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潑墨劍氣
“兩位，四位莊主退隱江湖多年，梅莊也早已謝絕訪客，不接納任何外賓，至於鑒賞寶物之事，這世間的雅士不知凡幾，兩位還是另尋一處吧。”
老者搖了搖頭，轉頭就往後退一步，正要關閉大門。
向問天大吃一驚，忙躋身上前，“老先生，請等等？”
“還有什麽事？”
老者也有一定武功傍身，推開向問天，滿臉不耐煩。
向問天看蝶下菜，從包袱裏麵市檜的逃出一個木盒，遞到老者的手中，“不瞞老先生，我此來卻是因為一樁交易。這裏麵的東西，就是我的貨。”
“做什麽交易？”
老者擺了擺手，正要將木盒退回去，卻被一隻白皙的手抓住，一點一點的往他懷裏推，難以反抗。
楚風輕笑道，“在下華山派楚風，最喜歡尋訪奇人異士，今日來此，也全依賴風大哥對我的信任，特來挑戰四位莊主的本事。若是我本身不夠，輸了的話，這這些貨物就全贈予四位莊主了。”
“你……”
老者奮力反抗，這裏究竟怎麽回事，他雖然不知道，卻也知道這裏是一個重要的地方，不能讓閑人進去，然而麵對楚風手上那不動聲色的力量，任他如何反擊，內力都滴水入海，毫無聲息。
楚風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老先生，你先帶貨物去見莊主吧。小子一片心意，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
“哼！”
老者感到手上力道一輕，冷哼一聲，拿著細長的木盒，砰的一聲關上大門，臉色難看的轉身而去。
向問天沒想到楚風如此強硬，即使他平素膽大包天，也不由心驚肉跳，“楚兄弟，這沒問題嗎？”
“不如此，我們難道還就這樣回去？”楚風擺了擺手，或許是他的出現，讓向問天的計劃顯得有些倉促，準備不足，差點梅莊都沒法進去。
向問天臉上肉疼了一下，要不是眼前這小子一路敲竹杠，他怎會這樣冒失，如果對方肯通力合作，這場謀劃，他至少也得準備一兩個月。
不多時，老頭子沒回來，來了兩個年輕漢子引路。
楚風和向問天互視一樣，沒有廢話，跟在兩人身後。
穿過一條大道，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幽靜的庭院。
小院左右各種著一棵老梅，枝幹如鐵，極是蒼勁。
兩個年輕漢子沒有解釋，帶著楚風和向問天穿過兩顆梅樹，來到庭院一處偏廳，旋即讓二人落座，轉身而去，說是入內稟報，稍等一二。
向問天看著離去的兩個漢子，漫不經心的坐在椅子上，“楚兄弟，這一路你見這個梅莊如何？”
“清新雅致，的確是個極好的修身養性和隱居之地。”
楚風坐在下首，目光在廳中四掃，對此極不在意。
向問天笑道，“楚兄弟，我是說那老先生和剛才那兩人，如果在江湖上，已居二流之列了吧！”
“那老頭內功不錯，已經不比我見過的餘滄海差多少，後麵那兩位年輕漢子，內功應該一般，不過右手粗大，肉繭很厚，是使劍磨出來的，顯然是使劍的好手，如果不實際比一下，有多厲害也說不清。”楚風稍微認真一點。
向問天臉上嚴肅，“這樣的高手在梅莊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被他們纏上，你我也很難輕易脫身。待會兒行事，不可擅動，以免露出馬腳。”
“你越這樣小心，反而越讓人懷疑，此地無銀三百兩。”楚風不屑一顧，目光落在一副畫上。
向問天正要反駁，忽然耳朵一動，像是聽到什麽，本來有些驚憂的臉一如往常，漫不經心的也看上廳中那畫，故意放聲說道，“楚兄弟，你瞧這幅畫怎麽樣？雖然隻有寥寥數筆，卻巧奪天工，勾勒出的畫麵，氣勢著實不凡。”
“這畫雖然不錯，但我更喜歡這裏。”楚風站起身來，走到畫旁邊的仙人圖前，目光落在題款的八個大字，“丹青生大醉後潑墨”一鼓作氣，筆法森嚴，一筆一筆宛如長劍在紙上刺劃。
向問天輕笑道，“楚兄弟，好眼力。這位丹青生便是四位莊主之一，他的作品自然是不凡的。”
“我並不是指書法，我對書法一竅不通，它之所以讓我駐步，乃是這字畫中，藏著一門極為高明的劍術，忍不住多看。”楚風搖了搖頭，這話倒不是胡言，在上麵他感受到了劍意。
“哈哈，少俠好眼力，拙作乃是我一日酩酊大醉後繪製，無意中將劍法蘊蓄其內，兩位見笑了。“廳外一個醉醺醺的人，從門口搖搖晃晃走來。
楚風回頭一看，隻見來者髯長及腹，左手拿著一隻碧綠酒壺，跌跌撞撞而來，顯然已經酩酊大醉。
兩個年輕的漢子扶著那醉漢，指著楚風和向問天說道，“四莊主，這兩位便是把那書畫送進來的兩位，他們一位是華山高徒，一位是精明行商。”
“嗯，居然能夠從我的墨筆中，看出含有一套高明的劍術，你很不錯。果然不愧是華山派的高徒。”
丹青生斜著一雙醉眼，朝著楚風跌跌撞撞的走去。
向問天心裏緊張極了，幾欲張口都卻沒敢上前開口，哪怕眼前酩酊大醉的丹青生，他一巴掌就能拍死。
楚風笑意盈盈，拱手一禮，“不知四莊主有何賜教？”
“你懂什麽是畫？什麽是劍？”
丹青生混不在意，目光略過向問天，緊盯著楚風，似醉似醒，別有意味。
向問天笑道，“四莊主，楚兄弟話不懂，但是劍嘛……”
“哼，你不懂畫沒關係，那北宋範寬的真跡落在你手中，卻是糟蹋了。不過，你懂劍這就好辦了，你們莊外所言可是真？”丹青生不知什麽時候，將剛才細長木盒從袖口裏麵拿出。
向問天上前一步，“楚兄弟好武，劍法又是天下一等一的，為全他心意，即使心中多有不舍，我也願意一試？不過，莊主須得願賭服輸。”
“好，我們去院裏。”
丹青子揮手一扔，木盒破窗而出，落在院外的石桌上，他又一揮手，一把長劍落在他的手中。
楚風縱身一躍，飛出大廳，持劍落在院子靠北一角。
丹青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持劍，落在楚風正對麵，“小兄弟，我這人一好酒，二好畫，三好劍。劍法雖然非我所長，但也是我平生得意的傑作。為顯真本事，也不負珍寶，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潑墨披麻劍法吧。接下來你可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