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別扭
趙孟卿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白晏熙已經幫她鋪好了床，並且將她的衣服放進了洗衣機。
春晚的壓軸表演剛好結束，主持人正在台上串詞，準備迎接新年鍾聲的敲響。
已經調整過來的白晏熙，端坐在沙上，望著孤零零站在浴室門口擦發絲的趙孟卿，禮貌中帶了幾分疏遠道：“馬上就是新的一年，要過來倒計時嗎？”
“不了，我去睡覺。”趙孟卿轉身去了自己臥室，臥室的床單被褥換了新的，鋪得整整齊齊。
電視裏開始倒數，白晏熙的手機震個不停，許許多多祝福紛遝而至。
屋內趙孟卿抱著大黃，拉著它的兩隻機械手臂，輕輕對它說新年快樂。
大黃一字一頓地回複：“我的主人，新、年、快、樂！”
遊戲群裏同學群裏，開始瘋狂送祝福搶紅包，趙孟卿沒心思去搶。
新的一年總算到來。
有一條延時的祝福，是趙孟卿媽媽用語音發的，語氣聽上去明顯有些別扭不自在：“卿卿，別怨媽媽，媽媽愛你，好好工作。”
趙孟卿突然就有些想哭，回發一個“愛你”的表情圖。
“夫人，新年快樂！”沒過多久，齊騰雲特意發來一條祝福信息。
孤零零的趙孟卿很是觸動，畢竟這是除了母親之外，唯一一個單獨給她祝福信息的朋友。這世上，你看，還是有別人喜歡她的。
緊接著又是一條語音信息，趙孟卿連忙點開，放在耳邊聆聽：“夫人，這幾天記得組織幫會戰，我有活動，沒時間參加，你勞心。”背景聲音嘈雜，有靚女的發嗲聲，應該是某個聲色犬馬的**場所。
趙孟卿簡單回複了“收到”二字，一邊擦著黑亮發絲，一邊回想過去一年的種種。
白晏熙去到陽台，戴著橡膠手套，取出趙孟卿已經洗好的衣服。
拿起衣架剛準備晾曬，又猛然注意到對麵有住戶。經過白天的小推車事件，對麵極有可能招來了狗仔，白晏熙就連忙端了趙孟卿的衣服進屋，舍近求遠，去了正對江流的陽台。
無孔不入的狗仔，不得不防。
去年年初，有個一直標榜單身未婚的大齡男偶像，就是被狗仔拍到了陽台上晾曬的嬰兒衣服，才被迫承認隱婚生子，被粉絲路人一直罵到現在。
“好險。”白晏熙一邊晾著衣服，一邊感歎自己的聰明機警。
趙孟卿聽到動靜，從次臥出來，把一張毛毯披在肩上，快步走到了陽台。
大半夜挺冷，白晏熙穿得有點單薄。
趙孟卿麵無表情的道：“謝謝你幫我洗衣服，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
“你真的可以？”白晏熙一臉狐疑。
“不就晾個衣服嗎，一看就會的東西，有什麽難的。”趙孟卿抓起一件毛衣，隨手搭在衣架上，舉著晾衣叉，就準備往晾衣杆上掛。
“不是你這樣，皺巴巴的，我教你。”白晏熙看不過，又把那件毛衣取了下來，在手裏抖得平順了，再搭上衣架。
趙孟卿不解道：“晾幹就行了，抖得那麽平順最什麽，浪費時間。”
“所以，你一個女孩子，才活得那麽粗糙，別給自己的懶找借口。”白晏熙又從盆裏取一件衣服，遞了過去，“照我說的試試，用點耐心，把衣服抖平順了再掛上去。你看你之前掛的，皺成一坨，裏麵的不容易幹透，起褶子不說，還容易有味道。”
趙孟卿兩手提著衣服，依言抖了三抖，衣服果然平順了不少，掛上去也順眼了許多。“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會這些？你家也不窮啊，你又是獨子，你媽讓你做這個？”
“耳濡目染，我爸經常分擔家務，也帶著我一起。”
“那你媽呢？你媽就隻負責貌美如花？”趙孟卿提拎起一件衣服，又嫌棄抖了一下，曬衣服這種沒技術含量的工種，真是好無聊，她不喜歡做這些。
“我媽既負責貌美如花，又負責賺錢養家，我媽有間自己的餃子館。嘿，認真點，別偷工耍滑，每件衣服抖足五次。”白晏熙很是無奈這偷懶的學徒，忍不住再次教導。
趙孟卿索性把手裏的衣服塞給了白晏熙：“這個麻煩無聊，我不喜歡，剩下的你來。”
“半點耐心也沒有，那你出來做什麽？大半夜的，喝雪風嗎？”白晏熙很是無奈，這丫頭，實在沒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
“我哪裏知道晾衣服這麽無聊，就跟刷碗一樣無聊。以前，我隻是討厭刷碗，現在連晾衣服也一並不喜歡。”趙孟卿抱著手臂，悶聲進屋，“外麵冷，你快點晾完，快點進屋。”
經對方這麽一提醒，白晏熙也察覺到了寒意，快速晾好衣服，端盆進了客廳。
趙孟卿盤膝在沙發上，掏出一小袋堅果，開始進食。
“吃嗎？”趙孟卿主動給出酬勞。
“不用，謝謝。八點過後，不進米糧，這是從藝以來的鐵律。”白晏熙端盆婉拒。
真的好冷，不一小會兒，雙手已經凍得通紅，白晏熙一個沒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你這是感冒了？”趙孟卿有點愧疚，早知道，就把毛毯給他披上了。
“不礙事兒，睡一覺馬上就哈欠！”話沒說完，緊接著又是一個噴嚏，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你就是感冒了，而且看上去還挺嚴重。”趙孟卿將零食袋放回睡衣兜裏，快步走過去，摸了摸白晏熙的額頭，“有點燙，是感冒沒錯，要不要給你熬碗薑湯？”
“你會嗎？”白晏熙無奈笑了笑，年前行程滿滿當當，太過勞累，一直在強打精神，突然一閑散下來，身體開始預警了。
趙孟卿扶著白晏熙坐到沙發上，又給他搭了兩層厚毛毯，“廚房的活計不是很會，但我可以照著資料學。”
“你敢煮我可不敢喝，我還沒虛弱到那地步。”白晏熙又強撐起精神，站起身來，“薑湯我可以自己熬，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自己屋休息。我實在撐不住了，再讓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