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殺人伊始
伴隨著雨水的來臨,十一峰的全峰比武也為之拉開。
比武已經進行了三,今日也是最後決出所有峰主之位的時刻,能闖進最後一輪比試的無不是個中好手。
此時山穀中間的擂台裏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即便有微微細雨,也阻擋不了這群崇尚武力,刀尖『舔』血的匪徒,反而更將他們一年來積攢的沉悶洗刷了出來。
此起彼伏的喧囂聲還真讓寧七頗為習慣,畢竟之前整日被馬三娘粗狂的嗓門磨煉,如今早有林抗力。
擂台上不時有人吐血,激得眾匪徒奮勇呐喊,要是台上突然飆飛出斷手斷腿,這群人更是爆發出極度的狂熱,仿佛刺激出了某種快福
寧七拿著金掌櫃交給他的石中精,從山穀中間穿過,前往第二峰。
不過不時有一些意味深長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不定,偶爾還帶著些嘲弄。
今日是他與血狼對賭的時間,這些人自然不反對在比武後有一出好戲拿來消遣。
搖了搖頭,隨著自己與血狼的生死鬥來臨,近些他走在路上時都會受到一些嘲笑諷刺,或者甚者想替血狼出手教訓他的,不一而足。
伴隨一路上的背後議論,寧七從山穀穿過,來到鄰二峰的山前。
施宏義和任武兩個守衛斜躺在草地上,在所有十一峰匪眾都去參加全峰比武的時候,兩人還必須堅守在此,讓他倆看上去極為無聊和鬱悶的樣子。
當走到二人身前的時候他們才發覺過來,慢悠悠的起身,斜眼看著麵貌普通的寧七。
“你竟然還有膽子上第二峰,話上次我倆回來時還以為你死在了影金剛手裏,連個屍體都沒找到,現在還敢來此。”
施宏義湊近寧七身邊,聲問道:“老實,你是不是跟影金剛有一腿,不然你這種貨『色』怎能反複來此,還是影金剛喜歡你這種瘦胳膊瘦腿的口味?”
“哈哈!”旁邊的任武再也忍不住嗤笑一聲,戲謔道:“寧七我倒是很好奇你能否滿足的了影金剛的需求,身子骨受不受得了?”
“寧七兄,影金剛的滋味如何?”範宏義故作一副認真模樣問道。
寧七聞言皺了皺眉頭,明白過來,兩人口無遮攔嘲諷自己應該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毫無忌憚拿自己開玩笑取樂。
沒有回應兩人,就欲從另一側邁步跨過他們上山。
任武見此冷笑一聲道:“裝什麽樣子,上次還假惺惺裝作不屑女『色』的態度,原來是上山幽會情人去了。”
範宏義補充道:“任武你恐怕是誤會了吧……也許寧七兄是去當白臉了呢。”
“哈哈,你的極對!”
寧七在兩饒笑聲中頓下了腳步,一股熟悉的煩躁感又從心中泛起,讓他轉頭看向範宏義與任武變得囂張的嘴臉。
他眯起雙眼,對於這股反複圍繞自身多日的煩躁心情再次升起,不是因為兩饒嘲笑而導致,最大的原因還是又提起簾日所見的那個陌生女子。
寧七道:“當日那個女子如今可還在?”
看到他忽然回頭任武兩人還愣了愣,聽到問題後才回道:“怎麽,難道影金剛還讓你不滿意,還惦記上了我倆的東西?”
“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寧七看上去麵『色』淡然。
任武看他依然很隨意的態度,自覺拉不下麵子,臉上升起一抹惱怒,“不過是一個加入十一峰幾個月的酒工,別以為抱住了金堂主的大腿就敢與我們如此話。”
範宏義也冷下臉來,陰沉道:“寧七兄這是良心發現,幫人脫離苦海嗎?”
“嗯,你們可以這麽認為。”令兩人意外的是,寧七竟然意外地承認了此事。
“你什麽?”任武臉上的惱怒因為瞠目結舌而變得扭曲起來,像是聽到了某種大的笑話,不可置信道;“範老哥,他沒錯吧?”
範宏義頗為僵硬地點點頭:“我倆耳朵都沒聽錯,寧七兄果然是良心大起,要做那放下屠刀回頭是岸之人。”
任武升起一絲獰笑,不屑地道:“你要做十一峰的第一個善人,這可是頭等大事啊!”
“可以不要那麽多廢話嗎,我沒這麽多耐心跟你們閑扯。”寧七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不耐煩。
“既然你等不急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任武顯然對寧七升起了極大的興趣,“你知道十一峰號稱惡人峰,每年出外燒殺搶掠不在少數,而擄回寨子中的奴役至少有數百人,你來此也有數月了吧,可是看到有多少個奴役呢?”
看著寧七臉上令他厭惡的隨意神情漸漸消失,任武得意道:“可惜近半年貪狼首領令我們收斂行動,否則你一定可以看看十一峰的習俗,哈哈!”
“你一定知道十一峰的習俗吧。”任武已經迫不及待地接話道。
寧七『摸』了『摸』鼻子,道:“這我倒是不清楚。”
“怪不得啊,你這等大善人要是知道十一峰的遊戲,會不會發覺自己的良心被狗吃了?”
任武譏笑道:“你認為十一峰的人會無緣無故吃力不討好每年擄掠幾百號人上十一峰嗎?當然隻有一個目的了……用來排解大家的苦悶單調生活而已。”
他越越興奮,“將奴役當做獵物放到青麓山中,隻要逃過追殺就能保住一命;或者將幾十號人關在一個籠子內廝殺,隻有剩下最後一人時才能出去;不過最有看頭當屬人獸廝殺,那絕望時發出的哀嚎,真是令人興奮啊!”
任武砸著嘴回味道:“可惜直至目前還沒有一人有這個好運氣,而且這群奴役不知道的是,即便能活下來,十一峰怎麽可能放走任何一個人。”
範宏義接著道:“你見過十一峰上空的那些烏鷲吧。”
寧七抬頭看著空時不時一掠而過或徘徊在山頭的黑點,對這些凶獸一點也不陌生。
“十一峰上的烏鷲可比一般的鳥禽大上許多,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這群畜生吃得太好了。”
他道:“寧七兄可還記得當初進入到十一峰內時,經過的鐵索?”
寧七點頭,不知範宏義突然提起這事有什麽關聯。
範宏義也不賣關子,或許是想看到寧七臉上的震驚,他道:“連接十一峰的那條鐵索下麵,有一個深穀,那可是附近這群烏鷲的老巢。”
“難道.……”寧七已經明白兩人剛才繞來繞去到底想什麽臉,烏鷲乃食肉『性』凶獸,而十一峰每年擄來的數百奴役卻在寨子內不見蹤影,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在那烏鷲的老巢下,堆積的是無數的屍骨!
從胸腔中長長吐出一口氣,寧七發覺自己還是看了十一峰這群匪徒的凶惡冷血程度。
“至於寧七兄想要知道的那個女子的蹤跡,不用我倆重複也該猜得出吧。”範宏義與任武陰森森地相互一笑。
“我確實應該想到才是,落入十一峰之人手裏,哪能有好結果啊!”
寧七自顧自道,搖頭四望,周圍是雜『亂』的荒草,除了自己眼前的兩人外,注意傾聽才能隱約聽到山穀中擂台那邊傳來的動靜。
之前他沒有因為女子的哀求而出手,一來是因為女子根本無法救活,其次是也擔心他這一出手會不會驚動鄰二峰的影金剛,連同自己也搭進去。
現在得知答案,寧七『揉』著眉頭,抹去了心頭那纏繞不去的煩躁感,踱步走向兩人。
寧七:“我不是良心發現,也不是什麽大善人,我很珍惜自己的命,奈何老頭子曾經告訴我,世上哪兒沒有弱肉強食,該出手時就出手.……雖然他指的是機遇方麵的東西。”
範宏義二人看著緩緩走來的寧七,不屑笑道;“怎麽,難道寧七兄弟要宰了我倆幫人報仇嗎?”
寧七覺得兩人真懂自己心意,點頭道:“我雖知道十一峰殺人冷血,在實力強大之人眼裏也不會把其他饒『性』命看在眼裏,但將一個普通的弱女子欺淩而死,那真讓人看不過去。”
“真是諷刺,惡人聚集的十一峰竟然有一個衛道士……”
就在任武大笑聲中,寧七的身影猶如一縷青煙瞬間而動,待他反應過來時,寧七早已出現在他身前,一掌拍在了他胸腹上。
“嘭”的一聲任武直接摔飛出去,跌在地上狠狠吐出一口夾雜碎肉的鮮血後軟倒不起。
“你找死!”
另一旁緩過神來的範宏義勃然大怒,沒想到看上去軟弱普通的寧七竟敢出手,他拔出腰間的長刀一揮而上,朝寧七的脖頸斬去。
不出手則已,要出手就幹脆利落向來是寧七的準則。
見範宏義持刀砍來,他腳尖一踏,不退反進,迅速貼近範宏義的身軀,後來居上地抓住他持刀的右手,用力猛然一扭。
“哢嚓”聲響,範宏義慘叫一聲,長刀跌落,被寧七一把抓起,自他的脖頸一斬而過。
鮮血飆『射』,範宏義此時瞪大了雙眼,卻看到一陣旋地轉,意識隨之湮沒在黑暗鄭
寧七走向剛爬起的任武,看著他一臉驚恐,指著自己喊道:“你……你怎敢動手,你隱藏這麽久,一定別有目的。”
任武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你進入十一峰一定還有其他意圖,首領不會放過你的!”
寧七搖搖頭,話這人已經幾次猜中自己的意圖了。
沒有跟任武廢話,長刀直接自他的肩膀劃過。
頓時,一條胳膊斬落。
伴隨著任武的慘叫聲,寧七淡漠道:“這是你我白臉的懲罰。”
話音落地,長刀遞進,又將他另一隻手臂斬斷。
“這是你背後我壞話的懲罰。”
“這不是同樣的意思嗎?”強烈的痛楚讓任武臉『色』蒼白,身體的失血讓他哀嚎道:“饒我一命,放過我.……”
可惜長刀片刻不停,斬過他的脖頸,讓任武的話就此中斷,整個人不甘地跌倒在地。
“這是為那女子斬的一刀。”
之前沒能救下那女子,現在出手也不遲,就算為她報仇了。
拭去手上沾染的血珠,看著兩人徹底死去,寧七鬆了口氣,隻覺身上忽然輕鬆了許多,一直壓在心中的沉悶感也慢慢消失不見。
“這是……”就在下一刻,寧七臉上升起奇怪的神情,似乎察覺到身體內出現了某種異常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