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來龍去脈
“龍脈？”
楚風以天心感應瘋狂在礦洞一掃，天地無形的氣流交匯，在混沌心湖當中倒影，一個巨大的噴泉，像是不住流血一般，被四周瘋狂吞噬。
黃三闖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對於這些雖然不是很了解，卻也大致知道，“楚兄弟，正所謂山不在高，有龍則靈，這龍脈便是群山之間，孕育的一絲靈性，裏麵蘊含著巨大的力量，這些黑石不過是龍脈侵蝕之下，造成的衍生品。當然，龍脈具有非常大的侵蝕能力，一旦被人不小心打開，強烈的礦毒就會噴湧而出，就像咱們所在黑山，方圓數裏幾乎寸草不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夠恢複過來。”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被抽走嗎？”
楚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想象一下，自己吞並一條龍脈，又該是如何強大，但這個世界居然又能夠壓製能量一點泄露就不下於核彈爆發的龍脈，並將其從地底抽走的人，又該如何強大。
這時候，他都忍不住懷疑，這方世界真的是低武嗎？
怪人輕笑一聲道，“龍脈可是一個好東西，不說強大的能量，就裏麵那一絲靈機，便足以讓一位先天宗師發生翻天覆地的脫變。隻不過現在這裏的隻是一座廢礦，雖然蘊含著比抽走的龍脈，更為強大的力量，卻是更有一種廢氣般的力量，充滿雜質與侵蝕力，即使先天宗師待在這樣的環境，都得時時刻刻防備它們。”
“前輩準備勸我放棄嗎？”
楚風如何不知怪人這番長篇大論的用意，但是夢元就連混沌都能像吃飯喝水般煉化，他雖然萬萬比不上本體，但些許礦毒廢氣，對他而言，雖然辛苦，卻也不是什麽不可敵的力量。
尤其是修煉天心**後，他的力量開始有別於本體，精細的利用起來，在天心與混沌心湖的照應下，那種東西不過是他力量成長的資糧。
怪人輕笑一聲道，“殘餘的龍脈，已經被抽取靈機，化身災禍之龍，且大部分都融入這片大地和物質當中，你想要抽取，恐怕得費一番功夫。過程中稍有不慎，還可能反噬自身。”
“看來前輩雖然讚歎天心境界，但在根本上還是不相信啊！”
楚風不置可否，轉向身邊黃三闖與方大鴻，拱手一禮，“黃大哥，方大哥，你們在此地呆了好幾天，在礦道當中，又因為我動用了內勁，體內恐怕已經淤積很多礦毒。若是你們相信我，可讓我為你們煉化。”
“這……”
方大鴻臉上猶豫，比起大哥黃三闖，顯然並不怎麽相信幾麵之緣的楚風，怎麽可能任憑他動手動腳。
黃三闖撇了眼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兄弟，深吸一口氣，也沒有強求他，自己向前一步，來到楚風跟前，“楚兄弟，這是哪裏的話，此前冒險出手，礦毒已經在我體內生根，即便離開這裏，要去除它，沒個一年半載想也別想，若楚兄弟有什麽辦法去除，老哥我求之不得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嫌這嫌那，不知好歹！”
“大哥，礦毒異常凶厲，咱們便是離開這個鬼地方去除，也得甚之由慎，否則一旦激怒礦毒，那些細微的礦毒化為激流，渾身千刀萬剮，武功全非還是好的。搞不好氣息碰撞之下，砰的一聲，粉身碎骨。”方大鴻緊張的說道。
怪人臉上掛起笑意，看向楚風一眼，所謂礦毒不過是災厄之龍的靜怡姿態，一旦再一次暴動起來，便是先天宗師也得灰頭土臉，搞不好命就沒了，若非他有辦法遏製，隨即壓製身上的礦毒，在此之前，都不可能讓他試一試。
黃三闖看著楚風臉上的尷尬，不由搖了搖頭道，“楚兄弟，你有把握的話，但憑施為，老哥我這身體，現在受傷也不清，若是有礦毒淤積，那可是要了老命。你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多謝你，黃大哥！”
楚風內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感動，屈指一點，一道夢元如那氣勁一般，打入黃三闖丹田，化為千絲萬縷。
黃三闖本要詢問做什麽準備，卻沒想到楚風動手如此之快，心頭一涼，但下一刻，一股暖流在身上遊走，仿佛泡在暖乎乎的溫泉中，靈魂發出一陣舒暢的呻吟，不由神情一愣，“這個是……”
“黃大哥，切勿動用內勁，這是我那異能的一種形態變化。”
楚風忙阻止黃三闖以內勁查看體內情況。那東西實際是夢元所化特殊精氣，是他模仿食物精氣的變化姿態。
掌握天心**後，他既然能以夢元融入心念，在人渾身上下無孔不入的挑出礦毒，那麽為什麽不能更進一步，模仿食物精氣，在浸入四肢百骸，在帶走礦毒的同時，又能如同他為自己治傷一樣，治療別人呢？
一股類似真氣在全身遊走，卻又宛如內勁一般，千絲萬縷的穿過四肢百骸的力量，時而分開，時而合並，將身上疲憊、傷痛如潮退般帶走。
“異能的形態變化？這就究竟是何等強大的力量啊？”
黃三闖煞白一片的臉，湧出一絲潮紅，隻聽“哇”的一聲，隨著染上五彩的夢元抽離，吐出一口暗紅的鮮血，一股通透的潮紅刹那爬上臉龐。
方大鴻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攙扶，“大哥，你沒事吧？”
“不，我現在不僅沒有事，還好的很！”黃三闖擺了擺手，婉拒了方大鴻的攙扶，踉踉蹌蹌站起身體，揮手一拳，無聲無息卻帶著一抹淩厲的風勁，一股若無若有的力量隨心而起。
方大鴻臉上擠滿了興奮之情，“大哥，你力量恢複了？”
“大概七層，接下來還需要調養一會兒，彌補幹涸氣血，讓內勁恢複至顛覆狀態！”黃三闖再揮一拳，如風如雷，發出一道道驚人的氣勁，打在空氣上，就連空間都在顫抖，稍接近就有觸電一般，麵皮麻麻的感覺。
怪人搖了搖頭，似乎猜出什麽，回頭看向把七彩夢元抓在手中的楚風，“原來如此，它還有療傷之效！”
“這是最近我以人體攝取食物精氣，化為能量滋補四肢百骸的特性，開發而來的能力。如果前輩覺得還行，也可以嚐試一下。”楚風輕笑道。
對於黃三闖眨眼就恢複得七七八八，他一點也不奇怪，夢元擁有變幻之能，也擁有強大的吞噬之能，一麵偽裝，一麵吞噬，而且夢元還是心念所化，順便也罷類似舊傷的淤積雜念帶走，要是沒有一點反應，那才是真的奇怪。
怪人擺擺手道，“不必了，我已經相信你擁有降服災厄之龍的能力，隻不過你們的時間不多了，你要多久才能夠積蓄出足夠的力量來呢？”
“隻要找到那些靈氣源泉，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楚風不可置否，他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鑄造自身根基的機會，哪怕眼下實力尤為重要，卻依舊不足以讓他舍棄這個重要的原則，殺雞取卵。
何況實力方麵的不濟，在其他地方又不是不能彌補。
看著楚風臉上那一判坦然，怪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果然，他還有底牌嗎？”
雖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泰然自若的說道，“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
“主意？在做什麽之前，還是先解決一下它們吧！”
楚風嘴角一翹，有意露一手，故作不知的五指一握，掌中五彩的夢元變化，如同液化一般匯聚為丹，在他手中悠悠自轉，每一圈便縮小一層，初始如雞蛋，眨眼就化為微小的鑽石。
“叮！”
一抹摧殘的光芒掃過昏暗的礦洞，所有人都看向了楚風手中，那粒如超純鑽石一般的靈氣結晶。
一道強烈的感知從楚風身上掃過，劇烈的波動起來。
怪人難以置信，臉上再一次生出歎服，搖了搖頭道，“先天啊，即便先天，也無法做到將災厄之龍的廢氣從人體中取出，不管其混亂與侵蝕力，肉眼可見的煉化為一顆米粒大小的靈石！”
據他說知，就是他師父真正的先天境界，要做到這一步，也得一個月時間，才能夠勉強做到。
楚風看著手中完成的結晶，揮手一指，純白的構造仿佛一個空箱，周圍礦毒彌漫，一遇到純白下的吸納之力，便化為一道微風狂湧而去。
黃三闖與方大鴻連連退後，生怕匯聚的礦毒沾染在自己身上。
“以無納有，以空取實，這才幾日，你的天心**就已經到了如此境地！”
怪人喃喃自語，眼中震驚莫名，就連一縷粘稠到實質的礦毒落在身上，如同染料一般，正在迅速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也全不在意。
楚風回頭一眼，正要相助，卻感到一份強烈的危險。
下一刻，如同長龍吸水一般，怪人身上泛起一抹古怪的力量，但凡落在他身上的礦毒都被一股力量偏轉，就如同他剛才救治黃三闖一般，將所有宛如毒瘤一般的礦毒，化為一股股生機勃勃的純淨精氣，融入怪人四肢百骸當中。
隻是一眨眼，骨瘦如柴，大病初愈的怪人就開始充盈起來，幹涸的肌膚就像玉石一般變得白皙而又細膩，枯瘦的麵容也變得豐神俊朗起來。
咋看之下，一個披頭散發的奇怪，就這樣在眼前大變活人，化身成為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你……你……”
蜂蛹的礦毒一散，被一股強勁的吸力像是嗆住了一般，吐出一些又猛地一口，全部吞了下去。
楚風再也無心賣弄，將手中結晶化為若有若無的夢元，吸回體內，“前輩，剛才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以為我孤身在此修行，身上會沒有一點準備嗎？”
怪人輕笑一聲，身上“哢嚓”一聲，熟練的活絡全身筋骨。
楚風疑惑更甚，正要追問，不想一道如同無形的目光，卻又更為深遠與透徹的力量，當麵掃來。
他連忙一頓，催動混沌天心，迎而一看，“這是……”
“我……”
怪人正要解釋，卻被一股力量臨時操控了。
隻不過這力量並沒有惡意，停留一下，便消散了。
楚風看了眼那力量殘留的些許痕跡，不由若有所思，“前輩，剛才那是……”
“你也別叫我前輩了，我名秦川，癡長不了你幾歲。”
對上楚風的目光，怪人臉上苦笑一聲，事到如今他身上那塊師父留下的精神烙印，都已經使用了，也沒什麽好隱瞞，而隱瞞也沒有意義。
楚風點點頭道，“剛才那個……敢問秦兄，可是令師？”
“沒錯！”
秦川點了點頭，能夠轉化災厄之龍輻射出來的礦毒，當今世上，也唯有先天宗師才能做到，而像這種為己所用的手段，在先天中也少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剛才他反應才會那麽激動。
楚搖了搖頭，即使他也能做到，但想到剛才那一閃而逝，若非及時以混沌心湖遮蔽，恐怕就被看個底朝天的意識，也不由感歎如此詭異邪門的武功，這兒真的隻是一個低武世界嗎？
黃三闖看著陷入沉寂的礦洞，雖然經過剛才一番波折，他已不怕那黑山軍，但他可沒有忘記那無孔不入的景林衛，“楚兄弟，你們既然能夠吸納礦毒為己所用，接下來可是要去尋找礦毒的源頭，煉化已成災厄之龍的廢靈脈嗎？”
“師傅究竟是何意，眼前此人天資卓絕，若是帶回觀心樓，天心道完成數代夙願，不過是旦夕之間，為什麽……隻讓我跟著他了？”
身上的力量遠去後，秦川仿佛意猶未盡，佇在原地心事重重，連耳邊黃三闖的話都未注意到。
楚風目光一瞥，想到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宏大意誌，眼中若有所思，“秦大哥，你在這裏呆了一年，應該對這裏很清楚，不知道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既然那未知的存在，似乎有什麽話，他也犯不著反著猜來猜去，把話說明白，對誰都有好處。
尤其是他心中有個預感，那神秘存在對他並無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