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你對那個小大夫好像很是維護
聽到容逸說是給他姐姐看病,盛淺予心裏下意識的有些排斥。
不是她不想,而是對容王妃的印象實在有些不好。
若是容逸的姐姐和容王妃一樣是個脾氣不太好的貴夫人,她還真不想去接觸。
不過,容逸親自過來與她說這件事情,她多少還是會給麵子的。
畢竟,她現在也是在容逸手底下做事,容逸大可不必征詢她的意見。
“可以,世子爺定個時間吧。當然,最好是白日,晚上廷煊看不到我會哭鬧。”
容逸點頭,“那就後日一早,可以帶著廷煊過去。”
盛淺予不打算帶廷煊去,忽略容逸後麵半句,“好,後日一早世子爺讓羽護衛來接我就可。”
容逸眼簾微掀,“恩。”
“那民女就不送世子爺了。”盛淺予見事情說完,直接開口送客。
容逸唇角微微揚起,眼底笑意劃過,很是配合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
“等會兒本世子讓人送些煙花過來給廷煊。”
“不用,多謝世子爺的好意,我已經讓牛大哥去買了。”
容逸看了盛淺予一眼,對她清淺一笑,抬腳離開。
盛淺予看著,眉頭緩緩皺起。
世子爺今日真的有些反常。
不!不光今日反常,是這兩日都很反常。
盛淺予心中有些惶惶不安。她的感覺應該不會錯,容逸最近兩日對廷煊的關心非常過度。
盛淺予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她不確定這兩日的事情隻是巧合還是容逸有意為之。
若真的是容逸有意為之,那是不是就代表容逸已經知道了什麽事了?
若真的如此,容逸肯定已經著手查探當初那件事情了吧?
想到此,盛淺予臉上明顯的開始慌了。
不行!她要想個辦法試探一下容逸。
若是真的如她所猜。那,她不得不想辦法先離開京城或者先躲起來再說。
盛淺予緩緩垂眸,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她最近有些浮躁,總是不能冷靜。
如今,她也算是內憂外患,必須要讓自己保持沉著。
輕輕呼口氣,再抬眸,盛淺予眼底多了幾分鎮靜與冷漠。
她自己要先忘了廷煊和容逸有關係的事情,還有手上那個圓形胎記,不能再隨便讓人看到。
“啊啊啊,娘~”
“來了,寶貝。”盛淺予語氣輕鬆了幾分,抬腳朝臥房走。
晚膳後,天色完全黑下來,四人在院子裏放煙火。
煙火是容逸派人送來的,盛淺予也塞了銀子給送煙火來的人。
這就算是她自己買的,所以,放起來也心安理得。
“啊啊啊,呀,花花”
廷煊站在地上,兩條小腿興奮的跳著,盛淺予蹲在他後麵架著他的胳膊。
“是不是好漂亮?”
“漂!”
“讓舅舅再給你放,那邊還有好多。”
“啊啊啊啊”廷煊高興的大喊,眼睛裏滿是興奮的笑意,晶亮好看。
院子裏幾人開心的放煙火,看煙火。
院子外的一顆大樹上,容逸就站在上麵,身披一件黑色披風,神色溫柔的看著被煙火照亮的兩張笑臉。
他真的很想去院子裏陪著那個笑的開心的小家夥玩。
隻是,盛淺予已經察覺出什麽,現在也還不確定她是不是。
所以,還不是時候。
隱在暗處的幾個護衛也很是奇怪自家主子的反常。
就算再喜歡人家的孩子也不用大晚上的來這邊偷偷的看吧?
不過,主子要來,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自然什麽都不敢說。
大約兩刻鍾後,煙火放完,盛淺予抱著廷煊和金子,牛亮一起進了大廳。
“姑娘,這煙火還是離近了好看。”金子坐到一個椅子上,倒了三杯水,眼底有一抹傷感劃過。
這麽好看的煙火,爺爺卻看不到。
“金子,你若是喜歡,咱們元宵的時候再放。”
金子喝了一口水,擺手,“不用了,我知道長什麽樣子了,也都記下了,等以後回邊境的時候也能說給爺爺聽。”
金子說著話,眼底開始濕潤,他強忍著淚水不讓眼淚流出來。
盛淺予突然間有些明白金子這幾日為何老跑出去玩了。
他應該是想好好看看這京城中的繁華景象,然後回去講給顧爺爺聽。
盛淺予和牛亮對視了一眼,開口,聲音如常,“金子,關於顧爺爺的事情,你不要著急。”
金子抬頭看向盛淺予,眼裏的淚差點溢出。
“金子,別亂想,我說的不著急不是不找那個魏敬儀了。事實上,從來到京城開始牛大哥就開始悄悄打探了。”
金子驚訝的看了牛亮一眼,牛亮點頭表示是這樣。
金子用袖子揉了揉眼睛,把眼裏的淚水全都擦掉,重新看向盛淺予。
“姑娘,我還以為你把這件事情忘了呢。”
盛淺予彎起唇角,“金子,咱們來京城的目的就是為了顧爺爺的事情,我又怎麽會忘記。”
“隻是,魏家現在的靠山是三皇子,三皇子是皇後的兒子,還有國公府的幫襯。”
“來京城之後我就問過世子爺和胡大夫。隻是,他們都勸我不要輕舉妄動。”
“金子想想,咱們對付魏敬儀肯定不是小打小鬧的就算了,而是要狠狠的懲治他。”
“到時候勢必會得罪魏家,然後驚動三皇子。”
金子垂眸,抿了抿唇,有些不甘,有些不服。便保持沉默。
盛淺予能理解金子的心情,她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裏也同樣窩著一堆的火。
“金子,其實對付魏敬儀很簡單,隻要找到人,找機會給他下了毒,相信魏家解不開我下的毒。”
“可是,之後呢?魏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三皇子說不定也會派人針對咱們。你想想,到時候咱們幾人要如何自保?”
金子眼睛轉了轉,擰眉,“姑娘,咱們就不能不被魏家人發現嗎?”
盛淺予點頭,“這點我也想過。但是,魏敬儀在邊境的時候身邊就經常帶著護衛和小斯,到時候憑著咱們三人還有一個說不定會拖後腿的廷煊,怎麽對付他們那些人?”
“可能有辦法一個個把他們放倒。但是肯定需要一定的時間。時間長,就難免會被人發現。”
金子臉色一急,“那,那要怎麽辦?難道就這麽拖著,或者拿那個魏敬儀沒辦法了嗎?”
金子心裏難受的眼眶發紅,幾滴淚不由落下。
“金子,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心裏也同樣的不好受。現在世子爺和他的人都不幫咱們,咱們隻能自己想辦法打探。”
“知道魏敬儀在哪之後,你們要小心的盯著他,看他經常去什麽地方,會不會有落單的時候,然後咱們再找機會下手。”
“咱們是來為顧爺爺討回公道,卻不能把咱們幾人都給搭進去。我不怕被三皇子的人追殺,可,我還有廷煊。”
“所以,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要一點點的來,明白嗎?”
金子看看坐在盛淺予懷裏自己玩的廷煊,心緒稍緩,吸了吸鼻子,“姑娘,我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了,我也不想廷煊出事,報仇的事情不急。”
盛淺予聽言,和牛亮一樣鬆了口氣,“那就好,前幾日我還以為你隻想著玩,就瞞著你這件事了。以後,要是有什麽情況我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過幾日你和牛大哥一起試著出去打聽一下,我也想想其他辦法找出那個魏敬儀。”
“恩,謝謝姑娘。”
“好了,咱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以後有什麽事不要自己憋著,要及時告訴我。”
金子點頭,“恩恩。”
“好了,今日天色很晚了,咱們去休息。”
“哎,等等,我還有送給廷煊的生辰禮物呢。”金子站起身跑出去,回房間拿禮物。
牛亮也笑著站起身,“我也去拿。”
“好。”
廷煊的生辰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吃了麵條,看了煙花,別的什麽都沒弄。
別人都有個抓周,盛淺予卻覺得沒必要。
孩子現在還小,其實根本什麽都不懂。
何況,將來廷煊喜歡什麽她都會支持。
大年初二一早,容王府上到主子,下到奴才全都開始忙活起來。
容王妃一身紫紅色喜慶華服,端坐在暖亭中。
“如意雞,掛爐片皮鴨,酥薑皮蛋,鱸魚條,百花釀魚肚,燈燒羊腿”
“這些都是灩兒和遊兒喜歡吃的,你們快讓廚房那邊準備,千萬不要出錯。”
“是,王妃。”
“再派人去門口看看他們回來了嗎?”
“王妃,管家派人在門口守著呢,兩位小姐和姑爺一回來就派人告訴王妃。”
“好好,那就好,你們快去把暖殿收拾出來,遊兒剛出月子沒多久,可不能凍著。”
“是。”
“逸兒呢?逸兒在府上嗎?”
“回王妃,世子爺在他自己的院子裏呢。”
“去叫逸兒過來,一會兒他兩個姐姐就到了,怎麽還在院子裏呢?”
“是,奴才這就去請世子爺過來。”
隨著容王妃的吩咐,府中下人各種忙活。
容逸踱步而來的時候就看到滿院子的奴才小跑著進進出出。
看到端坐在暖亭中的人,容逸抬腳走近,“母妃,大姐,二姐是自家人,您不必這般興師動眾的。”
容王妃擺手讓下人全都退出去,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容逸坐下。
“母妃知道,就是她們難得回來一趟,母妃高興,就讓人多準備一些她們愛吃的東西。”
“母妃不必太操勞了,姐姐們自然知道母妃的心意。”
“你這孩子,做什麽都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
容逸勾唇一笑,並不接話。
容王妃也隨著一笑,轉了話題,“對了,你從邊境回來這麽久我都沒時間問你呢,那衛家小姐怎麽樣?逸兒可見過了?”
容逸眼底神色微動,聲音溫溫和和,“母妃,兒子是去邊境打仗,不是為了這些兒女私情。”
那衛家小姐長什麽樣子他好像已經不記得了,印象中隻是一個蒙著麵紗的大家小姐。
他現在記得更多的是盛淺予母子。
“母妃知道你是為了戰事去的。可你也見了衛家小姐啊,總不能連她什麽樣子都忘了吧?”
容王妃嘴角緩緩笑著,“本王妃還記得幾年前在皇宮,太後給你們賜婚的場景。”
“那丫頭小時候就是冰雪可愛,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又是衛大將軍的嫡女,自然不會差了。”
容逸垂了下眸子,“母妃,咱們今日不說這件事,姐姐和姐夫應該都帶著外甥過來了。”
“好好,不說了,等一個月後,將軍夫人帶著衛家小姐回京再說。”
容王妃站起身,“走,咱們去大門口看看。”
“好。”
母子兩人一起出了暖亭往大門口走。
還沒走幾步,那邊就有下人來稟報說兩位小姐都到了,正往這邊走。
“好好,趕緊去暖殿,遊兒他們都帶著孩子呢吧?走。”
母子兩人轉道去暖殿等著。
等了沒多久,兩對衣著華麗的男女帶著大大小小幾個孩子和下人一起進了暖殿。
“給母妃請安,母妃新年快樂。”
“給外祖母請安,外祖母新年快樂!”
“哈哈,好好,新年快樂!快起來,趕緊坐,翠兒去給小少爺,小小姐們拿點心過來。”
“是。”
“三弟。”
“大姐,姐夫”
暖殿中被各種說笑聲和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充斥,容王妃懷裏抱著最小的一個笑的合不攏嘴。
“母妃,我今年得了一塊香木,據說是從西向國運來的,一會兒您看看喜不喜歡。”
容芷灩坐在容王府下首,笑著跟主位上的容王妃說話。
她是家裏最大的孩子,今年二十二,六年前嫁給尊碩王的長子薑世子為世子妃。
尊碩王是異姓王,不算是皇親國戚,但是在朝中地位卻是不低。
容芷灩性子有些潑辣,加上家世顯赫,這些年在尊碩王府都是被捧著,多少的養出些高傲。
另外一邊溫柔笑著給孩子們發銀錠子的容芷遊是容逸的二姐,今年二十整,嫁給了宣平侯的長子為世子妃。
兩人雖同為世子妃,但容芷灩那個世子妃明顯要比容芷遊的世子妃高上那麽一些。
不過,她們是親姐妹,加上容芷遊性格柔和,自家人也就不講究這些了。
“二姐的頭疾可還嚴重?”容逸與兩位姐夫說了幾句話便轉而關心起容芷遊。
容芷遊抱起一個孩子,笑著搖了搖頭,“好了許多,三弟不用擔心。”
“胡大夫開的藥有效果了?”
“是有些效果,喝完藥半個時辰之內都不會感覺到疼,之後也隻是隱隱作痛。”
容逸眼底劃過擔憂,那邊容王妃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關心的道,“明日多請兩個禦醫一起去侯府給你看看,總這麽疼也不是辦法。”
容芷灩也跟著點頭,“確實,二妹的身子要緊,你不要覺得可以忍受就不說,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母妃和我們都跟著擔心。”
“好,母妃和姐姐不要煩擾了,明日我就傳禦醫去侯府。”
容逸接話道,“二姐,明日我帶個大夫去侯府給你看診吧,她的醫術應該能看出問題。”
“恩?你不是已經讓胡禦醫去了嗎?”
“是那日給姨母解毒的大夫,二姐那日提前帶著孩子離開了,沒有見到。”容逸說到盛淺予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微微增加。
容芷遊看在眼裏,眉頭微挑,覺得自己弟弟對那個大夫好像有些
“是不是大家傳的那個帶著個一歲大的兒子,很有可能是從緣笙穀出來的女大夫?”容芷灩插話問道。
容逸點頭,“對。”
主位上的容王妃聽言輕哼,“逸兒還敢用她啊?這般的傲氣,連咱們皇家人都不放在眼中。”
“恩?竟是這般目中無人嗎?”容芷灩看容王妃不喜,微微蹙眉反問。
容逸內心輕歎,“母妃,盛大夫那是第一次入宮,有些不適應而已,母妃可不能誤會了她。”
容芷遊嘴角勾了勾,“母妃,三弟一向最會禦下,那小大夫能把姨母救回來,說明她醫術還是不錯的。有點本事,加上以前不受拘束,母妃就算看不慣也不能否認人家的醫術。”
容王妃輕輕瞪眼,“你們兩個,淨幫著一個外人。她那日在大殿上可是沒給你母妃留半分的麵子。”
反正她對那個沒有規矩的小大夫就是喜歡不起來。
“母妃,她在皇宮做了什麽?怎麽沒給您留麵子?”容芷灩關心的問道。
容王妃添油加醋的把那日在宮裏的事情說了一遍。
容芷灩輕哼,和容王妃是一個態度,對盛淺予的印象極差。
“三弟,她到底是不是緣笙穀的人?搞得這麽神秘,到時候萬一不是,可不能任由她在這京城中為所欲為。”
“母妃,大姐,你們說的太誇張了,盛大夫並未做出過什麽過舉之事。”
容逸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之前在皇宮發生那件事之後他隻是稍微說了幾句,容王妃一直是現在這個態度。
當時他也沒怎麽在意。
如今,知道有那個可能性,他便不希望自己的母妃對盛淺予有那麽大的偏見。
“逸兒,你做什麽老向著那個小大夫說話?你再說的話,母妃可要生氣了。”容王妃故意板起臉。
“好,兒子不說就是了。”
今日確實不是多說的時候。
容芷遊眼底神色變換了幾下,站起身,“母妃,我有些累,想先回院子休息,孩子們就交給您了,讓三弟送我過去吧。”
容王府中她們出嫁前的院子都還留著,她和容逸是親姐弟,倒也不需要有什麽避諱。
“行,你們姐弟許久不見了,逸兒去吧。”容王妃也沒有多想,點頭同意。
容逸看了看容芷遊,接收到她的眼神,隨著站起身,姐弟倆一起出了暖殿。
王府的小路上,姐弟倆並肩走在前麵,身後陌千和一個小丫鬟離的很遠的跟在後麵。
“三弟,你對那個小大夫好像很是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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