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賭徒
歐陽昊天是一個特別多疑的男人,而且當時說這事的時候是在他的辦公室,齊誌遠知道一旦自己真的這麽做了而又被歐陽昊天發現了,那麽他的小命肯定不保了。
事實證明齊誌遠做對了,他來到歐陽昊天的辦公室,這是公司最頂層,歐陽昊天把他讓到最裏麵的小閣樓上,齊誌遠竟然不知道這裏麵竟然還有一個專門的臥室,而且還有一個大大的浴池。
歐陽昊天以洗浴的名義讓齊誌遠與他“赤誠”相見,而他的衣物被歐陽昊天的助理全部以幹洗的名義拿了出去……
齊誌遠出來的時候嚇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真的做了,有可能命就沒了……
但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歐陽自己竟然留下了這樣的錄音,他當時是怎樣的想法?雖然在曲朗處聽到的錄音以自己為主,但就是傻子也能聽出來他不是主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齊誌遠感歎自己遠不是歐陽昊天的對手,自己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自己的前頭,再對待歐陽昊天的問題上,齊誌遠終於敗下陣了。
他要韜光養晦臥薪嚐膽,年齡就是最大的殺手,歐陽昊天最大的天敵就是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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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朗看他陷入沉思問:“你到現在還是覺得你的前妻是歐陽昊天殺的嗎?”
“難道不是嗎?”齊誌遠陰冷地看著他。
曲朗麵無表情地說:“是你殺了她,是你的自私殺了她,如果你真的愛她,你為什麽不和她一起麵對,你為什麽不獨自扛起這份沉重的責任?”
“我不是不想扛,但我扛不起,而且敏紅已然聽不進去我的勸,她天天想的就是自首,我絕不能自首,如果那樣我們一家就完蛋了,我不僅有父母需要我支撐,我還有兒女……”
“這些在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那個時候的你們一心隻想賺錢,貪婪的**蒙上了你們的雙眼,出了事想的是怎麽脫罪。”
曲朗覺得無論多大年齡的人,在解脫自己這個問題上,有時候白癡得如同傻瓜,隻要對自己有利他就認為是對的,而不管事實到底是怎樣的。
“如果不是他,我們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齊誌遠一直喃喃自語。
曲朗知道多說無益,就冷冷地哼了一句說:“公司裏有那麽多人,為什麽別人沒這樣?偏偏他歐陽昊天選中了你們?”
齊誌遠雖然保持著紳士的風度,但他已然絕望的身姿出賣了他,他麵前還有一座山一樣的問題在等待著他,他的一雙兒女,他的父母,他們在國外的所有經濟來源……
他勉強站起身,聲音顫抖地說:“我不能跟任何人比,我們在這座城市連戶口都沒有,我們無論是打工還是求學不得不接受太多人的白眼,憑什麽?
那些不學無術的人,仗著自己是本地人,無論求學還是提升,都有特別好的通道,但我們呢?像我們這樣的人要想出人頭地隻有吃別人沒吃過的苦,作別人無法承受的難。”
曲朗看他有些激動,就示意他坐下慢慢說。
他坐下了,但情緒依然波動很大,他說:“你知道嗎,歐陽昊天的公司裏有常駐的副總嗎?你知道給他當副總要失去什麽嗎?我與前妻結婚的日期因為一個項目,他也給我改了,整天罵我比孫子強不了多少,這些我都忍了。
我就告訴自己,我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有一天高高在上,我要讓年老的歐陽昊天有一天跪倒在我的腳下,讓他為自己為女兒乞求我的寬大和原諒……”
曲朗不動聲色地看他表演,問:“如果說你前妻的死跟歐陽昊天不無關係,但你為什麽要殺歐陽雪呢?她也妨礙你了?”
齊誌遠冷笑一聲說:“她?原本我是沒這個心的,但她竟然出軌而且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還把錢給她的情人,是她自找的。”
曲朗打斷他說:“就算歐陽雪不出軌,就算她沒花你一分錢,你也是要殺她的,如果她乖乖把九個億很快就給你了,估計能保住命。”
齊誌遠看了一眼曲朗,搖著頭說:“誰知道呢,都是命。”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歐陽雪出軌的?”曲朗知道,打開所有謎團的時候到了。
齊誌遠先是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接著又要了一顆煙,他的思緒也隨著煙霧飄散開來……
齊誌遠的公司從半年前日子就不好過了,表麵上他的公司人員忙碌一切跟以往沒有任何的區別,但齊誌遠和幾個高層知道,他們陷入危機之中。
齊誌遠是一個冒進者,也就是說膽子特別大,在幾年前他冒著公司破產的可能投入了大筆資金在期貨裏,這是一個要好朋友介紹後他大膽的嚐試。
在那一次的嚐試中,齊誌遠經曆了過山車一樣的跌宕起伏,那時候還不如現在,現在不管怎麽說他背後也有嶽父的靠山一樣的存在。
在商界人士的眼中,但那個時候的他,基本上從昊天公司出來後,隻有一個小小的樓房做辦公樓,跟過來的幾個人冒著失業的危險希望能在他處淘得到人生第一桶金。
齊誌遠是負氣離開昊天公司的,自從他與歐陽雪結婚後,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他是吃軟飯的,對他的態度都是不陰不陽的。
齊誌遠要了一個分公司,倚仗做業務時手中的客戶,他以為自己很快就能發展起來,但現在卻是殘酷的,當客戶看到他寒酸的環境後,基本上就剩下打哈哈的禮貌用語了,如果沒有歐陽昊天,估計都得當著他的麵吐他一口,罵一聲自不量力。
齊誌遠當初是有理想的,其實他很看不慣嶽父的某些經營之道,然而看人挑擔輕,當法人的重擔到了他的肩頭上,他終於知道創業真沒那麽簡單。
嶽父給了他五百萬的啟動資金,現在看來真的是杯水車薪,就在好友的慫恿下直接投入到了期貨市場。
那些天,齊誌遠幾乎吃不下睡不著,他表麵天天早出晚歸,其實就差天天入寺廟拜佛了,好在最後關頭他成功了,資金翻了好幾翻,他齊誌遠終於翻了身,鳥槍換炮做了起來。
當時的他意氣風發,好像取得了與歐陽昊天做對手的資格,他永遠也忘不了,當他得知所有資金都以成倍的數字回到他賬上的那一刻。
成功原來是多麽的遙不可及,而今天他如囊中取物一般,他即感覺有些不真實,又覺得人生就是賭,賭贏了就是成功,失敗了就一敗塗地,要想立於不敗之地,不僅要有歐陽昊天的手腕還要有比他更凶猛的招數。
深夜淩晨,萬籟俱靜。
齊誌遠不敢想自己這次經曆,其實在後麵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有機會再進入到期貨的市場,但正因為他當時的後怕,如果那次他失敗了,不僅要輸掉婚姻,甚至連家人也養不起,隻有跳樓的份,每當他想到這裏,他都不敢再動這個念頭。
齊誌遠這幾年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他最看不慣的嶽父的生意之道,被他完全複製了下來,他這才發現在商場上想做一個獨善其身的好人太難了,而選擇走嶽父走過的路就是捷徑。
結婚這麽久,嶽父對他算不上多放心,但也不像頭幾年那樣找他的不自在,歐陽雪什麽都缺過就是沒缺過錢,而且齊誌遠誇下海口說自己從來沒覬覦她的錢。
所以,這麽多年來,歐陽昊天東西沒少給女兒買,但歐陽雪真的很少花父親的錢,這也是齊誌遠在嶽父麵前能抬起頭的主要原因。
三年前,嶽父被檢察出癌症晚期,這讓齊誌遠有了更宏大的打算,他不僅要把嶽父的公司兼並過來,而嶽父留下的資金除了他還有誰呢?
齊誌遠開始憧憬未來美滿的生活,這麽些年與歐陽雪的生活當中,他對歐陽雪談不上愛,卻也不討厭她,他們相敬如賓,齊誌遠到現在也沒高聲與她爭吵過,而歐陽雪除了抱怨他越來越忙外,也是個懂事的。
歐陽昊天在得知自己病情的第一時間就轉給女兒九個億,他越來越怕自己死後李小美的糾纏,這讓齊誌遠特別高興,他立刻對歐陽雪說之筆錢你就好好留著,我是不會打它們的主意的。
相反,歐陽雪並不以為意,還說,你要是有急需就用,咱們夫妻是一體的。
正是有了歐陽雪的承諾,齊誌遠那顆不安分的心又萌動了起來,期貨市場一直低迷,現在進也許是最好的機會,他考慮了幾個晚上,終於按捺不住自己躁動的心,把公司裏一大筆資金投了進去……
本來以為會順利獲取資金的齊誌遠很快就傻眼了,期貨市場繼續低迷而歐陽雪的錢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口,為了解決資金的缺口,他張口借了一筆又一筆資金支付給正在運作的工程裏,但隻出不進,讓他的資金鏈條終於還是斷了,要賬的人越來越多。
他開始打歐陽雪那九個億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