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幼稚的舉動
他的吼聲讓守在病房外的流光和賀蘭齊齊抖了抖。
賀蘭癱坐在地上在A4紙上寫字的手抖了抖,手臂上快速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流光特助,他們會不會又吵起來?”
千萬別吵架,每次吵架的結果都是童小姐傷上加傷。
“做好你自己的事。”
“哦。”
童星辰對於他的吼聲好像沒什麽表情,依然安安靜靜的,隻是手上卻是一點兒也沒放鬆。
“流光,把創可貼拿過來。”死女人手指上流的血的把浴袍都沾紅了。
門外的賀蘭眼睛睜大,童小姐果然又受傷了?!
流光推開病房門進去,打開抽屜,把創可貼放在床頭,眼睛也不敢亂看,低著頭默默的退出去了。
“鬆手。”
童星辰幹脆把越寒零的手心翻過來,在上麵寫字?
“你要要和我好好談談?”
童星辰點頭。
“你有資格跟我談嗎?你不是很會耍小姐脾氣嗎?”
童星辰搖頭。
“你說你不會再耍大小姐脾氣?”
童星辰點頭,手還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安撫一個亂發脾氣的孩子。
以前,越沉勻不高興了,童星辰總是會用手去順著他的後背,她不知道這招對越寒零管不管用,他真的太高了,她也夠不著。
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拍著他的手背了。
越寒零差點把她的手甩出去,之所以沒動作是因為他想看看這女人還能做出什麽來。
童星辰又笑,終於緩過心口的那股勁,笑的不再那麽咬牙切齒了,眼睛裏噴火的光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整個人看起來溫和多了,因為肥胖造成臉上肉肉增多又添加了可愛的感覺。
溫柔?這女人竟然對著他展露溫柔?!
美人計?
有意思。
難得小白兔沒有張牙舞爪。
童星辰等了好久終於在他冷漠又玩味的視線下漸漸的快繃不住了,這混蛋到底要怎樣?
她看著他的手,他的手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刀疤,曾經彈鋼琴骨節勻稱的的雙手變得充滿了野性。
陌生感,就像眼前這個人一樣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是陌生感。
所以對她做出惡劣行為的是一個陌生人,對付一個陌生人就不需要那麽多的條條框框,隻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就在即將鬆手的那一刻,她又再次緊緊的抓住了,仰著臉笑的乖巧極了,臉頰兩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越寒零戳著她的酒窩,“小白兔,看來,你心理成熟了不止一點點兒,鬆手,我要去洗手,指甲有很有細菌。”
原來不是要走啊,她以為她又把他惹怒了。
童星辰趁著他去衛生間洗手,要把枕頭下麵的紙筆拿出來,可是紙筆早就被賀蘭抽出去放在抽屜了。
怎奈抽屜離她有點兒距離,她半個身子伸出床,指尖距離拉環還有一根手指的距離,她挪挪挪,手又向前進了兩厘米,眼看希望在前方,還被布條綁在一起的雙腳導致下盤不穩,啪唧掉在地上了。
床下的地毯很厚,可是撞下去的那一瞬間,她的頭撞到床頭櫃的腳邊,劇痛。
童星辰捂著疼痛的腦袋發誓,等她身體痊愈一定要去廟裏燒香,最近黴運簡直都圍著她轉了。
而帶給她黴運的則是……
“你在幹什麽?”
則是這個對著她語氣不善的男人。
童星辰齜牙咧嘴的抬起頭,看著越寒零邁著兩條大長腿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打量她。
“小白兔,你還真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有讓自己受傷的本事啊。”
童星辰把這句話當成耳邊風,半個字都沒有聽進耳朵裏,調整坐姿,靠坐在床頭櫃上,當著他的麵拉開最下麵的抽屜,果然在裏麵有嶄新的紙筆。
她拿出來,刷刷刷的開始寫起來。
“我會出席記者招待會,不要打擾老爹。”
“心愛的女兒要嫁人了,這個好消息難道不是應該他親自到場對外宣布嗎?”
“他講不了話。”
“聽說他現在是植物人不是腦死亡,那麽外界發生的事情他或許可以感知到。”
童星辰握著筆的手劃破了麵前的紙頁,“越寒零,你是老爹收養的孩子,在新聞媒體麵前,你最好還是表現出最基本的孝道,中國有句老話,吐沫星子淹死人,老爹現在躺在病床上,你讓那麽多人去打擾他,在外界看來你就是不孝!”
“孝順?孝順童震?”他猛地出手拉住童星辰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來。
童星辰倒吸口氣,她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刻骨的恨意,這是恨到了極致的眼神,純粹的恨意讓她脊背發涼,也讓她更加的疑惑。
“你最好乖乖聽話,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控製不了我自己,親手殺了他?”
童星辰著急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不管頭皮傳來怎樣的劇痛就是不鬆手,直到巨大的力道打在她的臉頰上,她的牙齒一鬆,終於鬆開了。
“你想死是不是?”
越寒零看著手腕上深深的齒印,鮮血一直在流。
童星辰把紙筆重新撿回來,“越寒零,我們童家和你之間到底是什麽仇怨?”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不過不想我讓童震出席也可以,你在招待會上就給我好好表演,做個幸福的新娘子,就如你所說,我還是做一個孝順慈愛的好大哥比較好。
童星辰木木的,嘴角有血絲流下來,臉頰火辣辣的痛。
“流光,拿冰塊進來。”
一直守候在門外的流光歎了一口氣,少爺啊少爺,但願你回來之後什麽都不知道。
記者招待會在花漾國際酒店舉行,場地設置在酒店的頂樓,自助餐形勢,頂樓有泳池,有娛樂設施,周圍掛滿了彩帶和閃閃發光的彩燈,整體布置的很溫馨。
場地的中間有千層塔的蛋糕,最頂層確是卡通版的一頭肥豬和一條田園犬。
童星辰瞥了一眼這蛋糕就明白越寒零這是在諷刺她和徐楊,暗諷她胖的像豬,嘲弄徐楊是狗。
“這是誰搞的惡作劇嗎?這麽喜慶的場合竟然有這麽搞笑的卡通蛋糕?”
“是啊,是啊,聽說這次是宣布前童家大小姐和徐家公子的婚訊,要說這前童家大小姐還真是命好,剛失去豪門生活一抬腿又跨進了另一個豪門,雖說徐家算不得聲勢顯赫的家族,可比她落魄千金要好太多了。”
“那還不是因為人家有個好靠山,哼,越沉勻哎,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那模樣真是千年難得一見,談吐氣質,真是跟他傳說中的身世一點兒也不搭邊啊,他隻是童家收養的養子,但即使這樣,如果有一天可以嫁給他……”
“別做夢啦。”
坐在輪椅上的童星辰背對著她們把這些話聽的清清楚楚。
她手裏端著一個草莓蛋糕,好像沒有一點兒為這些話影響。
看著麵前的蛋糕又插起一塊放在嘴裏,既然知道體內被人下藥了,肥胖已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知道拚命忌口也於事無補之後,她就放開了自己,想吃什麽吃什麽。
她還記得前天在病房裏醒來看到的情景,滿房間的紙飛機。
賀蘭縮在角落裏,不敢看她。
“怎麽回事?”
她習慣性的張嘴說話,竟然有聲音了!
“賀蘭?我可以說話了?”她驚喜的摸著自己的喉嚨。
“是,小姐。”賀蘭看起來很沒精神,黑眼圈很重,聲音也悶悶的,說著話頭都要點三點,竟然是在打瞌睡。
“賀蘭?賀蘭?賀蘭!”
賀蘭猛地驚醒,跌跌撞撞的跑到童星辰床邊,“是,小姐,您有什麽吩咐?”
“你昨晚沒睡覺嗎?”
賀蘭苦著臉,何止是沒睡覺,還疊了一千隻紙飛機。
“沒睡好。”她強打精神。
“房間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紙飛機?”
賀蘭撓撓頭,“少爺說,您這麽喜歡玩紙飛機,就讓您玩個夠。”
童星辰想到什麽,撿起床上的紙飛機,拆開。
‘童星辰是頭豬’幾個字展露在眼前。
“他還說什麽了?”
“少爺說讓您別費勁去減肥了,沒用的,豬已經長成,命運也是注定的,等著被宰殺。”
童星辰無語的看著房間裏一地的紙飛機,這家夥是為了報複她用紙飛機罵他吧?
真是小肚雞腸的男人啊,幼稚!
“童小姐,我都是按照少爺的吩咐做的,跟我沒什麽關係啊。”
“我也沒說怪你,打掃幹淨,看著礙眼。”
“可是少爺說,為了讓你記住你犯過的錯,不許我動這些紙飛機。”
回憶到這裏,童星辰撇撇嘴,挖起一勺蛋糕心滿意足的吃下去,甜甜的味道充斥蓓蕾,很幸福的味道,與此同時,覺得喝口水都會長胖的負罪感漸漸的離她遠去了。
越寒零提前派人把她接來宴會場地,應該就是想讓她聽聽周圍的人是如何議論她的吧?
應該還有另外一層原因,此時的童星辰繞著場地轉了一圈,經過無數人卻沒有人認出她是誰?
輪椅,肥胖,土的掉渣的黑框眼鏡,這跟從前光彩照人的童星辰就是天壤之別。
此次宴會舉辦的很隆重,請帖是金絲鑲邊,黑底,花紋簡約大氣,給人威嚴不可侵犯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