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不會是愛上我這個寡婦了吧
“誰是盛淺予?”盛淺予想都不想的問。
仇起表示懷疑,“你真不是?”
“不是。”盛淺予搖頭。
“那你敢不敢吃下我手裏的藥丸?”
“我又沒病,為什麽要吃藥?”盛淺予好笑的問。
仇起不依不饒,“你放心,這藥不是毒藥。”
盛淺予嘴角勾起冷笑,“你還真是奇怪,我與你素不相識,你隻是借我們的棚子避雨,卻無緣無故的拿了藥丸給我吃。”
仇起麵上不為所動的看著盛淺予,好像不管盛淺予說什麽他的表情都不會變一下。
“尚大夫這是什麽意思?”孔啟民和孔啟鳴幾人站出來,擋在盛淺予的馬車前,臉上明顯的陰沉了幾分,看著仇起。
尚大夫臉上的笑也是微緩,“我昨日說了,我們在找人。我們沒有惡意,隻是這位姑娘和我們要找的人很像。”
孔啟民輕哼,“盛大夫,我已經說了,這是我家妹子,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絕對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尚大夫皺眉,也不知該不該相信。
說真的,他覺得可能不是,但是昨晚有很多異常的事情又很是說不過去。
若是錯過了,說不定就不好遇到了。
“這樣吧,這位姑娘不想吃藥也沒關係,我這有一種藥粉,隻需要灑在姑娘手腕上就能立刻知道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如何?”
“哼!不可能!若是你們對我家妹子用毒怎麽辦?”孔啟程站出來直接拒絕,說話的語氣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明顯的感冒了。
“尚大夫,昨晚我和我四弟不知不覺間睡著了,這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們動了什麽手腳?”
“根本不需要問,除了他們手裏的藥能讓人不知不覺的睡著,我覺得沒有別人。”
“尚大夫,那我們可要報官了。”
孔家兄弟四個擋在前麵,說什麽都不讓開的意思。
仇起眼神霾了霾,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紙包,“師叔,跟他們廢什麽話,我直接用”
“不就是看手腕嗎?拿你的藥粉給我,我撒上就是。”
盛淺予清脆的聲音打斷仇起的話。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仇起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這裏那麽多的孩子,而看樣子,那對師侄不僅會武功,還會醫術和毒術,應對起來很麻煩不說,萬一誤傷到孩子就不好了。
她自己也是大夫,手腕上一直抹一種藥,那個胎記應該不會顯現。
盛淺予鬆口,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她,旁邊馬車上裹著被子的喬銘宸眼底神色難辨,垂了一下眸子,再抬起,隻剩笑意。
尚大夫看盛淺予鬆口,點頭,拿出一個紙包,“姑娘把藥粉倒在左手手腕內側就好。”
盛淺予點頭,“嗯,我知道了。”
盛淺予伸手,尚大夫走近,孔啟民幾人對視一眼,讓開一些。
仇起收了手中的藥,視線盯著盛淺予的手腕。
盛淺予表情輕鬆,接過尚大夫手上的紙包,把左手伸出,“這個位置?”
“對。”
“好。”
盛淺予緩緩的倒出裏麵的粉色藥粉。
那藥粉很特別,一般藥粉接觸皮膚還是藥粉狀。
而這個藥粉接觸到皮膚立刻就滲透到裏麵。
“好了,可以了。”尚大夫喊停,眼底劃過失望,而後對盛淺予拱手,“抱歉,我們搞錯了。”
盛淺予把紙包還回去,“沒關係。”
尚大夫接了紙包轉身向孔啟民四人拱手致歉,那邊仇起也恢複了沉默的狀態。
孔啟民四人表示接受道歉,但是,已經鬧出了不愉快,就無法留兩人用膳了。
尚大夫表示理解,好在外麵雨已經停下,雖然天氣陰沉,但趕路是沒問題的。
盛淺予不管那邊怎麽處理,她則是轉身進了馬車,將車門關上,這才抬手看自己的手腕。
一股輕微的灼熱感伴隨著一個鮮紅的圓形記號緩緩出現。
隻能說好險,幸好她之前抹了自己治的藥水,可以暫時阻隔任何藥物的作用。
難道這兩人是湛王的人?她之前就是吃了湛王拿的藥丸那個圓形的胎記才出來的。
後來大約一刻鍾才又消失的。
盛淺予把袖子遮下,往臉盆裏倒水,開始洗漱。
咚咚~
“程宜,你真的不是那個盛淺予?”
敲木板的聲音伴隨著喬銘宸的說話聲傳進來。
盛淺予洗著毛巾,擦臉,“本來就不是。”
“為什麽我覺得你就是?”
“那你覺得我能毒死你嗎?”盛淺予反問。
外麵沒有聲音了。
在胎記消失之前,盛淺予不打算出去,剛好沁兒醒了,盛淺予便給她穿衣服。
“姨姨,我可以自己穿。”沁兒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幫你把扣子扣起來。”
“嗯。”
“昨天睡的好嗎?”
“好。”
“沁兒好像長了些肉,比以前好看了。”盛淺予摸摸沁兒的小臉,有點肉了,比以前瘦巴巴的好看了多了。
“跟著姨姨吃得好,還不用幹活,所以就長肉了。”
“沁兒是從幾歲開始幹活的?”
沁兒搖頭,“不記得了,反正我就知道我有個弟弟,然後爹娘就隻顧著弟弟,根本不管我。”
盛淺予輕輕抱了一下沁兒,“以後都不會了,你和廷煊弟弟一樣,他有什麽你也都會有,以後去讀書,認字,好不好?”
“好,我都聽姨姨的。”
“嗯,真乖。”
差不多一刻鍾過去,盛淺予看了一眼手腕,那胎記已經消失不見,皮膚也和原來沒什麽差別。
“姨姨,我想下去。”
“好,我抱你。”
“師叔,那個姑娘的相公我看著總覺得不對勁。”
兩人騎馬往前走,仇起還在想著剛剛的事情。
“嗯,那位公子是南喬皇室的人,那位姑娘也不簡單,就是不太可能是夫妻。”
“那她真的不是咱們要找的人?”
“沒有記號就不是,這個你我都看的很清楚。”
“師叔,盛淺予會醫術,你說,她會不會用什麽東西掩蓋了?”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無定真玉的粉末可不是一般的藥材能掩蓋的。”
“師叔說得對,看來咱們搞錯了,還要繼續找。”
“嗯,走吧,我看這天又要下雨,先趕到前麵城鎮再說。”
“是。”
棚子裏,盛淺予暫時不打算走了。
外麵天陰沉的厲害,估計還會有一場暴雨,而他們離下一個城鎮好像還挺遠,說不定走到半路又要停下。
早膳做好,孩子們也全都醒了。
“娘子,我咳咳,程宜,我用過早膳就要離開了,你不是要去京城嗎?到了之後去找我啊?”
喬銘宸湊到盛淺予跟前,把一塊玉佩遞到她麵前。
盛淺予看都沒看一眼,“我沒空去找你,忙著呢。”
她根本沒打算和這人有過深的牽扯。
“為什麽不找我?萬一有人找你們的麻煩,我可以幫你們解決。”
“嘖嘖,你一個需要我救的人還能幫我解決問題。”
“當然可以。”
“我看還是算了吧,一般人可惹不起我。況且,我在京城不會停很長時間,就是休息一下便離開了。”
“嗯?你不是要去京城尋親嗎?”喬銘宸沒發現自己眼底帶著點點的異樣。
盛淺予拿著碗去盛粥,“那是騙傻子的。”
喬銘宸望著那個往鍋邊走的女子,嘴角抽了抽,他是那個傻子嗎?
眾人盛了飯菜各自用膳,喬銘宸知道盛淺予他們用膳的時候不說話,也沒往跟前湊。
一頓飯結束,喬銘宸身邊的護衛去準備馬匹和晾幹的衣服。
喬銘宸又拿出那塊玉佩,在盛淺予眼前晃,“你真的不要?”
盛淺予這會兒瞄了一眼玉佩,“能賣多少銀子?如果值錢我就收了。”
“你,我的玉佩可不是用銀子能衡量的。”
“那就是不值錢嘍?不要!”盛淺予果斷拒絕。
開玩笑,明知道這喬銘宸身份不簡單,他的玉佩怎麽能隨便收?
“你不要玉佩也可以,那就告訴我你到京城之後要去什麽地方?到時候我派人去找你。”
“我都沒去過京城,我也不知道去哪。”
“那~要不,我給你騰出一個院子,到時候”
盛淺予突然抬眸,直直盯著喬銘宸的臉看,讓說話說到一半的喬銘宸立刻住了口。
“怎,怎麽了?”
“我說,你不會是愛上我這個寡婦了吧?”盛淺予眼底帶著促狹。
喬銘宸聞言,臉瞬間變綠,“那怎麽可能?!我有那麽饑不擇食嗎?”
“哦?本姑娘除了生過兒子,好像和其他小姑娘也沒什麽區別吧?你怎麽就饑不擇食了?”
盛淺予表示她不喜歡聽這話。
“就你,還和小姑娘比?”喬銘宸幹淨帥氣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
這盛淺予真是什麽話都好意思說出口。
他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麽敢說,這麽特殊的女子。
說真的,對盛淺予有好感是不假,主要是盛淺予很對他胃口,與那些裝模做樣的女子相比太真實。
他喜歡的就是這種真實和她身上帶著的一種朦朧的神秘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挖掘。
“好了,別在這墨跡了,若是有緣呢,咱們再見。若是無緣,也不需要再見。”
喬銘宸再次把玉佩推向盛淺予,“給救命恩人的禮物。”
盛淺予看了看玉佩,看了看喬銘宸,嘴角彎起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你若是同意我把它賣了,我就收下。”
有些東西拿在手上是一種壓力。
“那我先保存著,等下次見麵再送你。”
盛淺予挑眉,不接這個話茬,對他揮手,臉上笑的明媚,“再見,再也不見!”
喬銘宸無奈搖頭,“後會有期。”
那邊等在棚子外麵的幾個護衛已經準備好一切。喬銘宸也不墨跡了,對盛淺予說了這麽一句之後又對孔啟民幾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盛淺予沒什麽興致管他們的事情,把廷煊抱下馬車,“咱們去外麵呆會。”
那邊金子和牛亮拿了掛在馬車後麵的鐮刀,“我們去割點草喂馬吧。”
“不能走遠,這天說不定隨時會下雨。”
“好。”
孔家的孩子看盛淺予帶著兩個孩子出來,也都跑到外麵來玩。
又來了兩個大人看孩子,還有幾個忙著收拾東西,或者幫著去割草。
孔啟鳴則是把幾個大孩子集中起來紮馬步,打拳。
盛淺予沿著路邊慢慢的走,看到邊上的空地裏有不少的野菜,轉身回去拿了兩個小鏟子和籃子,沿著邊上開始挖野菜。
“姑娘,你在挖什麽?”金子抱著一捆草走近,彎腰看了看。
“野菜,人可以吃的,反正閑著沒事,咱們包包子。”
“嗯,好久沒吃姑娘做的飯菜了,一定很香。”
“就知道吃,把草送回去過來幫我挖,要是我一個人,估計都不夠塞牙縫的。”
金子把草放到了路邊,“我這就來幫忙。”
“看清楚了,不要把草一起割回去了。”
“好。”金子蹲在盛淺予身邊,學著她的樣子挖菜。
“姑娘,我覺得那個公子人還不錯。”
盛淺予抬頭,“哪個公子?”
“就是咱們兩次遇到的那個公子,我看他對姑娘好像有那麽點意思。”
盛淺予聞言,輕輕搖頭,“金子,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不知道,難道姑娘沒問?”
“問了。”
“那是誰?”
“反正很厲害。”
金子納悶,“就算很厲害,姑娘你也很厲害啊,我覺得姑娘肯定能配得上那位公子。”
“你這是希望我嫁人?”
金子搖頭,“不是希望姑娘嫁人,而是姑娘肯定要嫁人啊。能遇到一個知道姑娘帶著孩子還喜歡姑娘的人可不容易。”
盛淺予忍不住一笑,“你說的還真是有點道理。不過,他是皇室的人,不是一般的大家公子,你覺得我會嫁給這樣的人嗎?”
“啊?怎麽又是皇室的人?姑娘遇到的人就沒有簡單的。”
盛淺予抬起幹淨的那隻手在金子腦袋上拍了拍,“簡單的人遇到的也不少,就是身分太低,不值得你關注。”
金子一臉茫然,而後點頭,“也對。”
“趕緊挖,要不然就沒東西吃。”
“哦。”
同一時間,幾百裏外的一個小鎮上,暴雨連連。
一個酒樓的包廂中。
“主子,京城傳信過來了,說王爺頭疼了一個月整,之後就無恙了。另外,北湛國的公主配給了二皇子。”
“二皇兄?”容逸意外了一下。
東容國皇室,大皇子早夭,二皇子身有殘疾,一直沒有娶正妃。
之前皇伯伯多次提出為二皇兄娶皇子妃,都被二皇兄以不耽誤人家為由拒絕。
沒想到北湛的公主竟然配給了二皇兄。
“是,原本除了二皇子之外,就隻有五皇子和六皇子年齡合適了。”
“隻是,皇上大概不會讓五皇子娶一個別國的公主為皇子妃。至於六皇子,是六皇子的母妃和外祖家反對。”
“嗯。”容逸淡淡點頭,“湛王可回去了?”
“說是回去了,這會兒應該快出東容了。”
“那便好。衛將軍可到京城了?退親的事情怎麽樣了?”
容逸隻站在窗邊看著外麵連日的雨,眼底不經意間劃過急色。
他們已經在這小鎮停了數日,找盛淺予母子的進程也耽擱好幾日,他心中自是著急的。
“回世子爺,信上說,衛家小姐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床,衛將軍前幾日回京之後就向皇上和太後請罪,還說出要放棄兵權,帶衛映彤離開的話。”
“哼!”容逸冷哼,臉上浮現出幾抹淡薄的神色,“他是想以退為進,讓皇祖母和皇伯伯不再追究此事。”
“是。不過,太後的態度堅決,因為,五皇子有一次在東華街遇到衛將軍,問了衛將軍一個問題。”
容逸沒有動作,陌千繼續道,“五皇子問衛將軍,衛家小姐那麽喜歡湛王,差點以身相許的私奔,衛將軍是不是打算放了東容的兵權去北湛國做將軍。”
“五皇子說這話的時候,東華街上很多人都在。所以,如今京城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估計,衛將軍就算是為了百姓的口水也不敢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
“所以,太後已經發話,等衛家小姐好一些便下懿旨。”
“另外,不知是誰傳出世子爺也是因為衛小姐做出那等不堪之事出走。還說不退了衛家的親事,世子爺便不會回去。”
容逸點頭,“有五皇兄在其中鬧騰著,這退親的事情隻是遲早,不用再管了。如今父王的身體也好了,明日咱們繼續上路。”
陌千看了看外麵的雨,應聲,“是!”
雨時不時的下著,盛淺予等人慢慢悠悠的趕著路。
原本計劃六月底到京城的,可是,今日已經是六月的最後一日,他們距離京城還隔著五座城池。
而這天氣說來也很是奇怪,本以為這樣下去,他們還要走半個月才能到。
可是,一到七月的第一天,這天氣立刻變的晴空萬裏,熱浪難當。
前麵半個月連綿的雨水竟然沒用幾日便蒸發的毫無下過大雨的痕跡。
這天氣的異常讓百姓們覺得今年是不尋常的一年,而對於盛淺予來說,他們終於到京城了。
至少,接下來的兩個月她都不趕路了。
這五日悶熱的天氣讓睡在馬車裏的眾人在看到京城的時候都忍不住的舒了一口氣。
“姑娘,進京的人有些多,咱們要排隊。”
“不著急,進城後,讓孔大哥打聽一家靠譜的伢行,咱們租間大院子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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