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次交鋒
曲朗本想堅持自己的觀點,見一見齊誌遠如聊天一般。
夏一航還是給了他不同的意見,夏一航說如果你以偵探的身分見他,會引起他高度的重視,也會增加他的心理準備,你也沒有任何的說辭可行,還是來警隊吧,他弄不清你的身分,反而還輕鬆一些。
曲朗最後聽從了夏一航的建議,在警局裏,第一次與他麵對麵坐在了一起。
王錫明拿個小本本,特別像樣的坐在曲朗身邊。
雖然沒在審訊室,但齊誌遠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一樣,他故作輕鬆地問:“你們這是……”
曲朗趕緊擺了一下手說:“就是正常的詢問,齊先生不要多想,有些事還是找你核對比較好。”
齊誌遠文章表示同意地說:“好,這個案子越快結案我越輕鬆,不然現在什麽都做不下去。”
曲朗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愛人有情人這事你知道嗎?”
齊誌遠想也沒想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事發之後我都不相信,我們雖然沒有最初那麽相愛了,但早就變成親人一樣相互依靠了,這些年可能是我太忙,冷落了她,但她在外麵有了人,還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曲朗發現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裏不帶一點情緒,你甚至看不出他現在是中年喪妻的男人。
“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見沒見過肖遲瑞?”曲朗輕聲說。
齊誌遠又是想也沒想地說:“確實沒見過,我妻子喜歡這類事,也不止一次做這類事,當事人我都沒見過,她很少參與我公司的工作,但就是喜歡做這類活動類的事,我也願意滿足她,知道她在家太無聊。”
曲朗點頭,問:“可不可以問一下您的私生活,據我所知,你們結婚也有好幾年了,為什麽沒有孩子?是生理疾病還是……”
齊誌遠苦笑了一下說:“我與妻子結婚十多年了,剛開始的時候她就跟我說不想要孩子,家裏人跟她說也沒用,她當時答應我三十歲之前要,但到了三十那年她又改主意了,說什麽再玩兩年……”
“聽說你是有孩子的。”曲朗問。
齊誌遠很自然地點頭說:“對,我一兒一女,他們在國外,由小姨照顧。因為這樣,我的嶽父沒少罵我們,我當然是願意再要孩子的,誰不想跟自己最愛的人有一個愛情的結晶呢?小雪是溫順的,但在某些方麵是固執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是小雪不要。”
齊誌遠掏出一根煙,吐出一口煙,心底盤算著什麽,他並沒有看曲朗,而是低著頭想著什麽心事。
曲朗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我也知道,如果你與歐陽雪有了孩子,背地裏說你是貪圖他們家財產的人就都閉上了嘴,就從這一點看,是歐陽雪的主意。”
齊誌遠眼裏有那麽一點點的激動,但隨後就消失殆盡地說:“這話從你嘴裏說行,要是我說……唉,我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大老板,真的就貪圖妻子的財產嗎?
我們是夫妻,我要是真的有難了,難道她會袖手旁觀嗎?況且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也不知那些無聊小報整天想什麽,難道連這點起碼的道理都不懂嗎?不過是為了嘩眾取寵罷了。”
曲朗同情地看著他,腦子裏去閃過無數曾經遇到過的畫麵,這麽些年下來,他經曆的太多,什麽樣的人物都見過,齊誌遠算是成熟的,用通俗的話就是老奸巨猾。
曲朗發現他如此長篇大論並不多,可能是怕言多有失吧,每一次都是曲朗挑起話頭,而他隻是象征性的回答。
“您孩子常回來嗎?”
“不,我常常飛過去看他們。”
“他們跟歐陽雪的關係怎樣?”
“我隻能說一般,因為見麵的機會少,小雪這人特別大方,我的孩子隻要回來,她什麽都舍得花,所以女兒、兒子對她印象也不壞。”
“可不可以問一下,您第一任夫人是怎麽過世的?對不起。”
齊誌遠擺了擺手,把手中的煙按在煙灰缸裏說:“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們一起出去玩,結果……事業成功又有什麽用?家庭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但老天偏偏讓我……”
曲朗看得出他是真的難過了,就趕緊轉換話題說:“對不起,我們還是說現在的事吧。”
齊誌遠抬起頭,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等待曲朗的發問。
曲朗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問:“你確定夫人睡覺的時候一定會鎖上臥室的門嗎?”
齊誌遠不加思索點頭說:“可以確定。”
“為什麽鎖匙會在您夫人的小包裏?如果她的情人進到臥室,那麽這把鑰匙……”
“對於這些我是一竅不通,現場我都動了什麽,我早就匯報過了。我妻子的習慣,我是尊重的。我發現事情後,任何東西都沒動,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歐陽雪以前有過情人嗎?”曲朗突然問。
齊誌遠搖頭說:“我覺得應該沒有,如果……她這人一般說來有什麽事都藏不住,所以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正常的。”
“這次她有情人你發現她不一樣了嗎?”曲朗緊追不舍。
“隻是覺得她喜歡打扮自己了,我也沒放在心上,我是特別信任她的,我估計這次是鬼迷心竅了,也許這個肖遲瑞太過狡猾了。”
“你既然說她什麽事都藏不住,那你應該感覺出她的反常,她的閨蜜都說她特別的興奮。”
齊誌遠忽然低下了頭,歎了一口氣說:“夫妻嘛,久了就木了。我們之間的溝通確實不太好,她喜歡說劇說白天美容的事,我一天下來身心疲憊,真沒時間聽她說這些,久了,她也不喜歡說了,我們雖然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但基本上各過各的,她出事前三個月,我有一半的時間在出差,剩下的時間不是應酬就是打麻將……”
齊誌遠頹廢地搓著手。
“貴公司現在財物狀況怎麽樣?”曲朗東一句西一句,齊誌遠尚且沒有一絲驚慌,聽他這麽問,有些奇怪地看著他說:“很好,怎麽?還需要調查我的公司嗎?”
曲朗笑了,說:“那倒沒必要,隻不過你嶽父整天說你惦記他們的錢,所以我就問一下。”
齊誌遠苦笑地說:“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結婚這麽多年了,小雪無論要什麽,我都不讓她花娘家的錢,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就要訂婚前協議,而且我說我家的錢她可以隨便花……”
“我怎麽聽說你好像買了一些期貨?這東西風險可是不小。”曲朗是笑著問的,但很顯然齊誌遠完全沒想到曲朗會知道這些,眼神有一絲的慌亂。
接著他鎮定下來說:“幾年前買過一點,就像你說的,風險太大了,早就收手了。”
曲朗雖然點著頭,但一絲念頭自腦中閃過,但隨即他搖了搖頭,將那突兀的念頭自顧否定。
疑問鋪天蓋地的湧入他的腦海,猶如洶湧的波濤,將他的思緒攪亂。
麵對這樣一個神情自若的男人,你的所有攻擊,他都輕輕鬆鬆地反彈回來,在曲朗的內心,還真不願意他是一個嫌疑犯,他覺得他做為商人,真的是合格而優秀。
送走齊誌遠,夏一航正好在局裏,他們一起走出大樓,夏一航認真地問:“你覺得他有問題嗎?”
“你覺得呢?”曲朗反問。
“你不要太過分,現在是時候跟我匯報一些情況了。”夏一航嚴肅地說。
曲朗哈哈大笑起來說:“還說讓我當正你當副,現在就露出真麵目了吧?你就有官癮,上大學的時候就有,現在一點也沒改。”
提起上大學的事,夏一航深有感觸地說:“原本以為你回來了,加上國良,我們三人能好好的重溫一下大學生活,結果,到現在,別說三人無法湊在一起,就是咱們倆也這樣難。”
曲朗點了一下頭說:“你的案子還沒眉目,我們倆也不敢打擾你,昨天我和國良還視頻來著,他現在在北京,也是一個忙得腳不沾地的人。”
看到曲朗有些傷感的樣子,夏一航知道他現在特別需要親人的陪伴,而他唯一的親人就隻能他們倆,就改變話題說:“你是不是覺得齊誌遠真的有問題。”
曲朗鄭重地點了點頭。
夏一航也認同地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麽這樣做。就算她真的有情人了,他為因為這個而要了她的命嗎?我覺得是無稽之談,他們還沒好到這種程度,我們都知道,歐陽昊天快到人生的終點了,齊誌遠所害怕和忌諱的事也不多了,這個歐陽雪根本就左右不了他什麽,就算他真的貪圖歐陽家的財產,等就是了,幹嘛冒這麽大的風險呢?”
“案件沒有調查清楚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無法解釋得通,一旦真相大白,有些事就微不足道了。”
“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麽?”夏一航問。
“去遼寧走一遭。”
夏一航握了握他的手說:“知道你不走尋常路,但願這個案子盡快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