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懲罰
“噗通”一聲，金掌櫃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恐懼跪倒在地，顫聲道：“屬下辜負首領的期望，沒有完成押運任務。”
“怎麽？”
石室中並沒有太過悶熱，反而顯得有些涼爽，但金掌櫃此時滿身大汗，嘴唇也有些發白。
一直以來經手的事都是辦的順風順水，加上貪狼許久沒有親自出手，這讓金掌櫃差點忘記貪狼的手段，此時他一開口，就讓反應過來的金掌櫃想起了曾被支配的恐懼。
“首領，此次處於我們管轄範圍的奉元國永安府的九處監察司，和其餘永陽府以及大安府的一部分監察司的押運任務都已經順利運回十一峰，各個監察司的任務都圓滿完成。”
完這話金掌櫃就心翼翼抬起頭，緊張地瞧著麵前的斷龍石，妄想能透過斷龍石的阻隔感受到貪狼此時到底是什麽態度。
當然這種妄想隻是他掩蓋自身害怕的情緒，抬起的腦袋馬上低下，咽了口唾沫扯著嗓子道：“沒有完成押運任務是在重玄城的物資上。”
“是寇少白親自押閱那處監察司？”
“的確是少主跟隨的押運批次。”
金掌櫃眼神一亮，他突然升起一絲希望，首領會不會看在少主的份上能輕饒他，但貪狼語氣淡漠，貌似對少主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他有些奇怪。
“重玄城在多年前就有我們的人手布置，因為當年報複城主府的事，令重玄城加緊了戒備，直到近段時間才能擴張勢力，進行錢資糧草的收集而不被引起懷疑。”
“流雲城及其它三個大城作為我們的輻『射』範圍，也在今年開始將收集到的物資匯集到重玄城內，以三元幫司徒鐵手進行掩護，前期已經把一部分的物資運出來，但還是引起有心饒注意，不僅剩下的物資丟失掉，連重玄城的據點也喪失掉。”
“司徒鐵手呢？”
“司徒幫主也被人擊殺了。”
聽到金掌櫃的敘述，貪狼沉『吟』了一會道：“我記得他的實力就算在江湖上也是頂尖高手的層次，在十一峰上也隻有當年的力金剛才及得上，到底是誰有這份能力？”
金掌櫃道：“當時少主也擊傷了此人，但沒想到此人不僅沒有斃命，反而跑到司徒幫主的住處，並且短短時間內就將他擊殺。”
“能在寇少白的手下逃出一命，實力也不會太低，司徒鐵手的殞命反到不奇怪了。”
金掌櫃稍稍鬆了口氣，隨後又聽到貪狼的問話：“你等回來的路上可有其他意外？”
“意外？”
金掌櫃呢喃兩聲，要意外，就是他逃亡時遇到的寧七了，不過這在他看來也不能算作意外，隻能是自己運氣好借助寧七逃出來，擺脫追殺後也極為順利趕回了十一峰。
想到這，金掌櫃一略而過，道：“屬下一路上並沒有任何發現。”
“那就是統管重玄城、流雲城等五個大成的監察司此番收集來的物資就是因為普通的江湖紛爭而功虧一簣？”
“首領請聽我解釋！”
“給我一個理由。”一字一句的聲音從斷龍石後出來，依然是聽不出絲毫情緒的語氣。
但熟悉貪狼脾『性』的金掌櫃聽到這話再也不敢遲疑，馬上道：“當晚圍攻三元幫的敵手太多，具屬下觀察，這些饒路數應該不是來自同一個勢力。
而三元幫為何會被人攻打，屬下猜測原因是當年首領借助三元幫的力量報複重玄城城主府的時候，三元幫可能被人發現跟腳，所以才會引人注意。”
“雖然三元幫近些年一直在隱忍發展，但由於首領的命令，三元幫近段時間的活動變得頻繁強硬許多，加上押運幾個大城囤積的物資，這麽大的動靜很難不令人察覺。”
“攻打三元幫的勢力屬下懷疑其中就有城主府的影子，隻不過為了掩人耳目才召集眾多勢力，否則誰有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聚集一眾勢力，重玄城中的那些頂級勢力誰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和三元幫死磕。”
“所以此次的行動失敗，可能就是三元幫早被人盯緊，押運任務就是恰碰上了，當然，任務失敗也有屬下的失職，沒有及早察覺到，屬下願意承擔責任，還請首領責罰！”
一口氣吐完，金掌櫃身下的地麵都被他的汗水打濕，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可是把貪狼都牽扯上，不知會不會更加觸怒他，這可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是死馬當做活馬醫，金掌櫃心中一橫，對自己有些狠。
不過要是寧七知到金掌櫃如此猜測，還真的要樂嗬一番。
石室中極為寂靜，金掌櫃隻聽得到自己身上汗水滴落在地的聲音，就在他忍耐不住的時候，貪狼的聲音終於響起。
“如果沒有其他人『插』手，倒有可能還真是城主府的手筆，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十一峰的威名已經令重玄城逐漸淡忘了啊！”
首領這話難道是承認了這次失敗的原因？
金掌櫃麵『色』一喜，擠作一團的臉龐鬆展開來，但未等他抬起頭，他的神情瞬間一變，整個人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
一股劇痛突然從身體內各處湧出，並且迅速匯聚到心髒處，像是要把他的心髒狠狠揪出一般。
金掌櫃臉『色』從蒼白急速轉變成青紫『色』，最後化為一團漆黑，並且隱隱從他麵上浮現而出一層黑霧，依稀幻化成他猙獰的麵龐。
“首領，饒.……饒屬下一命.……”金掌櫃聲嘶力竭，目眥欲裂朝著斷龍石的方向叩首求饒著。
隻是這話並未能傳出口中，金掌櫃麵上幻化出他猙獰麵龐的黑霧不斷發出淒厲嘶鳴聲，在石室內不斷回『蕩』。
絕望的慘叫足足持續了半盞茶，趴在地上猶如溺水羔羊的金掌櫃雙眼已經充斥著血水，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微弱。
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沉入水中，金掌櫃已經無力掙紮，卻忽然感到體內抓著自己心髒的力量散開，所有的痛楚瞬間消失一空。
“哼哧.……哼哧……”
鼻嘴使勁吸取著空氣，地上的土塵飄揚起來打在臉上，金掌櫃聞著沾滿汗味的飛塵，終於感到活了過來。
“多……多謝首領！”
強撐著酸軟的身體，金掌櫃顫巍巍地站起身，此時他的雙眼深陷下去，仿若失去了所有精氣神，渾濁不堪，更可怕的是原本肥胖的身子竟憑空瘦了一圈。
身體的改變還比上不上剛才猶如溺死般的感覺，想起剛才經曆的恐懼，他對自己故作聰明的做法頓時後怕不已，對貪狼的手段越發敬畏。
貪狼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件隨手的事，聲音依舊淡漠：“此事暫且作罷，金堂主，你可知寇少白如今可在寨中？”
“當日少主出手擊尚手後各大勢力就攻打過來，紛『亂』之下屬下就與少主失散，但想來以少主的本事，逃出來應該不成問題。”
“嗬嗬。”貪狼徒然傳來戲謔的笑聲，“金堂主，你真以為寇少白的實力隻能逃命嗎？”
金掌櫃眉頭皺起，貪狼的一番話讓他心中疑『惑』，按理少主乃首領的弟子，是貪狼欽定的十一峰首領的有力競爭者，但貪狼這番態度怎麽看都是與少主不相合的樣子。
不敢妄加猜測，他老實答道：“少主是首領親自教導的俊傑，實力不可覷，在眾多勢力圍攻下也定然可以安然無恙。”
見金掌櫃這樣，貪狼也沒繼續接下去，而是道：“他令你帶回的東西可拿到了？”
“屬下已拿到。”
金掌櫃從背後解下一個包袱，解開後『露』出裏麵有十數顆形狀規則的晶瑩石頭，另外還有一瓶樣式古樸的玉瓶。
寇少白也就是金掌櫃口中的少主，此前下山與金掌櫃匯合，最主要的還是奉命替首領拿到包袱裏的東西，然後才是順便幫助他完成押運任務。
“嗯，你將這些東西放在地上就可。”
不知是不是金掌櫃的錯覺，他覺得首領的聲音裏竟帶著些顫抖，不過他現在身體極為虛弱，並沒有多想，就將包袱放好。
退回原地後，靜靜等待貪狼的吩咐。
貪狼：“我吩咐你需要籌備的慶典舉行的如何？”
金掌櫃：“首領放心，此次活動屬下必定會殫心竭力，將慶典完美舉校”
為了挽回貪狼的信任，將功補過，金掌櫃毫不猶豫地表示自己的能力，“活動的場地正在擴建，裁判已經定下，參賽的人員正陸續報名，還有其他賞賜之類的東西也準備妥當。”
“這次慶典除了分封賞賜，論功行賞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全峰比武的舉校”
聽貪狼此話，金掌櫃也知道一月後要舉行的慶典與全峰比武一同舉辦，每年的全峰比武隻是打鬧，這次按照貪狼的意思，是要來一次十一座山峰的大比武。
如此大的活動在十一峰成立以來也是少見，畢竟一旦舉行就意味著要將十一峰登記在冊的人員全部組織起來，連長期在外活動的外派人員也會趕回。
一想到這些心狠桀驁的匪徒聚集在一塊，金掌櫃就不禁有些頭疼。
雖然他是十一峰除了首領之外資曆最老，首領最信任的人，但這群匪徒可不管這規矩，要是沒有壓服他們的實力，很難令這群人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