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這身還挺適合你
葉哲看到出現在城牆上的容逸,下令的動作停下。
不過,不等他開口說話,那邊湛王幽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容逸,你竟然還在東武城?!是覺得本王不敢殺你嗎?”
容逸和湛王隔著一段距離,麵上表情清淡,看向湛王的表情也是帶著敵意。
盛淺予稍微遠離幾人,那邊恒三也把北湛太後的穴道重新點上,並且退到湛王身邊。
陌千等人則是分出一部分人護著盛淺予,另外一部分人站在容逸後麵。
城外騎在馬上的人能看出城牆上影影綽綽的人影。
“皇上,不如讓容世子幫著把湛王拿下,咱們若是攻城的話,估計會損兵折將,還不一定什麽時候能進城。”
葉哲隻是頷首,視線緊緊盯著城牆上的情況,“可以一試。”
這邊牆上兩人之間氣氛緊張,好像隨時都要打起來一般,同時也牽動著城外之人的心。
可關鍵時刻,湛王退了一步,“容逸,咱們的事情以後再算,本王今日要拿下葉哲的人頭!”
“容世子,你若是能幫朕捉住湛王,或者拿下湛王的人頭,朕一定記住這份人情,以後絕對會還。”
葉哲的話緊接著湛王的話起,生怕兩人打不起來。
湛王冷笑,“容逸,你不能相信葉哲那個小人的話。如今在北湛國,你可不一定能承下這份人情。”
“容世子放心,朕當著這麽多將士的麵說的話肯定算數!你和湛王之間的恩怨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朕十多萬大軍兵臨城下,你隻要想辦法把城門打開,朕今日這話就算。”
容逸好像被這番話說動了,轉頭看向城外,揚聲,“北湛帝此話當真?”
“當真,自然當真!容世子,想辦法開門,朕帶人進城,湛王今日肯定插翅難飛!到時候容世子你和湛王之間的宿怨也算了結了。”
聞言,容逸周身氣息一冷,看向湛王的眼神也帶上殺意。
“湛王,咱們之間這麽多年的恩怨確實該了結了。如今天助我,還有北湛帝的大軍,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本世子動手?”
湛王冷哼,掌上內力翻湧,衣玦翻飛間直接朝著容逸而去。
“廢話少說!”
容逸也不甘示弱的迎上,兩人瞬間在城樓上打開。
而恒三等人看此也全都一擁而上,兩方瞬間展開激烈的纏鬥。
站在城牆邊的北湛太後身體動彈不了,也沒法說話。
她知道兩人不對勁,明明昨晚還坐在一起說了很久的話,今日說打就打,怎麽看都有陰謀。
不過,她此時離哲兒太遠,根本沒辦法給用眼神告訴哲兒這件事。
另外一邊退到樓梯口的盛淺予看著那邊兩人激烈的打鬥,再聽著兩人的劍劈裏啪啦碰撞在在一起。
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個說好的陽謀,她的心肯定揪起來了。
城外大軍遠遠的看著牆上打成一團的人,葉哲視線不離上麵的人影,拳頭緊攥,比城樓上打鬥的人還要緊張。
“容世子,讓人開城門,開城門!”
“皇上,容世子雖然人多,但是容世子還要分出人保護盛郡主,恐怕還要再等等。”
兩人武功都是絕等的好,現在動真格的打起來可沒那麽容逸分出勝負。
葉哲自然也知道這一點,隻是心裏有些著急罷了。
他坐上皇位才沒多久,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最大的威脅就是湛王。
隻要湛王存在,他就沒有一刻覺得北湛是屬於自己的天下。
今日這個時機太難得了,他自然迫不及待的希望湛王能趕緊被製服,最好趕緊死掉!
城樓上的打鬥不斷,時間也在匆匆中走過。
兩人拚命的架勢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北湛太後站了很久,她甚至都有些懷疑兩個人是動真格的,並不是什麽陰謀。
從辰時到午時,從午時到天色將黑,容逸和湛王兩人快速分開,各占一處。
“容世子,你為何不用毒藥?!現在天都黑了!”葉哲等了一整日等的心焦。
湛王還站在城樓上,城門到現在也沒有一點要開的跡象。
容逸根本不理會葉哲,抬手,用劍指著湛王,眸色沉幽,聲音低緩,“湛沂辰,咱們之間,該了結了。”
湛王穿著一身幾乎被割成布條的華服,看著同樣一身被劃開的破衣服的容逸,緩緩勾唇,聲音發冷,“是該了結了。”
話落,兩人好像都用盡最後的力氣決一死戰。
盛淺予站在樓梯口處,覺得自己的腿都站麻了,眉頭更是一直緊擰著。
即便知道這是假的。但是,容逸身上被劃出的小口子和斑斑血跡卻是真的。
天色黑了,該結束了吧?
正想著,那邊一直被迫站在城牆邊的北湛太後身子一翻,人直直朝城樓下摔去。
“啊!”
“太後!”
“太後”
“母後!”
眾人驚呼聲中,伴隨著極響的一聲‘啪’,北湛太後掉在地上。
城外大軍有人快速騎馬上前查看,盛淺予也走到城牆邊看向摔到地上的人。
天色黑了,城牆有些高,盛淺予看不清。但是,周圍有血跡漸漸蔓延開,人大概已經不行了。
北湛太後是被打鬥的兩人掌風掃到,所以才掉下去的。
盛淺予不知道兩人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心裏沒有多少波動,重新退回樓梯口處。
與此同時,那邊的湛王也被容逸一掌打到地上起不來,容逸的劍直接刺過去。
噗~
“王爺!”
“王爺”
恒三等人絕望的喊聲傳遍整個城樓,這聲音告訴眾人湛王已經不行了或者已經死了。
城外的葉哲正看著那邊帶著太後的屍體往回走的人,聽到這幾聲喊,眼睛一亮,看向城樓上。
而他不知道的是,城樓上,盛淺予微微彎著腰跑到湛王身邊,短小的銀針直接紮進湛王身體各處大穴。
“盛淺淺,你輕點。”
“再挑三揀四的就找別人。”盛淺予根本不看湛王,手上幾十個銀針一點點往湛王身上紮。
這麽做是要封住脈象,讓葉哲身邊的太醫把不出來脈。
湛王的‘屍體’必須讓葉哲看到,而不能帶走。
若不然,城外的大軍絕對不會輕易撤退。
這麽多大軍他們沒辦法打退,即便用迷迭煙也不可以。
他們往外投迷迭煙,葉哲的大軍可以退。
就算迷暈了一部分人,隻要葉哲排弓箭手瞄準這邊,他們也不敢下去把人帶上來。
所以,對抗的結果對他們絕對沒有好處。
他們隻能利用容逸和湛王不和這一點讓葉哲撤退。
那邊恒三等人還在和陌千幾人打鬥,城外的葉哲迫不及待的大喊,“容世子,怎麽樣了?湛王可抓住了?”
容逸身子晃了晃,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湛王死了。”
“死了?!”葉哲瞪大眼,壓住心底一瞬間湧起的激動,“當真死了?!”
容逸轉頭看了一眼那邊咬著牙瞪眼的湛王,聲音平淡,“死了。”
“好好好!”葉哲連著三聲好,“容世子快將城門打開!”
“莫急,待會讓本世子身邊的護衛給你開。”
“好好,容世子看上去傷的不輕,容世子先休息,不急,不急!”
葉哲壓抑著心裏的興奮和激動,不好在大軍麵前表現的太過失態,畢竟他的母後剛死。
大軍在城下等著,城樓上護衛還在打著,而盛淺予又穩又快的把銀針埋在湛王身體裏。
最後一根針下完,盛淺予拉住湛王的手腕把了下脈。
如果不呼吸,確實跟死人一樣。
“好了嗎?”
盛淺予看了湛王一眼,“等等,還有兩針。”
說著話,盛淺予拿起兩根稍微長一些的針,讓湛王看著紮進他的身體。
“吸~盛淺淺,這麽疼。”
“嗯,最後兩根了,很關鍵,忍一下。”
把容逸打成那樣,不讓他受點罪怎麽成?
湛王眼底劃過懷疑,嘴角抽了抽,咬牙,什麽都沒說,也說不出來。
“好了,裝死吧。”
盛淺予拍拍手,站起身,那邊恒三等人看此,逼退陌千幾人,然後趁亂逃離,轉眼消失。
盛淺予扶著容逸下樓,陌千等人留下幾個守著湛王的屍體,剩下的去開城門。
城門大開,葉哲帶著少數的兵將進城。
葉哲進來之後看到的就是坐在馬車座位處的兩個人。
盛淺予手裏拿著藥瓶,小心的給容逸清理傷口,上藥。
葉哲帶著人走近,視線在臉色發白的盛淺予身上看了一眼,轉向容逸。
“容世子,可受了重傷?”
容逸搖頭,開口說話,有些虛弱,“無妨。”
“好。”壓著眼底裝滿笑意,故作鎮定的問,“湛王的屍首?”
“在城樓。”
“朕去看看。”葉哲下了馬,前麵還是有幾個兵將開路。
等了沒多會兒,城樓上傳來葉哲的大笑聲。
也隻有幾聲,葉哲吩咐的聲音也傳來,“葉將軍,你帶著大軍先撤回營地,朕晚兩日再帶人離開。”
如今母後和湛王身死,他肯定要留下來守孝。最起碼要製出兩個棺木。
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他也要處理。
盛淺予給容逸檢查了全身,大部分都是細小的傷口,隻有幾處看上去很嚴重,其實沒什麽大礙的傷口。
剛把所有傷口上完藥,葉哲帶著人從城樓上下來,身後四個士兵抬著湛王的‘屍體’跟在後麵下來。
“容世子,湛王身邊的護衛逃出去了幾個,東武城會暫時封城兩日,剛好容世子也休息幾日。”
容逸神色淡淡,頷首,“北湛帝忙就好,本世子和淺予還是回酒樓。”
“不如去朕的別院?朕讓人收拾出來幾間院子。容世子這次幫了朕的大忙,朕一定會記下這份恩情!”
葉哲的神情帶著容光煥發,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剛沒了母親的傷心。
容逸才不會在意這個,“不用了,北湛帝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本世子不喜吵鬧。”
“好,那朕就不勉強了,多謝容世子的幫忙。”
“客氣。”容逸淡淡兩個字落下,對葉哲點了點頭,“告辭。”
話音落便進了馬車,陌千也關上車門,駕車離開。
葉哲看著馬車走遠,臉上劃過一道幽光。轉頭看向被放在板車上的屍體,臉上露出笑意。
盛淺予兩人回到酒樓,容逸換上衣服去了陌千幾人的房間。
房間中恒三等人都在,已經換上了陌千幾人的衣服。
“世子爺,什麽時候去救我家主子?”
容逸站在窗邊,看著外麵一個人都沒有的街道,“不著急,等十幾萬大軍走遠一些。”
葉哲雖然下了令,但是,那些大軍今晚恐怕會駐紮在郊外不遠處。
這邊若是行動的話,一個信號發出去那些大軍會立刻殺回來。
“那,等夜深,屬下去看看王爺。王爺一個人落在葉哲手裏,萬一葉哲對王爺做什麽,那豈不是”
恒三不敢往下想。
以葉哲對王爺的忌憚和恨意,收了王爺的屍體也不知會不會讓王爺安然的躺著。
“放心吧,湛王隻是被封住了脈象,內力武功一樣能用,他自己有分寸。現在葉哲在派人找你們,你們不能露麵。”
恒三眼底滿是擔憂,還是應下,“是。”
容逸隻是交代了一聲便回了房間。
盛淺予收拾了容逸換下來的衣服,小二也提著食盒送來了飯菜。
打發了小二,兩人坐下用膳。
“傷口還疼嗎?”
容逸搖頭,“不疼了,放心吧。”
“怎麽可能放心?原本說好的演戲給葉哲看,你們倒好,還真的打了一整日。”
容逸不在意的一笑,“這一次還真的好好和湛王打了一架,恐怕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盛淺予輕哼,給容逸盛了一碗粥,“身上有傷口,吃些清淡的,明日我讓小二買隻雞,我給你熬些湯喝。”
“好。”
兩人用過膳之後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半夜的時候容逸醒來,給睡的很熟的盛淺予整理了一下被子,容逸披上黑色披風出了酒樓。
羽千帶著人留下保護盛淺予,陌千帶著人跟容逸出門。
容逸是朝知府後院的位置而去的,葉哲和他的人現在就住在裏麵,估計湛王也被帶過去了。
城外的士兵駐紮的地方在三裏之外,非常近,今晚確實不能打草驚蛇。
知府後院很多護衛,不過,容逸進去還是輕而易舉。
在後院中大概轉了一圈,此時院子裏都是一片黑暗。
容逸帶著陌千順著牆一點點往裏走。
知府的院子並不大,靠近中心位置的時候碰到十幾個巡視的護衛,兩人站在樹後麵等了一會兒才出去,完全沒被發現。
等腳步聲遠離,再往裏走,從一個院子裏傳來輕微的聲音。
容逸飛身過去查看。
慢慢接近,是女人的聲音,院子門口站著幾個禦林軍。
這應該就是葉哲住的院子。
沒有進這邊院子,確定葉哲現在在自己的房間寵幸女人。
容逸帶著陌千往後麵走。葉哲肯定不會把屍體放在緊挨著他自己的院子。
往後走,兩人接近一處燈火通明還掛著白布的院子,就是這裏了。
守夜的隻有兩個護衛,兩人歪坐在院子門口,身邊還有兩個酒瓶。
不管是偷懶還是喝酒壯膽,都說明葉哲調教出來的手下不怎麽樣。
沒有驚動門口的人,兩人繞到後麵院子從窗戶進了堂屋。
屋裏擺了兩張床,正對著門的床上躺著真死去的太後。
稍微斜一點的位置是一張空床,應該是給湛王準備的。
隻是,湛王不知道去了哪裏。
容逸隻是看了一眼,沒看到人,轉身出了屋子。
“容逸。”
剛跳出窗戶,湛王從牆上跳下來。
看到湛王身上被換上的壽衣,容逸掃了一眼,“這身還挺適合你。”
“哼!來做什麽?”
“告訴你一聲,葉哲的軍隊還在城外不遠處,今晚估計不能行動了。”
“知道。”
容逸抬手拿出一個瓷瓶,“給。”
湛王接過,還不忘說一句找打的話,“是盛淺淺給我的?”
容逸不理他,“耐心等著吧,明日看情況。”
湛王無趣的撇了撇嘴,看容逸要走,出聲喊住,“別著急。”
“怎麽了?”
在這不挺好嗎?沒人看著,想去哪就去哪。
“恒三他們安全嗎?”
“放心,那酒樓是本世子住的,葉哲不會找。就算找,也不會找陌千他們住的房間。”
“嗯。告訴他們,本王會容逸,你走什麽?本王話還沒說完。”
看著那兩道遠離的身影,湛王輕哼,傳個話都不願意,真小氣。
盛淺淺那個女人怎麽會看上這樣的男人?
切~沒眼光。
翌日,陌千稟報說城外的大軍一大早就行軍離開了。
容逸點頭,“看著點,確定軍隊走遠的話,今晚行動。”
“是。”
容逸身上有傷,盛淺予不讓容逸出門,所以用過膳之後兩人就坐在外間的軟榻上說話,盛淺予則是要了小爐子和砂鍋在房間熬雞湯。
盛淺予看容逸還挺精神,自己窩在軟榻上,然後拿起一本書遞給坐在榻邊的容逸。
“做什麽?”容逸問著話,手自然的接住書。
“給我念,我不想自己看,累眼睛。”
容逸微微搖頭,看盛淺予眼底的黑影,寵溺一笑,“好。”
昨日淺予怕他發燒,守了半夜才休息,今日一早又特地早起交代酒樓做了清淡的飯菜,可以說幾乎一晚沒休息。
昨日他去知府轉一圈回來的時候淺予坐在床上打瞌睡,那肯定是不放心又醒了一次。
現在確定他身體沒事,她才安心的指使他吧?
盛淺予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那邊容逸翻書的聲音傳來。
容逸掃了一眼故事書,開始給盛淺予念。
才剛念到一半,門被陌千敲響,“世子爺,北湛帝來了,馬上到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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