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民政局的大門,恰好是正午時分,陽光普照、秋高氣爽,這樣的天氣好像最適合結婚。花月白站在青石台階上,拿著紅本本傻樂,“這就結婚了?”
像是問自己,更像是問旁邊的人。
“嗯。”墨一升掏出一枚寶石藍色鑽戒,“結婚禮物。”
“鑽戒都是求婚禮物,你倒是會節省。”花月白嘴上嫌棄,還是乖乖地伸出手指。
此刻的陽光落在寶藍鑽戒上,折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結婚真不是臨時起意?”花月白望著左手無名指上的藍鑽,畢竟合手的鑽戒不可能是剛準備的。
墨一升沒有回答她,隻是將風衣敞開,將她撈入懷中,畢竟今日的天氣有些涼,他想要時時刻刻給她實實在在的溫暖,其他的事兒不重要。
“夫人,你想吃什麽?”
“吃糖。”花月白想到結婚就該吃喜糖,便隨口一說。
半個小時後,車子開到了京郊的‘萬糖園’。
“我隻是說吃糖,不是說吃糖園。”花月白站在萬糖園門口的老槐樹下,發表感慨,這人的思維方式她還是跟不上,就比如她說買甜食,他便要買空甜品店,她想要個包,結果他送她一打各種款式的包,弄得她都不敢開口說想要什麽。
墨一升摸著她的發頂,“這是我爺爺曾經送給我奶奶的廠子。”墨老太太喜歡吃糖,墨老爺子便盤下一個廠子專門給她做糖吃。
“你奶奶可真幸福。”花月白聽著這甜度及濃的老故事,居然有點感動,又忘了一眼旁邊的人,原來這麽送東西真不是他的首創,而是遺傳。
“也是你奶奶。”墨一升訂正了她的話。
奶奶這個詞本來就是含有甜分的詞兒,可惜花月白的奶奶走的早,但,記憶裏奶奶兜裏總是揣著她喜歡的糖。墨一升的奶奶直接是開辦糖園子的,果然,天下奶奶都是甜的。
二人正說話間,一個老者走了過來,“小少爺來了。”
“薑伯好。”墨一升客氣地打招呼。
跟著老者來到了一間休息室,墨一升坐一處沙發上,將一枚脫了糖紙的‘花生糖’賽道花月白嘴裏,他自己也破天荒的吃了一枚‘荔枝糖’,簡單地說明了來意。
“今天就要送出去嗎?”薑伯是萬糖園的總經理,在糖廠幹了一輩子。
“嗯。”
隨後,墨一升說,花月白寫,簡單的列了份清單。
“這些糖,全部走私人款項。”墨一升將擬好的清單遞給薑伯。
薑伯粗略的看了一眼,點頭應下。
墨一升走後,薑伯組織人員開始分裝、派送糖果。
墨家老宅、集團公司、花月白的家,甚至遠在千裏之外的梁家老宅也都收到了萬糖園的糖果。
集團公司58層行政部茶水間,此刻儼然成了一個偵案現場。
“這是小墨董請我們吃的糖?”李翔嘴裏含著一枚椰奶糖,自從知道花月白和他們總裁談戀愛後,他也釋然了,畢竟總裁看上的女人,他真的爭不過。
“關鍵是,小墨董為什麽會請我們吃糖?”王宇軒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
“這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不會是喜糖吧?”一個聲音改過了所有的討論。
“小墨董結婚了?”
“……”
大家討論了半個多小時,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的小墨董,確實是悶聲幹大事兒的人。
此刻,被討論的男女主角,已經在飛往西藏的飛機上。
“我們是不是有點瘋狂啊?”此時此刻,花月白還覺得今天的一切就是一場夢,早上還在敕勒川的大草原,中午回西京領個了證,傍晚人已在西藏的上空。
“不。”墨一升搓著她的手背,“這是深思熟慮過的。”
花月白笑了,你一個上市集團總裁深思熟慮的結果就是靜悄悄的領證,瞞著雙方的家長,甚至連領證這件事兒都是昨天臨時起意的,而她居然也頭腦發熱,現在居然多了一層馬甲,就是成了某人的夫人。
“我這輩子都想和你拴在一起。”墨一升說:“而婚姻是一根最結實的繩。”
“聽你這麽一說,婚姻的紅線怎麽就成了狗鏈了。”花月白打了個哈欠,和他瞎掰扯。
“什麽事兒你都能胡扯。”一眼萬年的寵溺再次上演。
“西藏過後,下一站想去哪裏?”望著機窗外漸漸擴大的街道樓房,墨一升突然特別期待接下來的行程。
“你心裏。”花月白的土味情話也是淘寶五毛錢一條買來的。
“這樣啊。”墨一升笑,“不用去,你一隻都在,也逃不出去。”
“哈哈……”
“哈哈……”
新婚夫婦不自覺的走在了土味情話的大路上。
“說實話,你到底看上我哪裏啦?”
“你、你的眼、嘴……”墨一升咬著她耳朵,悄聲說,越說越渾,整的花月白一陣麵紅耳赤。
“別說了……”
墨一升身子一歪,半邊肩膀壓在她身上,“你這人真是的,明明是你讓我說的。”
“我讓你說的是這些嗎?”花月白氣鼓鼓的將透扭向一旁。
“可,我看上的就是你這些啊。”墨一升嘖了嘖,悶聲一笑,“畢竟都見過,且過目不忘,還念念回響。”
“你,你,你個大色狼。”
“大色狼今晚可以吃小綿羊了。”墨一升攬過她脖頸,將她撈入懷中。
……
上午出了民政局,前往萬糖園的路上,墨一升讓她好好想想,最想去的地方,她認真的想了想,她很想去西藏,並且是做火車去。
墨一升以前到過西藏兩次,一次是公事一次是私人行程,也覺得去西藏度蜜月行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對於她說的交通工具比較排斥。
他當時的原話是這樣的:“讓我結婚領證的頭一天就在綠皮車廂裏度過,實在不是個好選擇。”
他們商量後,選擇回程搭乘火車。
飛機降落在拉薩機場,走出機艙的那一刻,花月白就確信來對了地方。放眼望,遠處蔚藍天空中雲朵呈魚鱗狀排列,晚霞的光將雲彩染成了串串蜜色,似一尾金魚遨遊在天際。近處的雲朵呈現層層棉絮紋理狀,仿佛一伸手就能夠到似的。空氣有些稀薄,讓人忍不住每一口都要狠狠吸,才能嗅到它的美。
“我想要天邊的雲。”花月白臉上的笑比路旁格桑花還美,隨意地指著一叢雲。
“好,給你。”墨一升拉著她的手走向出口,心裏已再想怎麽摘朵雲給她。
花月白就是開個玩笑,天邊彩雲是天空給大地的幻境,隻能看得見,誰又能得到。
“我也有想要的東西。”二人走出機場,墨一升傲嬌地說了自己的心思。
花月白腳步一頓,眼眸微眯,他從來沒有向她要過什麽東西,難得這麽正經的開口,且,他們現在是有法律關係的夫婦,他想要的東西,此時此刻她竟然很想知道,隻要他別像她似的要個不切實際的,她都想滿足他。
“想歪了。”墨一升悶聲一笑後,略弓腰低頭,視線與她平齊,“我想要的是珠穆朗瑪峰。”
花月白的臉咻地一下染紅,還好機場裏到處都是高原紅的臉蛋,“這,這珠穆朗瑪峰我可真的搬不動。”
“你就多生點孩子,也學那愚公移山……”墨一升肩頭微顫,這小丫頭可愛的沒邊了。
花月白胸口起伏,歎息一聲,繞來繞去又繞道他的坑裏了,幹脆不跟他聊了,疾走兩步將他摔在身後。
來西藏的路上,秘書就已聯係好當地的導遊,一個20多歲的藏族小夥子,他開著一輛軍綠色吉普等在機場外。
簡單打過招呼後,花月白知道了他的名字——貢布,他很健談,去往酒店的路上聊了很多藏民家裏的趣事。
當知道他們二人是新婚蜜月旅行後,很真誠的恭喜了二位。
酒店安排在布達拉宮附近,隔窗就能睥見那抹聖潔的白牆,影視劇、音樂聲、詩歌裏到處都有它的身影,它是世界上最有魔法的房子之一,召喚著世界各地的人來朝聖。
“走,我們去吃飯。”將行李放進酒店,墨一升帶她到附近一家當地館子吃飯。
餐廳是一家地地道道的藏家餐館,房屋是一棟三層樓的幹闌式建築,牆體通身塗成薑黃色,牆麵上錯落有致密布著小窗,四四方方的小窗後似乎還躲著一個女藏巫,有種神秘又詭異的異域感。
屋頂邊緣部位塗了一圈鍺紅,似一個戴紅帽的巨人。
跨過漆紅色的實木門,映入眼簾的是眼花繚亂的紛繁,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板,中間的梁柱甚至牆角線都雕刻著一些吉祥紋飾,仔細一看花卉與飛鳥並駕,梵文和彩條齊飛。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竄入鼻腔的酥油茶味兒,濃濃的奶香後還有一股子清冽,相必一定是青稞酒的香氣。
他們點了幾樣眾人皆知的藏食,又要了青稞酒。
等藏式奶酪糕、白腸、麻森、酥油茶、糌粑一一上桌後,花月白端起酒杯,“恭喜墨先生,從今往後你有夫人了。”
“也恭喜花小姐,從今往後你有先生了。”
二人的酒杯輕輕一碰,杯中的青稞泛起一圈嬌羞的旖旎。
飯吃的很快,酒下的更快,半小時的功夫,二人已經吃的七七八八。
出了餐廳的門,走在大街上,晚風獵獵,路旁五彩經幡隨風搖曳生姿,路過一家工藝品店,一名抹了鍺麵妝容的老奶奶攔住了他們。
她嘴裏的普通話也不標準,但墨一升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拉著花月白進店選購禮品。
琳琅滿目的藏飾擺放在櫃台,有金銀鐲子、珍珠項鏈、瑪瑙戒指,其他的玉石、珊瑚、琥珀等頭飾、發飾、鬢飾、胸飾、腰飾,花月白也不慎清楚,隻看的眼花繚亂。
一款造型精美的腰刀吸引了她的目光,它有手掌那麽大,彎彎的刀鞘上綴滿了花花綠綠的寶石,抽出刀身一看,刀鋒銳利。
“喜歡嗎?”她問。
“嗯。”墨一升覺得這把彎刀和小丫頭的彎刀眉有些相似,好看又帶著鋒芒。
最終選購了幾樣喜歡的首飾。
鍺麵妝容老奶奶看他們沒有講價,便送了兩條綢子哈達。
沒成想,墨一升堅持要照原價付款,老奶奶過意不去,收了錢,雙手合十念了一段祝禱的藏語,將他們送出老遠。
出了商店門,告別了那位老奶奶,花月白說:“你買的太多了。”
“老人家不容易。”
“很多東西都能講價的。”
“今天是特別的日子,我不希望任何的人和事兒打折,包括物品。”
“真敗家。”花月白拽著脖頸中的哈達,“敗家爺們兒。”
“嗯,以後不這樣了,以後有老婆大人管著,還怎麽敗家。”
進了屋子裏,墨一升脫了外套,將她囿於門和他臂膀中間,“夫人,我們一起洗。”
“你先。”花月白腿彎一曲,頭一探,脫離了他的包圍圈。
“還不好意思,又不是沒看過。”
“快去吧。”花月白知道,這人表麵上冷若冰霜,可私下骨子裏卻是撩騷的很。
她走到窗子前,打開玻璃窗,夜色籠罩下的布達拉宮像穿了夜行衣的女子,神秘又充滿魅力。白色的牆、紅色的房,似一個十**歲的姑娘屹立在山之巔,睥睨著整個雪區,受萬民頂禮膜拜、瞻仰頌揚。
她支著胳膊肘,杵在窗邊好一會兒了,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已經洗漱完畢,直到她腰間傳來一股溫熱,耳邊一陣熟悉的氣息,肩頭壓力襲來。
“它真像一個愛情的墓誌銘,銘刻著頌讚對文成的愛。”她發出了一句感慨。
“你不會這兒也想要吧。”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夾雜著青稞酒的醉意。
花月白轉身,可依舊禁錮在他懷裏,“沒你貪心。”
墨一升在她的腰窩一捏,小丫頭還記得他要一座珠峰的事兒,真是可愛到拉薩了,拽起她的手,拉著走到床邊,“今天可以對我毫無保留了吧。”
花月白望著他,他頭發上凝結著瑩瑩水珠,順著發絲向下滑,滑至下顎清灰處聚攏成一大滴,直接滴落到精壯的胸脯,在往下滑,將腰腹處的半身浴巾印濕。
“在看,在看就把你吃掉。”墨一升說話間唇已附在她的肩窩,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花月白回神,“我先去洗澡。”
“我幫你。”
“不,有些忙隻會是越幫越忙。”花月白推開他,走向浴室,磨磨蹭蹭了老半天才洗好,將頭發打成一卷置於發頂,用毛巾緊緊裹住。
她又將衣服穿好,才出了浴室房門。
“嗯,這麽慢,看來一定是仔仔細細的洗好了。”墨一升斜靠在床頭,大片胸膛白赤赤、明晃晃的袒露著。
“裹得這麽嚴實,是想來場事前表演。”他眼眸藏著寵溺,嘴角帶著笑意,連腔調都比平常更撩人。
“沒想到你有這惡趣味兒。”花月白薅了頭上的毛巾,向床上的人丟去。
“夫人喜歡嗎?”墨一升一抬臂,抓住了毛巾一角,嗅了嗅,“好聞。”
“我夫人的味兒就是好聞。”一個越身,墨一升已經到了花月白身旁,腰身一彎,打橫將人抱起,頭探到她的頸下,深深地吸了口氣。
花月白隻覺得身子騰空起,下一秒,已經在某人懷裏。雖然她已習慣了他的偷襲,可,今夜的這個擁抱,仿佛和別的時刻都不一樣,它更像是一個儀式的導火索。
果然,事態的發展如她所想,她被放在床上,棉質睡衣扣子似兔子一般蹦蹦噠噠開裂,春光乍泄,玉峰山上開滿粉嫩的花,下一刻,山花已被一陣綿綿細雨滋潤,她心若擂鼓,腦中一陣閃電,激的她身子不受控製的一陣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