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要對我有期待
童星辰很想衝他笑一下,像平時一樣笑嘻嘻的讓他回去,可是她暗暗的努力好久,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的僵硬,說出的話也幹澀的不行,甚至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想跟徐叔叔好好的解釋一下。”
越沉勻目光暗了下來,心髒一抽一抽的痛,大概因為來前吃了藥的緣故,即使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也僅僅的是眼前昏暗了一下,耳朵嗡嗡叫之際也沒有聽到‘他’嘲諷的聲音。
他看著她低垂的腦袋,按下電梯的下行鍵,“我在樓下等你。”
徐澤仕想要叫住越沉勻,他的生意還沒來得及說呢。
“徐叔叔,您不是要聽我的解釋嗎?這樣追著我大哥跑,我會以為您不需要我的解釋了。”
“這孩子說的什麽話,我家這混小子還等著求得你原諒呢。”他眼睜睜的看著越沉勻走進電梯,電梯門在他眼前慢慢的聚合,然後慢慢下行。
不著急,以後徐楊和童星辰結了婚,越沉勻那麽疼愛自己的妹妹,她去求他的話,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醫院的地下車庫,流光見越沉勻走出電梯,連忙下車給他打開車門。
越沉勻沒進去,而是站在垃圾桶邊,拿出煙,搜遍全身的口袋也沒找著打火機。
“少爺,火。”流光眼見少爺的情況,趕緊把打火機送上。
接著就是一根一根的煙蒂扔在垃圾桶裏。
流光有點兒擔心這樣症狀的越沉勻,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他偷偷的看了越沉勻一眼,見他沉著臉,發著呆,根本就是一副屏蔽外界的樣子,遂走開幾步小聲的接起電話。
“我大哥在做什麽?”電話那頭的人好像也在偷偷的打電話,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很小心。
“抽煙。”剛回答了兩個字,看一眼少爺那抽煙的盡頭,又加了個形容詞,“很多煙。”
“什麽?!”她急了,“他怎麽可以這樣?”
“星辰,你說什麽?”
病房裏,徐澤仕坐在童震床邊苦口婆心的說著兩個孩子的婚事問題,還有婚禮準備了在哪裏辦?以及彩禮是什麽都在一一的報備。
徐楊坐在旁邊給童星辰削蘋果。
童星辰偷偷摸摸的躲在茶水間打電話,一不小心聲音提高了,徐澤仕探出頭詢問起來。
“沒事徐叔叔,您繼續和我爸聊天,我給您沏壺茶。”
她捂著電話打發完徐澤仕,打開頭頂上的儲物櫃,拿出兩個杯子,一隻手接電話,一隻手放茶葉。
“流光,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快去阻止他。”她怎麽不知道原來大哥還抽煙的。
“小姐,我真的沒辦法,少爺不可能聽我的。”
童星辰拍著腦袋,自己真是糊塗了,就流光那一根筋,大哥一句話就可以把他打發走了。
大哥真是愁人,愁悶煙對身體傷害多大啊。
她火速的掛了電話,端著兩杯水出去,“徐叔叔,您喝點兒水。”
徐楊把手裏的蘋果給她,“辰辰吃個蘋果。”
“謝謝。”
“叔叔,您不是說要了解我父親的病情嗎?我才想起來,剛剛醫生讓我下去拿病例來著,您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
“好,辰辰,我已經跟老童說的差不多了,一會兒你來,我們再商量一下婚禮的細節。”
“好。”
童星辰坐電梯,按下負一樓,電梯門一開,她就看到越沉勻吸煙的樣子。
煙霧飄散在他麵前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臉,隻是他身上的哀傷,她卻感受的清清楚楚。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他愛她,她知道了這個真相,並且享受其中。
可是她愛他,他卻被蒙在鼓裏,掏心掏肺的付出,全心全意的愛情收到的是一次次的兄妹提醒。
兩者的不公平注定他會受傷,心裏一遍遍的忍受著撕裂的痛。
如果不能給他希望就應該徹底的讓他放下念想。
童星辰,這是你唯一可以為他做的,她在努力,她非常努力的想要做一個正常的妹妹,可是人的感情是自私的,她想擁有他更多,可是卻讓他一次次的承受著她給與的傷害。
麵前的男人呢你要不得,樓上的男人你卻不得不要。
狠狠心,她衝過去,在越沉勻震驚的眼神下一下子抓住他的煙頭,燃燒的煙頭灼燒著她的手心,她卻絲毫沒有丟開的意思,眼睛牢牢的看著他。
越沉勻目光一沉,急急的去拉她的手,可是她緊緊的把煙攥在手裏,任憑他怎麽去掰她的手,她就是不放。
“鬆開,聽到沒有鬆開。”
童星辰把手鬆開,煙蒂早已在她的手心裏按滅了,可是她的手心留下一個灰黑色的印記,皮膚被燙的焦黃。
因為疼痛,她的手發著抖卻倔強的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疼痛的聲音。
越沉勻抓著她的手放在嘴邊不停的吹著涼氣,“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說著彎身要去抱她,她一轉身避開了。
童星辰抱著自己的手,不讓他靠近自己,眼睛看著垃圾桶裏那麽多的煙蒂。
“大哥,我們分開多長時間?”
“別鬧,跟我去找醫生,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
“回答我。”
童星辰很認真,再次拒絕他的靠近,她的鼻尖滲出汗水,手心真的好疼,她對疼痛的忍耐一向很薄弱,可是她願意為了他忍受所有的疼痛。
如果真的有一方是必須痛的,那個人應該是她。
“十五分鍾。”
“那你是在做什麽?”
越沉勻一拳頭打在身後的牆壁上,背對她吼道,“那你想讓我怎麽樣?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歡欣雀躍?還是看著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全然無所謂?”
“大哥,你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了?”
越沉勻心生煩躁,抽出領帶扔在地上,他有股衝動,學習一下‘他’把她綁回家,用他的勢力把徐楊那花心大公子徹底的碾壓在最底層,可是他終歸不是‘他’。
衝動的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上前一步,童星辰就後退一步,看著他就像看洪水猛獸。
他們的關係剛有所緩和,他以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了。
沒想到現在又重新降到冰點。
“我記得。”他隻能承認。
“大哥,你的行為沒有記住,你的心沒有記住,我不希望失去你,所以我們來約法三章好不好?”
“你說。”
“吃醋不可以,期待不可以,幻想更不可以。”
不可以因為她吃別的男人的醋,不可以對她有所期待,更不能幻想他和她在一起的可能。
她在杜絕他們之間的一切可能。
童星辰心很痛,可是必須強迫自己這麽說下去。
“我不喜歡作為追求我男人之一的越沉勻,我喜歡的是身為童星辰大哥的越沉勻,我們的身份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注定了,如果你願意,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如果你想我們的關係發生變化,我可以永遠消失。”
越沉勻的心髒被她的話重傷,臉色極其難看,看著她的眼神有祈求,有難過更有不敢置信的驚顫。
“辰辰,你成長的太快,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她膽小怕事,柔弱嬌俏,這是他一直守護的女人。
她對他依賴撒嬌,對他百般討好,萬般遷就。
他在她麵前是慵懶溫柔的阿勻,是聽她絮絮叨叨說知心話的阿勻,可是卻沒想到有一天,她站在他麵前警告意味的說,你永遠都不可以作為追求我眾多男人之一的越沉勻!
“大哥,人總會長大的。”當我成長到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時候,我第一個負擔不了的就是你的深情和我無望的愛情。
沒有人知道童星辰此刻的心裏有多痛,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心頭摯愛,可她卻不得不流著血淚逼著他放棄對她的愛情。
“好,你想讓我怎麽做?”
“回家睡覺,做什麽都行,就是不要想我,今天我不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再回家,我希望給我開門的是我大哥越沉勻,而不是對我存有幻想的阿勻。”
流光低著頭不敢看後視鏡裏失落的少爺。
他是不是做錯了,不該告訴小姐少爺在做什麽?
“少爺,您沒事吧?”
越沉勻沉默不語,過了一陣,突然從身上摸出藥,拿出一粒吃了下去,閉著眼睛熬過那陣陣的身體刺痛之後才睜開眼睛。
“流光,我真的一點兒希望也沒有嗎?”
流光不敢說話。
童星辰送走了徐澤仕父子倆,並且答應了他們,婚約在原有的時間上推遲一個月,也就是說兩個月後,她會成為別人的新娘。
她趴在童震的病床邊,一夜,從學校講到越沉勻,她刻意的忽略了越沉勻把童家老宅炸毀的事情,也沒有提到自己那一段囚禁的事情,她隻說了開心的,可是說著說著,她開始無意識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