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這可不是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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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高塔與街道同樣是以黑色鋼鐵建造。一樓是寬敞明亮的大廳，但是卻無招待櫃台的工作人員，可見對於人數僅有幾十人的血盟騎士團而言的確不需要多餘的人手，完全把重心放在攻略上。
淩易心裏一邊對血盟騎士團的運轉方針店點評，一邊跟著亞絲娜從大廳裏側的螺旋樓梯往上走，氣氛十分安靜，誰都沒有先開口挑起話題。
於是，大廳裏隻剩下了他們清脆的腳步聲。以這條樓梯的長度來說，如果力量值較低的玩家絕對在半途就累得受不了了。
“——說起來，伊恩是你的真名嗎？就在淩易散漫的打量周圍的時間，亞絲娜突然有些躊躇的問了一句。
“不，靈異才是我的ID。伊恩是Aeons的讀法，大意是久遠的歲月。淩易搖了搖頭，不加掩飾的說道：“亞絲娜小姐也聽說過關於我的事了吧，那麽應該能多少猜出其中含義。
“.……我的感想暫且不提，我記得當初向團長詢問關於‘死劍靈異’的傳聞，曾說出過你的情報商代號，記得團長說了一句‘從一開始就這麽自信的人真是少見’。我當時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然後繼續追問，你猜他是怎麽回答的？亞絲娜臉上浮現出的笑容給淩易的感覺是報複性成分居多。
雖說如此，淩易卻裝作沒發現，故意問了一句：
“他一定是說我壞話吧？
“團長才不是背後說人壞話的人。他當時隻是說了一句話——說到這，亞絲娜頓了頓似乎想回憶起希茲克利夫說這話時的語氣，然後極力以平淡的語氣模仿道：“不管在什麽時候，他的行事風格都曾未改變，是一個試圖將世界攪亂並且以自己的方式糾正的危險人士。
“危險人士嗎？不錯的評價呢。淩易臉上掛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盡管隻是輕聲低喃卻充滿了奇特的意味，好像在讚同的同時又給予譏諷一樣。
“對了，伊恩君，我還是這麽稱呼你好了。
“隨意，有什麽想問嗎？我可以打八折哦。
開玩笑般的語氣並沒令氣氛回轉，反而因為亞絲娜的一句話徹底凍結了。
“是你殺了蒂爾貝魯總指揮官嗎？
啪嗒一聲，腳步聲戛然而止。
淩易仿佛毫無察覺一般繼續往上走。
然後，停了下來。
即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亞絲娜的強烈視線中蘊含的決心，到底是怎樣的決心促使她問出這句話呢？對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也能產生好奇的自己果然還不太成熟。
“是的。
平淡的說出了實話。
亞絲娜攥緊了拳頭，冷冷的盯視著麵前男人的背影。
“究竟是什麽時候？我是指你是什麽時候動的手。
“在你還沒被BOSS砸進地麵之前。
“我不想和你開玩笑！
“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回答。
可是淩易輕鬆的語氣實在無法讓人信服。
“還是說，其實連你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想知道什麽？總而言之先冷靜下來吧，你比我想象中更堅強，如果是那些腦殘粉的話，哪怕是嫌疑人也會被他們一個一個找出來替蒂爾貝魯報仇吧。
“.……亞絲娜似乎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如果換個人在場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大聲斥責淩易：你隻不過是流竄在外的殺人犯而已，憑什麽在這裝逼，對他人指手畫腳的。
但是亞絲娜和一般人不同，淩易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十分特殊。
硬要說的話，以人生目標來形容比較妥當。在最絕望的時候，精神、身體、意識陷入一種無休止的戰鬥狀態，試圖麻痹絕望的內心，可是淩易的出現打斷了她那自暴自棄的行為。
即便麵對比現實更加殘酷的戰鬥，即便知道自己隻不過戰勝了一個雜魚而已，之後還要遇見數不盡的敵人.……
他依然在微笑，毫無顧忌地揮動劍刃。
無所謂敵人的數量、無視遊戲規則的苛刻。
最終倒在地上的隻有怪物。
目睹著宛如斬破眼前一切阻礙的身影，在當時的亞絲娜看來，這幾乎是打破常規的現象，難以想象竟然有這樣的人，他莫非不知道恐懼嗎？
抱著這樣無法形容的感覺，她在第二層主街區遇上了淩易。
然後，沒有然後了。
從前的她早已死去。
如今站在這的亞絲娜，是所有玩家公認的頂尖劍士。
更是最強公會——血盟騎士團的副團長。
堅強、美麗、強大.……各種各樣的讚美聚集一身。
可是她卻突然發現，那個令自己發生如此大變化的人，居然並非自己想象中的偉大、值得尊敬。
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受人雇傭的殺人犯而已。
這樣的人感覺不到恐懼也是常理，像個白癡似的奮勇作戰也是常理，一切看似神秘的疑問統統都能得以解答。
然而，這種結果並不是亞絲娜想要的。
那麽呢？她想要什麽。
心裏一片茫然，明明很多問題想問的，但是此刻卻什麽也問不出口，隻有無法描述的濃鬱情緒壓在心底，像是沉甸甸的巨石。
或許淩易是對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麽。
“——要不嚐試一下吧。淩易突然說道。
“嚐試什麽？
“當然把我送進監牢區。讓自己不爽的家夥吃點苦頭，這是多數人所中意的宣泄方式。
“你的意思是，讓我報複你？
亞絲娜睜大眼睛，表現得非常驚愕。
“這種說法也不錯。如何？不試試看嗎？
“無法接受。我沒有理由這麽做！
“理由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想要正大光明的理由，我另一個身份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嗎？罪大惡極的紅名玩家，肆意暗殺多名玩家的殺人犯，這樣的人沒理由放著不管吧？再說了，你和蒂爾貝魯不是好友嗎？為好友討個公道不是很正常嗎？淩易的語氣充滿了調侃意味，就像在說今晚吃什麽。
“當然啦，我也不會束手待斃的。你得找出我殺人的證據，如果你能找出有力證據，那我二話不說就去‘投案自首’，相信軍隊那群人會很歡迎曾經殺了自家總指揮官的凶手投案的。但是相對你隻能獨自調查，不能將這件事泄露給除我以外的第三人知道。
他繼續補充到。
“.……那麽我如果找不出來呢？亞絲娜沉默了一會問道。
淩易愣了一下，旋即笑道：
“——直到你承認自己的失敗為止，那時我會殺了你。這可不是玩笑，即便在現實世界我也是當之無愧的職業殺手，所以不想死的話，就努力的去調查吧。
別再把心思放在毫無意義的糾結上麵了。
這句話淩易並沒說出口。
不然這招轉移注意力的效果至少得削弱一半。
他可還指望這位副團長大人去努力調查，然後自己順勢接手攻略會議的指揮工作。
不然他也不會特意在某個任務過程中欠下希茲克利夫一個人情，然後許下了“任務完成後，加入血盟騎士團的承諾。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其自然。
關鍵就看POH那邊是否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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