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東京租界的殺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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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稍作回憶，遇到那個孩子，是十一年前的事吧。
被冰冷雨水打濕的肮髒街巷，那個孩子裹著別人丟棄的報紙，獨自一人正因為寒冷和饑餓而瑟瑟發抖。
僅僅一眼，便能肯定他具有‘資質’。
是的，埋藏在心底深處，仿佛能吞噬他人身心的強烈渴望。
單說才能的話，他或許比現在的契約者露露子還要強。
即使在度過了漫長的歲月，幾近失去時間概念。
那個孩子也是最為出色的原石……這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geass。
超越世間常理的絕對力量。
如果說， 露露子擁有的是“支配他人的力量。而那個孩子的力量則是“感知。
geass會根據契約者所擁有的不同資質而呈現不同的特點。
雖然將這份力量給予契約者是c.c.的任務。
但是c.c.所給予的卻不僅僅隻是力量。
所以，geass的能力也會因人而異。這或許是因為資質不同的原因吧？
連c.c.也不確定。
或者是因為靈魂的遺傳基因的差異？
但對於沒有靈魂的c.c.而言，這是一個難以解釋的原理。
因為c.c.不會受其效果的影響。
恐怕正因如此，她才會被那個孩子視為最特別的存在吧。
“.……我已經無聊到拿回憶打發時間的地步了嗎？真寒酸的消遣方式呢，應該說，都怪那個男人才對.……你錯了，這隻是隨口一說罷了，對於那個男人來說，任何形式的抱怨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和露露子倒是存有部分相似之處。
純白，隻能以這個詞形容的單人房間。
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以外，家具隻有一張床以及一張茶桌、椅子。
就像被關進研究室的小白鼠。
作為房間內唯一的活物，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少女正對著天花板自言自語。盡管不大願意承認。可是她的心情確實糟糕透了。
“.……紅茶？還好吧，比起紅茶，我更想要一份海鮮披薩。
像是被人勸說找點什麽事做吧，並且提了個建議。
可惜，少女表示不感興趣的同時，深深懷念起了吃白食的日子，一天四餐各種口味的披薩，還有集齊全部圖標就能兌換的玩偶抱枕。
可惡，她才集齊了一半。
就在這時，自動門發出‘滴’的一聲。有人來了。
不出所料，即便不特意去看，她也能認出這個腳步聲的主人。
仔細想想，這個家夥將自己關在這好幾天了，居然這麽晚才來。少女的心情略有不爽。倒不是生氣，而是不滿這種‘莫名其妙被抓來然後扔在一旁不理不睬’的現狀。
少女輕輕翻了個身，將背部朝著那個人，裝作熟睡的樣子。
這個家夥以為自己是誰？現在才想起從她這裏挖掘情報，這是傲慢的做法呢。
可是，正當她饒有興趣地猜測那個人會不會叫醒自己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床鋪一沉。出乎意料，那家夥居然躺下來了。
少女深感無力。
在漫長的年月裏，她還從未遇見這麽隨性的家夥。
良久——
“你打擾到我了。
“不用謝。
“.……你該不會是來睡覺的吧？
“誰知道呢？
近在眼前的鮮綠長發散發著一股近似花香的味道，混雜著少女的體香一起傳入鼻腔。
不過淩易心裏卻無半點雜念，僅僅望著天花板，然後開口道：
“有個人今天給我寄了一份信。內容就不跟你說了。寄信人的名字你應該認識吧。是一個叫做‘毛’的中華聯邦男性，至於我為什麽會認為他是男性以及是中華聯邦的人，這是我前不久派出的人所匯報給我的消息，不過托他的福，那幾個人目前正在醫院搶救。不出意外今晚能見到天使的身影吧，真是.……
——有趣。
少女聽到身後傳來這個評價。
眉頭愈發緊蹙。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他是衝我來的？
盡管暗含諷刺的反問，但是語氣仍舊平靜如常。
“我倒希望如此。
“？
似乎看穿了少女的疑惑，淩易笑著說道：
“這樣我就可以下定決心讓他去見馬克思了。
雖然臉上在笑，可是眼神卻冷到極致，猶如化不開的寒冰。
說罷，淩易從床上坐起來。
少女依舊背對著他，而他也背對著少女。
兩人之間的關係極為怪異，就像隔著一條看不見的溝壑，可是偏偏卻能猜出對方的心思。
“人，要有追求。但是，有的時候，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追求從一開始便與一個詞劃上了等號。那個詞便是——作死。
留下這句話，淩易起身走出房間。
盡管c.c掩飾得很好，可是當聽到‘毛’這個名字的時候，身體還是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這是他躺在床上近距離觀察才得出的結果。
說是‘果然不出所料’有點令人失望，他倒是希望那個試圖搶蛋糕的家夥能再努力一點。
既然敢把心思打在c.c身上，不做好‘幹脆利落地死去’的心理準備又怎麽行呢？
★
時間追溯至昨天傍晚。
東京租界.阿什福德學園。
作為黑色騎士團的王牌駕駛員，卡蓮幾乎參與了每次行動。新宿事變、河口會議、乃至於兩個月前的成田連山一役，大型軍事行動暫且不提，即便沒有作戰計劃，她也得去基地訓練好幾個鍾頭。畢竟那架紅蓮二式的性能，簡而言之就像脫韁的烈馬，光是駕馭還不夠，必須完全掌握機體的全部性能，在戰鬥中發揮至最大。這樣才有機會打敗那架白色的機體。
卡蓮已經提前確定過了，下午幾堂課全都是無關緊要的課程。
雖然還是有不少女生詢問她是否身體不適，但是她憑借豐富的經驗總算蒙混過關。
走出校門，感覺就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卡蓮見四下無人。便解開衣領，長長地舒了口氣。
忽然，餘光督見對麵不遠處的街邊有人。如果隻是行人，她並不會在意，但是她卻發現那個人手上拿著一台攝像機，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在卡蓮還未行動之前，居然轉身拔腿就跑。
“小報記者嗎？不，等等，記者來這幹嘛？卡蓮心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見那人做賊心虛似的逃跑，她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好在她是提前離校，學園還沒放學，周圍附近見不到幾個行人。
不然，以卡蓮的貴族身份。恐怕立馬就暴露無疑了。
卡蓮第一次慶幸自己穿的是校服，短裙絲毫不會影響到她的行動，雖然極有可能露光，不過隻要趕在被行人發現之前，抓住那個偷拍的家夥就好了。
很快，她將那個人逼入了一條死巷。
直到這時，卡蓮才看清這人的長相。
像是要突出自我風格的非主流裝束。如同風衣般的白色連體緊身服。修長的身形，灰白的頭發，臉上還戴著護目鏡+耳機的奇特搭配。
這樣的男子，此刻卻笑著看著她。
好像被逼入死角的人並不是自己。
“你……剛才在幹什麽？
卡蓮口氣冷厲。
“說的是啊，我剛才在做什麽呢？
白發男子的言論令人費解，臉上流露出的笑容。讓卡蓮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提問的人是我，快回答。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卡蓮深吸了口氣，打算速戰速決。
“喔？你打算怎麽教訓我呢？用你的拳腳？還是你引以為豪的駕駛技術？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擅長are戰喔。
男子反而感到愉悅似的說道。
不過，此話一出。
卡蓮表情立刻變了。沉聲道：
“你是誰？布裏塔尼亞的間諜嗎？
說話的同時，從口袋裏掏出小巧精致的錢包，輕輕一捏立刻彈出一截刀刃，顯然是采用了彈簧刀的原理。畢竟上學不可能帶槍，對她而言，管製刀具便是最方便的武器。
“哦呀哦呀，真是小瞧不得的家夥。怪不得能得到zero的信任，不僅are的駕駛天賦優異，連頭腦也如此不凡嗎？可是，不管我說不說，你不已經決定將我製服，然後送到基地審訊嗎？真是多此一舉的問題。
白發男子無趣地搖了搖頭。
卡蓮愈發感到棘手，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太了解了，想法完全被看穿了。
既然如此——
“勸你還是別輕舉妄動的比較好喲。
正當卡蓮即將動手之際，白發男子忽然說道，並且扔掉了手上的相機，從衣服內側掏出了一把槍指著她。
“雖然我對zero挺有興趣的，不過我想見到的人，現在並不在zero身邊。所以能拜托你能老老實實當一回誘餌嗎？據我所知，某個人對你可是格外在意呢。當然，我指的不是zero，而是一個包括zero在內，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個超級恐怖的家夥哦。
“——你難道就不怕嗎？
卡蓮緊盯著男子，卻不敢有絲毫妄動。
“怕？對我來說，隻有一件事能讓我陷入恐懼。
男子笑得極為燦爛。
“但是，這件事沒必要告訴你了。
當天晚上，一封信送到了執政廳的總督辦公室。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