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秦佩芝:“別回封山!”
憨厚傭兵臉上最後一絲偽善也收了起來,他手指勾起,掌心一旋,揮出旋風彈打出去,向那兩個世家子偷襲。
“屏障!”秦佩芝在他動手的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撐開靈力屏障護下他們。
傭兵一擊沒有得逞,還頗為輕鬆地吹了聲口哨。
男人憨厚的臉上全然是對生命的漠視,“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匕首接了兩下封景音甩出來的銀絲,向後爆退。
他後撤的時候,那個敏捷係的靈者也在撤。
赫連鳴城想追,被赫連鳴陽拉住。
赫連鳴陽這會也冷靜下來,他剛想說什麽,忽然腳踝一痛,跪在地上。
和他一樣的還有秦佩芝。
封景音將人扶住:“怎麽了?”
秦佩芝抿著唇,自腳踝上捏起一隻大肚子的毒蟲。
她腦袋轉的飛快,趕在眼前失去景象前說道:“別回封山,大腹毒蟻可以吸取一種毒藥在體內然後再放出來,他們應該是用了精神係的毒,景音,這是針……”
話還沒有說完,秦佩芝合上了眼眸。
早在中毒的第一時間,她就發現體內的靈力不能流通,就是想解毒也做不到。
敵人很了解他們,更甚者,他們這幾天的動向可能都被敵人看在眼裏,不然不能這麽完美地替換掉商隊,並混進來。
敵人很有可能是封家,而他們的目的是封景音,剛剛的信號彈應該是負責引誘附近靈獸的敵人同夥放出的,他們四個人有兩個失去了行動力,情況岌岌可危。
不僅如此,敵人甚至算計好了哪怕殺不死封景音,也要將這次商隊遇襲的意外扣在他頭上。
一個身份不明的她,還有赫連家兩個嫡係,這哪怕封景音能夠跑的掉這次,之後也會被大勢力聯合通緝……
聽完秦佩芝的話,封景音有些愣,他轉頭看向嵐,耳廓狐在秦佩芝傷患處嗅了嗅,刨了刨地,甩甩尾巴向封景音露出自己的犬牙。
在秦佩芝說到精神係毒物的時候,他瞬間想起的是嵐牙齒上帶的毒,而現在嵐的一係列舉措也證明了他的猜測。
少年臉上出現了茫然,嵐跳到他肩膀上就是兩爪子。
現在可不是迷惘的時候。
被那夥人引來的靈獸,是附近的六階靈獸,生有雙翼、無毛長喙,長得很像秦佩芝前世古生物翼龍,就連名字也差不多少——風翼龍。
隨著鳥喙張開,刺耳的鳴叫仿佛要穿破耳膜,隨之還有巨風吹來。
封景音拿出了鈴鐺,他目前還不能控製音攻分清敵我,遂沒有貿然出手,他看了眼不遠處兩個少年,道:“毒過一刻鍾會自動解開,背上他跟我走。”
聽到他的聲音,本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赫連鳴城也反應過來了,他彎腰將赫連鳴陽背到背上跟著封景音鑽進密林。
先前兩個月,封景音不敢說摸透了密林,也是知道不少特殊通道的。
他們首要是先熬過兩人昏迷的十五分鍾,然後再一起想辦法去到密林外。
封景音帶著人跑到了附近一個碎石盆地,說是盆地其實不靠譜,那裏曾經也有一座山,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就變成了一個天坑,布滿大大小小的石塊,很適合隱藏。
四人跑過去後,躲在碎石搭成的天然隧道裏。
風翼龍體型龐大進不去,隻能煽動雙翼,試圖將這一塊弄塌。
赫連鳴城手抵著石壁,臉色發白,生怕被壓成肉醬。
封景音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釋道:“這一塊形成已有百年,不會輕易塌陷。”
說完,他不再看赫連鳴城。
封景音還在想剛剛秦佩芝說的話,第一句是不要回封山,第二句才是毒的來源。
他作為封家人,當距離家族隻有不過一公裏的時候遇難,第一時間應該是向家族求助,但是……
封景音自懷裏拿出屬於封家的信號彈,抿住唇。
哪怕秦佩芝不說,他也沒打算向封家求助。
他不傻,家主舅舅忽然的高危委托,一路上,他想盡辦法求助,但是從來沒有等到援助,隻有忽然出現的殺手和新的一輪廝殺。
返程的時候,他徹底抹消掉自己的痕跡,改名換姓,跟隨商隊行動,方才沒有遇到危險。
然而,在他離家不過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在出發前向家族傳信,告知自己即將返回的時候,他在山腳又一次遇襲。
封家裏,有人想要他的命,這次也是一樣,對方專門用的嵐的毒,估計也是想嫁禍到他身上。
“呼嚕——”嵐自喉嚨中發出呼呼聲,拱到封景音手下,蹭了蹭他的手心。
少年難看的臉色終於回複了幾分,他將耳廓狐抱到懷裏,慢慢順毛。
他的父親並不姓封,聽媽媽說,他姓喻,是個流浪靈者,還是個詩人,樂師,醫師,他一個人四處遊蕩,風流不羈,快活似神仙。
不過在封景音的媽媽懷他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去世了,封景音從來沒有見過他,就連影像也沒有。
在他剛識字的時候,他的媽媽也因病去世了,他的舅舅,封家家主封涇中成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溫暖和依靠。
合上眼眸,封景音將信號彈收回懷裏,至於封家想要他的命的人他也大致有數。
舅舅雖是家主,卻也受到約束,執法堂一係一直束縛著舅舅,而其這一任的執法堂長老封涇儒更是變本加厲。
舅舅說,母親和封涇儒本是青梅竹馬,但是母親卻和父親私奔了。
奈何父親意外身亡,於是母親帶著他獨自回來封家,擺脫舅舅將他記在封家名下。
封涇儒因為母親的私奔一直看不慣他,一個遺腹子,在封景音小的時候,沒少被他折騰,各種辱罵家法更是家常便飯,這些封景音並未計較過。
但這次他回家,跟舅舅匯報完不斷被襲擊的詭異情況後,舅舅不經意說漏了嘴。
他的父親死亡有蹊蹺,很有可能是被封涇儒所殺,母親生下他,身體虛弱,本不至於死,封涇儒也有可能暗中下手。
那個男人對他們一家已是恨到了骨子裏,認為母親跟人私奔丟了封家的顏麵,也讓本應作為未婚夫的他臉上無光,所以就不打算留他們三人的性命。
淡淡的殺意彌散在封景音周身,他慢慢將秦佩芝和嵐放到地上,拉開了藏在手腕上的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