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向來就是一頭長著翅膀的怪獸,可以肆意的想飛哪裏就飛那裏。總部秘書室茶水間,人言比煮沸的咖啡還要滾燙。
“你們知不知道,昨天,底下分公司的一名女職員上了小墨董的車,公司貼吧有圖為證,好像關係還挺親密。”
“我來公司行政部工作都三年了,從沒見過小墨董跟哪個女人親近過,總是一副拒女人以光年之外的表情。”
“我昨天去財務部送資料時,見那個姑娘明明跟著梁董,怎麽又和小墨董成雙成對的走在一起。”
“你們的消息都落後了,我這裏有最新資訊。”
“我說小趙你就別賣關子了。”
秘書小趙悄聲的說:“我剛才去人力資源部,聽說,這女的和。”
“誒,楚詞,她好像來找過你,叫什麽來著?”
楚詞剛進到茶水間,她沒有回答問話。
李翔插話:“花月白。”
“我靠,小李,你認識?”
李翔喝了口咖啡,“嗯,工作上接觸過。”
“你能給透漏點內部消息嗎?這女的是怎麽認識的小墨董?”
“對啊,他們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
聽著這些閑言碎語,楚詞不悅,“你們再胡言亂語,小心被上麵的人知道,吃不了兜著走。”
一聽她這麽說,所有人都閉嘴不言。
公司就是這樣,一有個風吹草動,底下總有各種聲音,添油加醋至少還有點料,空穴來風至少還有個穴,無中生有、憑空捏造都是常態。
楚詞端著咖啡走出茶水間,花月白怎麽還和白欣怡幹仗了,越想越煩躁,白欣怡這個女人真是作妖,還有,花月白這個女人怎麽那麽笨啦。
“想什麽哪?”楚詞和梁一寬擦肩而過,好像沒看著似的。
楚詞一個激靈:“幹嘛?”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在幹嘛?想什麽哪?”梁一寬剛經過茶水間時,聽了點蛛絲馬跡的議論,正想找個人問問。
楚詞喝了一口咖啡,“沒什麽。”
梁一寬說:“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找你有點事。”
楚詞跟著他來到辦公室,他坐在沙發上,問:“楚詞,公司茶水間那些人都在議論什麽?誰被打了?我怎麽聽得雲裏霧罩的。”
楚詞抿了口咖啡,說:“沒什麽,都是瞎傳的。”
梁一寬狐疑,“真的沒什麽。”
“不信,你去問別人啊。”楚詞還在生花月白的氣,不僅不想幫她,昨天還告了她一狀,可,效果適得其反,昨天下班,墨一升還親自送花月白回家。
當聽到花月白被欺負,楚詞心中莫名不爽,內心深處還有一絲心疼,在她概念裏,花月白是她朋友,她楚詞可以欺負花月白,可別人欺負花月白後,她就不爽。很像家中的兄妹關係,關起門來,互相戰爭,如果受了外人欺負,就很不爽,甚至要聯合起來報複。
……
肯德基店內人頭攢動、店外車水馬龍,在京都最繁華之地,熱鬧從來都不缺,確切的說,整個城市就沒最熱鬧之地,隻有更熱鬧的地兒。因是暑假期間,肯德基每天客流量主要以學生黨為主,墨一升出現在店門口時,迅速吸引了一波小姑娘們的目光。他站在門口掃視一圈後,徑直走向花月白對坐靠窗位置。
“一升,你要喝點什麽嗎?”花月白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
“花月白,下次遇到事情能不能第一時間告訴我。”墨一升口氣雖不悅,可音調依舊清越。
“好,知道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工作上的小事而已。”花月白咬著吸管,不甚在意。
“非得是政治外交、國際貿易、殺人越貨、走私販毒才是大事嗎?”墨一升的手覆在她頭頂揉了揉,強調依舊溫柔。
“我怎麽能跟那些事情扯上邊,最多就是跟人絆幾句嘴、吵幾句而已。”花月白強笑。
“既然拌嘴、爭吵就是你人生的大事,那就和我說說,我願意為你解決所有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墨一升的手下移至她的臉頰,捏了捏腮幫子上的肉。
“怎麽聽你的話,有一種用尚方寶劍劈柴的既視感。”花月白身子向後傾斜,他最近的小動作真多,摸頭、刮鼻子就算了,捏臉又是怎麽回事?
這句話雖然比喻的不恰當,可說的是事實,墨一升作為一個商業帝國實際掌控者,分分鍾日理萬機的都是和整個西京經濟相關的事情,甚至,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整個西京股價的漲跌。
“因為,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墨一升自然地拿起她麵前的飲品,喝了兩口,太甜膩了。
花月白羞赧一笑,點頭。
“我再要一杯飲料吧,你喝什麽?”
“不用,你如果想喝什麽,我去買。”
“不用了,都喝撐了。”
他倆剛聊沒兩句,就被附近桌的人嘰嘰喳喳聲吵到。
穿短裙學生妹,說:“哇塞,這位大哥哥比咱們的國民哥哥南越還要帥啊。”
塗煙熏妝女孩,說:“這個小哥哥怎麽這麽眼熟啊,莫不是演過什麽電視劇?”
“那他一定能大火,瞧瞧這身材、樣貌、氣質,神態,不火我撞南牆。”
“說不定不是明星,隻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能有這氣質,你看那質感上乘的絲綢襯衣,還有手上那塊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的百達翡麗手表,非一般普通人能消費的起。”
“有誰敢去找他,簽個名或者要個聯係方式,這頓我請了。”
“大發”
“真的?”
“不要這麽猛吧,如果要不到會很丟臉的。”
短裙學生妹,毛遂自薦,“我去。”
“看不出來啊,你老大。”
短裙學生妹,朝著他們這桌走來,站在桌旁,咬著唇,“小哥哥,您一定是某個明星,給簽個名吧。”
“你誤會了。”墨一升冷冷地說。
小姑娘手指了個方向,繼續說:“留個電話吧,我那邊的姐兒們想要你的聯係方式。”
墨一升指著花月白,淡定地說:“這是我老婆。”
花月白一口橙汁,差點沒噴灑。
小姑娘不甘心地說:“小哥哥,我沒帶錢,你幫我把賬付了吧。”
“這裏不是預先付款嗎?”墨一升說的幹脆。
小姑娘低頭,灰溜溜地走掉了。
花月白嗔怪道:“一升,你怎麽能說我是你老婆哪?”
“即便現在不是,以後也是。”墨一升說的隨意。
花月白心頭一緊、一甜、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如嫋嫋炊煙升騰在心房的每一處,最後化作一縷笑容在臉上綻放。
墨一升拉起她手,“走,這種地方食品不健康,也沒營養,我從來都不來。”
“你不來吃這裏,恐怕是怕招蜂引蝶吧。”花月白奚落他。
墨一升敲了她頭一下,“如你所見,我體質確實容易招花惹草。”
花月白“嗬嗬”一笑,“咦~”
“一升,你還挺自戀的。”
墨一升傲嬌地說:“那也得有資本啊。”
花月白服了,服了這個自戀、自大、自信的男人。墨一升他最不缺的就是資本,無論是本人的顏值、身材、智商資本,還是家族的物質、金錢、勢力資本,他統統都有,資本逆天,他簡直就是資本的化身。
花月白點頭,“是的,資本大人。”
墨一升點著她額頭,一臉寵溺:“資本夫人。”
“花月白,你可有受什麽委屈?”其實,早上,他已聽卞戈說過,他和花月白在停車場被人拍了照片,放到集團貼吧、qq群。他隻簡單吩咐,讓查照片源頭,是誰拍攝、誰發布的,沒想到花月白會因為照片被人發難。
花月白笑著搖頭,“沒有,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朋友,我能受委屈嗎?隻有他們受我花月白委屈的份。”
墨一升會心一笑,在她頭話做事的格調。”
花月白之所以這麽說,是不想給他添麻煩,她向來都是一個獨立自強的女生,無論是以前上學的時候,還是現在的工作,都獨自處理屬於自己的麻煩,不覺得成了墨一升女朋友後,就要享受特權,她依然還是那個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的花月白。
吃過午飯,倆人回到集團。
下午,研究應對股市對策會議,墨一升並沒參加。
花月白回到設計部辦公室後,打開電腦cdr設計軟件,繼續繪製服裝設計草圖,她已調整好自己。自工作以來,就練了一個金剛之軀,無論遇到何事,都不耽誤工作,不是不想任性,而是這個社會不允許她任性,她是來工作的,就應該有一個工作態度,不因個人情緒影響工作,否則明天走人的可能就是自己。
李子希小心翼翼、細聲細氣地問:“小花同學,你沒事兒吧?”
花月白禮貌一笑,“沒事兒。”
劉立彩謹慎地說:“小花,你沒傷者哪兒吧?”
花月白微微一笑,“如你所見,我完好無損。”
張萌伸出一個大拇指,點頭一笑,“小花,幹得不錯。”
張培洋點頭附和,“是夠鋼的,牛~”
花月白笑著不語。
張萌湊到她身邊,悄聲地說:“對於騎到頭上拉屎的人,就應該呼她一臉屎,也讓她嚐嚐屎到底是什麽味兒。”
劉立彩也說:“是,這年頭,有些事情能忍則忍,對於孰不可忍的事兒,就得幹~”
花月白不好意思的撓頭,“我是不是特別虎啊?”
張萌拍了拍她肩膀,鼓勵道:“怕什麽?你身後還有小墨董啊!”
李子希插話,“你真的跟小墨董好了嗎?”
“好不好的還不好說,就是關係還不錯吧!”雖然,墨一升已正大光明表態,可,她給自己的定位是:不切實際的事情,就先當一場美夢做著吧,不要太相信,不用太投入,否則,最後,失去時,丟了自己、丟了心髒、丟了靈魂,怎麽辦?
張萌說:“嗯,小花,那你要加油,畢竟小墨董,可不是那麽好拿下的人。”
花月白苦笑。
“加油!”
“我看好你哦!”
“加油!”
加油聲陣陣不絕於耳,好像她是一輛沒油兒的車,載不動墨一升的重量。
……
集團大廈58層頂樓,白欣怡早已等在總裁辦,她接到墨一升秘書電話後,心中還存在著傲嬌想法,著實美了半個中午,期待著得到墨一升的安慰,為此,她還精心收拾了一番,妝麵確實體麵。
望著總裁辦牆上那幅“海納百川”,陷入回憶,這幅“海納百川”是墨老爺子手筆,當時,寫這幾個字時,還是她研磨、蔣一墨鋪紙,墨老爺子揮毫,一氣嗬成,字猶如勁草屹立在風中,勃勃生機中透著向上的力量。
這也是這間辦公室內,唯一和她有關的東西,一聲開門的聲音衝散了她倉促的記憶,墨一升腳步穩健、臉色沉鬱。
白欣怡笑容急迫,聲調上揚,“一升,你回來了,我等你很久啦。”
墨一升也沒多看她,開口直奔主題,“白總監,你對今早的事做何解釋?”
一句冷冰冰的白總監,聽得白欣怡心中拔涼平地起,笑容轉冷,“哼,一升,我什麽時候成了白總監啦?你現在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屑叫了嗎?”
墨一升沒有回答,清水湖眸子射出道道冰碴。
白欣怡低頭,彈一下衣擺,語調平和,“一升,我對今天的事沒有任何解釋。”
墨一升毫不客氣,臉色越發陰鬱,“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白欣怡站在紫檀木長桌另一邊,身子前傾,手握成拳覆在桌麵上,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扭曲,聲調也高了一個梯度,“一升,我們是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喜歡你,怎麽就不能接受我哪?那個花月白算什麽?她憑什麽可以擁有你……”
墨一升不等她說完,就截斷了她的話,“我明確告訴你,花月白是我的女人,你最好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白欣怡拳頭收緊,指關節被擱的生疼,音調高的都有些飄,“花月白是你的女人,那我算什麽,你們墨氏家族為了某種目的而準備的備胎嗎?整個墨家都對我身份持默認態度,墨老爺子更早早就確定我是你未來媳婦的身份……”
“夠了,不要再胡說八道,我、我們墨家從來都沒有說過或對你承諾過什麽。”墨一升眸中透著厭惡與不耐。
白欣怡眼眶微紅,聲嘶力竭,“是的,你們雖然明麵上從未說過什麽,可是這不言而喻的事情,誰不知道?”
她的情緒被他的厭惡點燃,“現在,你們墨家覺得我沒用了,又找了一個什麽白雲集團的白翹楚,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花月白算個什麽東西?”
不是她能忍受白翹楚的存在,而忍受不了花月白,隻因惹不起白翹楚,倒是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花月白。這隻是她單方麵認為,認為花月白可以任她欺負,她覺得真正的危機是白翹楚,可,她對付不了人家,隻能撿著軟柿子捏。
聽聞她的一番話,墨一升火從心中起,舉起的手重重地落在紫檀木辦公桌上,拳頭的血絲裏浸入一股紫檀木芬芳。他很少動手打人,對女人更是不屑動手,除了在他爸的葬禮上扇過趙姨娘一巴掌外,還沒再打過別的女人。
白欣怡一個激靈,閉上了嘴巴,嚇得臉上假蘋果肌,不自覺抽動著。
墨一升語調深沉,發出警告,“我的事情、我們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也不是你能管起的。”
白欣怡舌頭打結,“可、可是,那個、那個卦文的事總跟我們白家有關。”
不聽卦文還好,聽了之後,他更加惱火,”我們墨家的事從來都不會和任何他人有關,你最好說話注意點分寸,否則,我妹妹跟你關係再好,我也會不顧及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