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盛淺予看看虞芊凝微微鼓起的肚子,確實不能讓虞芊凝陪她。
“好了,我偶爾來一次,不過,你到時候還是要全力以赴,我明日去找茜茜。”
虞芊凝點頭,“好,我閑著也沒什麽事,你盡管來找我。”
“嗯。”
盛淺予站起身,對喬銘宸挑挑眉,動手把棋盤收起來,轉身,“容逸,好餓,咱們去用膳。”
“好。”
簡單打過招呼,兩人攜手出門。
喬銘宸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眼神微動,也隻是一下,表情立刻恢複如常。
第二日上午,盛淺予去了場地附近的酒樓,還是昨日那個房間,容逸包了半年。
喊了張茜和容芷遊對弈,盛淺予還贏了張茜一把,這讓盛淺予有了點信心。
看樣子以前看爺爺下棋也沒白看。
下午,張茜會去比賽,任欣懿可能也會上場,所以兩人去了場地。
容逸有事情,今日沒過來,廷煊跟著容王爺和容王妃在場地那邊玩,周圍都是皇家護衛和數不盡的暗衛,盛淺予倒是很放心。
兩人依然坐在邊上的位置等著,並沒有往裏擠。
在高台上換了好幾個人之後,到張茜上場了。
“加油!”
“嗯。”
張茜和所有大家閨秀一樣,姿態端莊嫻雅的上台,彈了自己最擅長的琵琶。
盛淺予倒是聽的很認真,在快到結尾的時候,任欣懿出現在眼前,“郡主。”
“任小姐,到你了嗎?”
“是,臣女排在張小姐後麵。”
“那你也加油。”
“臣女恐怕比不上郡主,聽說郡主拿了九十八分。”任欣懿倒是不懷疑盛淺予用了什麽不好的方法。
昨日有評判要盛淺予那首曲子的詞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且,這些評判是嚴格選出來的,能夠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的人,絕對不會徇私舞弊。
“任小姐謙虛了,正常發揮就好,這才第一場,距離結果還很遠,什麽都有可能。”
話是這麽說,但,結果隻能是她贏!
“多謝郡主寬慰,臣女這便上場了。”
“好。”
任欣懿轉身,盛淺予眼神深了深,看著人走遠。
“淺予,怎麽樣?我緊張死了,我覺得我彈錯了一個音。”
盛淺予揉揉鼻子,“別擔心,又沒人跟你搶相公。”
“噗~你真是對了,任欣懿上去了,她知道你彈的是七弦琴,也要了七弦。”
“嗯?是故意的?”
“可能在她心裏覺得這樣是公平的。”
“隨便吧。”
她當時彈的是七弦琴,隻用自己擅長的,別的都沒考慮。若是任欣懿覺得這樣才不會勝之不武,她自然樂意。
“開始了。”張茜小聲的說了一句,盛淺予看向高台。
輕快的音律緩緩傳出,盛淺予這次倒是認真聽了一些。
任欣懿彈的是一首描寫春日的曲子,很歡快的那種。
這風格倒是與盛淺予截然相反。
一首曲子,也就半刻鍾時間,任欣懿很快就下來了。
走下來,任欣懿直接來了盛淺予這邊,“大概會比郡主差一點。”
盛淺予聽到這話,突然覺得將來的某一日,說不定任欣懿會坐上那些評判的位置。
“不一定,任小姐等等看。”
“嗯,四月去那邊等著成績了。”
盛淺予看了一眼身邊的位置,“任小姐坐下等吧。”
“好,多謝。”
任欣懿坐下,幾人沒有出聲,一起等著四月。
這個時候,時間過的好像特別的慢。
不過,也沒有等多久。
在台上又換下一人時,四月回來了,看了盛淺予一眼,走到任欣懿旁邊,“小姐,比郡主低一分。”
盛淺予倒是微微驚訝了一下,任欣懿判斷的還挺準。
任欣懿聽到這個倒是沒有什麽變化,站起身,“恭喜郡主。”
“客氣。”
希望比賽完還能聽到這聲恭喜。
看著任欣懿離開,盛淺予拉著張茜起身,“走,去看看你的分數。”
“不要了吧?”張茜身子往後縮,她怕麵對啊。
她這個從小學琴的人可能還比不上隻會一首曲子的盛淺予。
“當然要,快走。”
“哦。”
張茜不情願的被盛淺予拉著到了統計官這邊,附近站著不少下人打扮的小斯和婢女,每個人都是等著看自己主子成績的。
盛淺予和張茜過來,那些下人微微行禮,退後,把位置讓給兩人。
統計官看到兩人,直接把桌子上的冊子給兩人看。
“多謝。”盛淺予道謝一聲,然後才拉著茜茜看。
“還可以,比我低五分。”
張茜扶額,“第一次上這麽大的舞台,我手抖。”
“下次就好了,你看,還有很多八十多的。”盛淺予隻是掃了一眼,沒有多看。
張茜看了一眼,倒是有些安慰了,她好歹是九十以上的。
“淺予,你是怎麽做到不緊張的?我看你上場好淡定。我上去之前還沒什麽感覺,一看到這麽多人就瞬間不行了。”
“我不一樣,我連孩子都生過了,又走南闖北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還會怕這點陣仗。”
她最害怕的還是自己重生來的那次,那才叫刺激。
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被她碰上了,能不害怕嗎?
“我要想你學習。”
“我還要向你學習棋藝呢,快走。”
“嗯。”
接下來的日子都沒有盛淺予關心的人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府中下棋,或者是和張茜約好一起去容王府找容芷灩下棋。
盛淺予認真練習著,外麵百姓也在熱鬧的議論著這次比賽的事情。
同時,科舉也在緊張的進行中。
王啟覺得自己最近說不上是倒黴還是幸運。
先是出個門把所有的銀子都丟了,之後出門找銀子的時候又遇到了北湛太後。
然後,就被帶到了這個驛館。
“王公子,太後傳您過去呢。”
王啟看了看傳話的太監對他客客氣氣的,冷冷笑了一下,“嗯。”
已經半個月了,他都住在驛站裏。
剛來的時候,北湛太後的人很明確的告訴他了,想飛黃騰達就乖乖的把太後伺候好。
他一開始極力的反對,他還沒成親,自然不想做太監。
不過,那人卻呲笑一聲,“你若是個太監,太後怎麽可能看上你。”
就因為這句話,他明白了,此‘伺候’不是他所理解的作為奴才的伺候。
他心裏糾結過,也反感過。畢竟,北湛太後已經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就算保養的再好,他也
而他這個還未成過親,隻去過一次花街的男人,怎麽可能對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有感覺。
不過,很顯然,他這張還算可以的臉並沒有讓北湛太後放過他。
在來到這裏的第三日他就被人強行喂了藥送到了北湛太後的寢宮。
那一夜,他簡直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死去。
隻是,北湛太後的承諾也很誘人。
“隻要伺候好哀家,就算你在東容沒有任何功名,也可以跟哀家去北湛。到時候三品以上的位置隨便你選。”
三品,那是他做夢都想要的位置。
他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能會當官,也許熬到白發蒼蒼的時候能混個三品的官員。
若是現在立刻就能成為三品大官,等將來慢慢升遷,封侯拜相絕對不是問題。
就算是去北湛國也可以,他本來就不在乎是在哪個國家當官,他在乎的是榮華富貴。
看看現在,自從他主動討好北湛太後,這麽大的院子,這麽好的筆墨紙硯,還有下人伺候著,他已經是主子了。
靠著女人走到這個位置又如何,隻要他爬的夠高,就絕對沒有人敢說他分毫不是!
不過,他也真的不想去麵對北湛太後那張老臉。
每次伺候那個老太婆他都在想,他寧願當初娶了盛淺予。
隻可惜,一切都不行了!
到了北湛太後的寢宮,王啟收起臉上的沉鬱,臉上帶著笑進門。
“見過太後。”
北湛太後正坐在梳妝台前的小凳子上,見王啟進門,對房間裏的下人擺手,“都下去吧。”
“是。”
王啟微微站到邊上,等下人全都出去後才走到太後身後,小心的抬手撫上太後的頭發,幫著把最後一根簪子拿掉。
這件事情已經做了好幾次,王啟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
北湛太後照著鏡子,那雙吊風眼透過鏡子看著王啟的臉,眼底劃過滿意。
伸手拿起桌上一個瓷瓶,問王啟,“知道這是什麽嗎?”
王啟看了一眼,低頭,“奴才不知。”
北湛太後笑了笑,“這是盛郡主鋪子裏的乳霜,哀家最近用著極好。”
王啟聽到盛淺予,心口一緊,微微低了低身子,“盛郡主醫術確實不錯。”
“是不錯。哀家聽聞她還是個鄉野丫頭的時候和你有過婚約。”
“是。”
“哦?這就有意思了。”北湛太後身子轉了轉,看看又低了低頭的王啟,幽幽問道,“你心裏可還惦記著她?”
王啟身子一抖,跪地,“回太後,奴才不敢。太後應該知道,奴才和盛郡主早在四年前就已經取消了婚約。而且,當時做主定親的是家裏人,奴才當時大部分心思都在讀書上。”
北湛太後聽王啟緊張的解釋完,輕輕一笑,把人扶起來,“好了,這些哀家都能查到,不用你多說。不過,你前幾日去花街,那日和你在一起的女子,哀家讓人把她廢了。”
王啟剛起來的身子差點又跪下去。
北湛太後卻若無其事的轉回身子正對著鏡子,繼續道,“你現在在哀家身邊伺候,染指過哀家的人,哀家自然不會讓她好好的活著。幸好盛郡主和你沒關係,要不然,哀家還挺麻煩。”
“奴才知錯,以後定然不會再做出惹太後生氣的事情。”
王啟低著頭道歉,身體有些發抖。
他一直都知道伺候在太後身邊沒那麽簡單,每次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錯半分事情。
現在知道青樓裏那個女子被他才深刻的體會到那種隨時會丟命的感覺。
北湛太後說了幾句震懾的話,語氣和緩下來,好像剛剛說那些話的人不是她一般。
“這些都過去了,便算了。後日就是科舉了,你明日暫時去客棧住著,這樣也方便。哀家讓人在主街給你定了一間房,待科舉後哀家會讓人去接你。”
“多謝太後的安排。”
“出門的時候注意著點,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跟在哀家身邊。若是能在這東容為官最好,哀家也會暗中聯絡人好好照顧你。”
王啟忙彎身感謝,“多謝太後。”
北湛太後站起身,把胳膊搭在王啟胳膊上,拍拍王啟的手,“你好好伺候,哀家絕對不會虧待了你,肯定事事為你著想。”
“是。”
“咱們就寢吧。”
“是。”
科舉開考的日子,盛淺予身邊沒有什麽人考試,但是張茜說盛淺予肯定沒見過科舉的場麵,非要拉著她來看看。
容逸也覺得盛淺予這幾日一直抱著棋盤,有點兒吃不消,讓盛淺予放心出門,他則是留在府中陪著廷煊。
看他們這麽貼心,盛淺予也不好拒絕,跟著張茜一起出門,兩人走著就能到不遠處的迎宏院。
迎宏院其實也是一個學院,裏麵的學子隻有三品以上官員家的孩子才可以進,是皇室專門而設。
當初盛淺予也來過,但是,這裏的學子都是鼻孔朝天的麵孔,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變成那個樣子。
出了盛府大門不用走多遠就能看到擠滿人的街道。
周圍有很多看熱鬧的男男女女,所以兩人也沒什麽避諱的上前。
“淺予,你看,那個是學子找自己位置的公告牆,等以後成績出來也是貼在這裏,前三甲的話還會遊街,更有機會進內場看這次的真武會。”
盛淺予踮了踮腳,看著那麵很大的牆,此時圍著不少學子在找自己的位置。
張茜覺得前麵的人擋著看的不是很清楚,往前擠了擠,來到最前麵士兵圍起來的位置。
士兵不認識兩人,想進去是不可能。
不過,張茜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揚聲,招手,“鬆威,鬆威”
盛淺予看那邊一個像是領頭的男子轉頭看向這邊,“茜茜,你認識?”
“嗯,鬆威和我哥哥熟,離我們府邸也不遠。”
盛淺予點頭,那邊鬆威已經走到跟前,抱拳對兩人行禮,“郡主,張小姐。”
張茜臉上帶著笑意,“你負責維持秩序嗎?”
“是。”
“那可以讓我們離近點看嗎?淺予沒見過,我們不出聲。”
鬆威毫不猶豫的點頭,“可以。”
旁邊的士兵聽到兩人的對話,毫不猶豫的把位置讓開。
盛淺予原本不想搞特殊的,不過看張茜那麽興奮,估計是她自己更想湊熱鬧。
兩人進了內圍,站在外麵的人也沒有說什麽的,肯定能想到是身份高貴的人。
“淺予,我們府上其實有一個哥哥參加科舉,不知道他到沒到?”
“啊?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張茜聳肩,“是三叔的庶子。”
盛淺予不說話了。
她倒是不在意嫡庶。不過,從到京城之後她也明白,各府的嫡子一起交流,各府的庶子又一起玩耍。
涇渭分明,好像從來都不交流一樣。
當然,有些庶子在嫡子女麵前就跟下人一般。
盛淺予知道自己對這些無力,隻能看著。
至少,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和廷煊身上。
“咦?淺予,那個人像不像那個,那個誰來著?之前元宵節搶了我第三名的。”
盛淺予順著張茜指的方向看去,王啟剛看完公告牆,然後拿著東西往迎宏院進。
盛淺予隻看到了王啟的側臉,感覺王啟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變化了。
變胖了,身上穿的衣服也夠華麗,像個大家公子一樣。不過,神情好像有些壓抑似的。
“王啟。”
“對對,是叫王啟,他這是發財了?”
盛淺予微微搖頭,“不知道。”
“嘖嘖,肯定是,他那身衣服少說也要十幾兩銀子,當初搶了我的第三名就贏二十兩銀子,他肯定不舍得自己買這麽一身衣服吧?”
“那還真不一定,說不定他是想用這身衣服給自己結交幾個富貴之人。”
“也是。那這人還真挺虛榮的。”
“管他呢,與咱們無關。”
“嗯。”
那邊往迎宏院走的王啟則是臉色變了幾變。
他剛到這邊的時候就看到和一個穿著官服的男子說話的盛淺予兩人。
他真的沒想到今日科舉還能見到盛淺予。
若是以前,他可能不會覺得怎麽樣。
上次被羞辱一番離開盛府,他想到了是那個郡主故意利用他。
之後,他已經決定和盛淺予這樣的人再也沒有瓜葛。
可是,現在伺候在北湛太後身邊,他就會經常想到盛淺予。
不見到人還好,看到盛淺予那張絕美的臉,再想想北湛太後,他心中就忍不住開始作嘔。
檢查過身份牌,王啟匆匆進了迎宏院。
感覺到身後的視線消失,他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他一定不能混的比盛淺予差!
這邊盛淺予和張茜也就看了幾眼,和鬆威說了幾句話,兩人就一起往回走。
“茜茜,你最近和任彥博怎麽樣?可有一起出去過?”
“出去過一次,是去郊外遊湖。”
“感覺怎麽樣?對你可好?夠貼心嗎?”
張茜蹙眉,“說實話,我覺得他有些死板。就跟坐在評判位置的那些老古董一樣的感覺。”
盛淺予瞪眼,“不會吧?難道他和任欣懿一個性子?雖然規規矩矩,但是很無趣。”
“應該是,反正我現在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了。”
“那你有跟你娘說嗎?”
張茜點頭,“說了,不過”
“郡主,您快回府!”羽千快步迎來,打斷了張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