憶,那份思念,那份愛戀.

  都是無比真實而又強烈的感情.

  一想到那人,胸口便陣陣刺痛.

  太卑鄙了,這樣的做法太卑鄙了,明明是陌生的關係,但見到那人的第一眼,從心底滿溢而出的喜悅是怎麽回事?

  這一切的源頭是那個人.

  如果有機會能見上一次麵,好好談談的話——


  明日奈正如此.[,！]期待著.

  仿佛在響應她的期待一樣,局勢有了新的轉機.

  桐子放棄戰鬥,那人看起來沒有要動手的趨勢,這是令人鬆口氣的好消息,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他人的狙殺.

  子彈穿過夜空,也穿過了那人胸膛.

  炸開的不是血花,而是色彩鮮明的傷害特效.

  明日奈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用手捂住了嘴巴,差一點就喊了出來.

  好似斷弦的風箏,黑色劍士的虛擬體飛了老遠才落下,啪嗒啪嗒地翻了幾下滾,躺在地上不動了.頭上一個大大的窗口跳了出來,名為‘伊恩’的id以血紅的文字書寫而成,並且旁邊還標注著一小段英文單詞,那是——‘人物死亡’的意思.

  噗嗵一聲.

  安岐護士小小吃了一驚.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明日奈癱坐在地,仿佛全身被抽幹了氣力,臉上寫滿了迷茫.眼淚順著麵頰流了下來.

  "結城小姐！?"

  近期連續發生的多起‘意外’死亡案件終於得到了驗證.與運營商,係統bug之類的因素無關,純粹隻是將兩個本不相關聯的因素聯係在了一起.從而創造了‘死槍’.

  bob決賽結束之後對於迷彩鬥篷這個道具增加了使用條件的限製.

  此外,冠軍人選是詩乃.

  以新人姿態橫空出世殺入決賽並且為觀眾們奉獻了一場又一場華麗劍舞的桐子則自動認輸下線了,所以冠軍自動判給了詩乃.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bob決賽過後,詩乃仿若就此沉寂了一樣,從ggo的世界消聲滅跡了.

  於此同時被正式收購,並與歐洲的一家遊戲公司合並.

  托這個消息的‘福’,這段時間周圍埋伏的記者簡直不勝其煩.

  不過結城彰三隻是董事會的一員,不用凡事插手每一項決策.不僅輕鬆不少,躲在家裏還能避開那些記者媒體的騷擾.

  "你倒是輕鬆寫意."

  從樓梯走下來的妻子結城京子,一看到自己丈夫悠悠然地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報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畢竟公司合並之後.不需要我凡事操勞,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我有時間可以多陪陪你和女兒了."結城彰三抬頭一看是強勢的妻子,苦笑著說道.

  "被人從ceo的位置上趕下來,最後隻得了個董事的席位,你看起來居然絲毫不在意,我真好奇你是怎麽想的?"結城京子的語氣一向不緩不急,卻隱隱透著一股壓迫力,這是她獨有的風格.

  換做平時,結城彰三估計要低頭道歉了,因為他很清楚妻子的怒火,但這次事情的嚴重性已經到了不能輕易說出口的地步,所以他隻能歎口氣,不去辯解.

  結城京子狐疑地督了他一眼,她還想從丈夫口中得知詳情呢.

  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不過比起這件事——


  "說起女兒,明日奈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不管我怎麽勸,怎麽發怒,她都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真令人火大."

  "這個啊"

  結城彰三苦惱地撓了撓頭.

  "總之,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動用強製手段了,不吃飯不上學這樣下去身體會壞掉的,我可不想看見那種樣子的明日奈."

  結城京子撇下一句狠話,轉身走向餐廳.

  看著妻子的背影,結城彰三沉吟了一會,然後起身上樓.

  說的很對,不能再放著不管了.

  那人曾囑咐過,要是幾天之內仍舊這個狀態,就把那個東西交給明日奈.

  ——是時候了.

  明日奈的房間在二樓深處,結城彰三先回房間取了一個長條形的盒子,約一米左右的長度頗為顯眼.

  來到房間前敲響了門.

  裏麵沒有回應.

  該說是意料之中嗎?總感到一絲悲哀和憤怒.

  都是那個人一手造成的結果.

  要是明日奈無法恢複以往的狀態,他絕對會找上門要個交代.

  "明日奈?還在睡覺嗎?我是爸爸."

  結城彰三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又敲了幾次門.

  結果沒有半點改變.

  最後,他遲疑了一會,擰動把手走了進去.

  房間很寬敞,另外從結構上來說,光線,視野都極為不錯.

  但眼下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明明是大清早,房間卻一片昏暗,光線全都被窗簾阻擋在外.雖然有溫度調節係統,不過還是影響到了空氣流動,把自己關在這樣的房間裏,不生病都說不過去.

  結城彰三四處看了看,然後在床上發現了明日奈的身影.

  這麽說有點不妥,因為她用被褥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要不是太顯眼了.根本看不見人的影子.但如今在這個房間裏的,隻有明日奈一個人了.

  "明日奈?"

  結城彰三眉頭微皺,慢慢.[,！]走到床邊,用手試探性地動了下被褥.

  ——沒有反應.

  按耐不住近似憤怒的心情.結城彰三一把掀開被子.

  隻見一名栗色長發的少女穿著單薄又皺皺的似乎好幾天沒換的睡衣.背對著結城彰三,抱著雙膝坐在床上.

  也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原本光豔的長發黯淡失色,就像枯草似的.

  結城彰三強行把她扳了過來.

  緊接著,差點嚇了一跳.

  那失去生氣的灰暗雙眸換成是誰都會嚇一跳吧.

  臉頰看得出淚痕,應該是剛睡醒的時候又大哭了一場吧.

  "——明日奈！"

  結城彰三壓抑著怒氣喊道.他總算明白為什麽妻子會說出那麽不符合母親身份的狠話了.麵對這幅模樣的女兒,換成是脾氣溫和的他也得龐然大怒.

  好像對他的話語有了反應,明日奈抬起頭,用那雙灰暗空洞的眼眸看了她一眼.

  結城彰三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把夾在腋下的長條盒子扔給明日奈.

  不過明日奈對此卻無動於衷,看也不看盒子一眼,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是叫伊恩對吧.那個男人."結城彰三冷冷地說道:"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那個男人一點也不值得你那麽悲傷,因為他隻是個善於欺騙人心的利益家罷了.就連伊恩這個id也是假的,他的真名至今無人知曉.我甚至調查不出他的過去.所以,這樣的男人你最好離他遠一點為好."

  ""

  明日奈嘴唇微動,好像說了些什麽,但聲音太小了.

  "你說什麽?"

  麵對結城彰三的質問,少女低著頭說道:

  "但是,他死了."

  幹啞的聲線與過去動聽美妙的聲音形成強烈的反比.

  "不,他沒死."

  結城彰三猶豫了一會說道.

  聞言,明日奈猛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

  ".病毒?"

  "先不說那個,看了這個東西你就懂了."

  結城彰三似乎不想多說,略微狼狽地離開了房間.

  明日奈呆了片刻,目光慢慢移向床上的長盒子.

  躊躇了一會,她還是打開了.

  擺放在盒子裏的是一把斷劍.

  熟悉的外觀讓明日奈不由伸手撫摸,但在觸碰到的一刹那.

  "宿主的做法讓係統很為難."

  腦海傳來了責備的話語.

  "有什麽關係,反正我成功了,把她從精神崩潰的結局拖出來了,雖然也因此陷入另外一種困境,但反正我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所以之後怎麽做都不算是違反任務吧."

  "話雖如此宿主這樣做是會自食其果的."

  "沒關係,我這人最不怕麻煩,倒不如說‘麻煩都來找我吧’,我會當做消遣時間一個個搞定的."

  "不過宿主真的討厭那個女孩嗎?"

  聽到這話,正在享受清晨之風洗禮的淩易不由失笑.

  雖然站在七十七層大廈頂端的天台邊緣,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發笑過於奇葩了一點,但對於他而言這隻是呼吸清鮮空氣罷了.

  "討厭?當然不,沒人會討厭一個性格堅強又心態寬容,長得漂亮又家務萬能的女孩子.我不僅不討厭她,反而挺中意她的,如果在主世界能遇到這樣的女孩,我一定會跪下感謝上天的恩賜.但很可惜,我腳下這條路可不是一般坎坷,不願意把無關者牽扯進來——這種大義凜然的理由我說不出口,太惡心了,我隻是單純不想把未來與他人分享罷了,我的獨占欲可是很強的."

  "搞不懂宿主的想法,不過真的可以嗎?"

  "指什麽?"

  "那句話啊."

  "斷劍重鑄之日嗎?啊,那隻是個噱頭罷了,隻不過突然間想起來,這次派上用場了.仔細想想,正是這句話讓明日奈知道了我還活著,所以印象肯定極為深刻吧.這個世界的明日奈接受了原本明日奈的記憶,感情,甚至連思考方式也應該有所改變,說是兩人完全一模一樣也不過分.正因如此,利用那句話對她的影響力,把暗藏著術式的斷劍送給她,這樣一來可以借此消除關於我的全部記憶.怎麽樣?我的精神幹涉魔術越來越精湛了吧."

  ".難道沒有失敗的可能性嗎?"

  "當然,我的技術是值得信賴的.

  "那麽請宿主往下麵看."

  "看什麽?垃圾一般的人類嗎?"

  "不是這種中二病似的發言,仔細看看,相信宿主會有不錯的感想."

  "誒?.什麽！"

  下一刻,淩易表情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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