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孽緣
夜雲舒迫不及待地詢問，“怎麽樣當家師？我抽的這簽寓意如何？我和蔓兒可有緣分？”
當家師臉色不太好看，答道：“緣分是有。”
“太好了！”夜雲舒驚喜不已，看向蘇蔓兒歡呼雀躍，“蔓兒你聽到了嗎？我就知道我們有緣分，你一定會愛上我的，我等你。”
蘇蔓兒皺皺眉頭，沒有說話。這男人怎麽這麽天真？還信這種虛無的東西。
當家師歎聲氣，說道：“城主還是別太高興了，你們雖然有緣分，但那緣分……注定是孽緣！”
夜雲舒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剛升起的希望頃刻瓦解，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澆滅了他的熱情。
“孽緣……”他不敢相信地呢喃，臉色很是難看，“什麽意思？怎麽會是孽緣？為什麽會是孽緣？”
當家師解答道：“就是說你們兩個命中有緣，注定會相遇，但這相遇對你們兩個來說……都不是好事。”
夜雲舒心裏難過得發疼，失魂落魄地問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們兩個的相遇居然是孽緣……”
當家師搖搖頭，提醒道：“城主，為什麽都不是好事，其實你心裏應該清楚吧。”
“是……是啊，嗬……”夜雲舒忽然就笑了，笑得諷刺笑得悲愴。
“我們走吧。”蘇蔓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夜雲舒握緊她的手，堅定地看著她說道：“我不會放棄你，即使是孽緣，即使天理不容！”
蘇蔓兒不去看他的眼睛，重複道：“月老也拜完了，我們走吧。”
“嗯，我聽你的。”夜雲舒收拾好心情，向當家師道別，“師傅，您算得很準，即使是孽緣我也認了。謝謝你，我們走了。”
“慢著。”當家師喊住他，補充道：“我剛才的話沒說完，今生你們是孽緣，注定會被對方所傷害。但這一世隻是你們應該曆的劫，簽文顯示你們下一世還有一世姻緣，下世姻緣，無悲無淚，攜手百年。”
“真的嗎？”夜雲舒大喜過望，剛才的難過也被衝散了大半。
“真的，城主大人應該知道我的名氣，我看的簽文，沒有不準的。”
“太好了，我們知道了，感謝你。”夜雲舒驚喜地再次朝他道謝，拉著蘇蔓兒走遠了。
蘇蔓兒歪頭看著他笑容滿麵的樣子，眼中些許疑惑。心想這男人真是喜怒無常，一會兒難過一會兒開心的。
“還要去哪兒？”
“去城中轉轉吧，看看我的子民們，我對不住他們。”夜雲舒強顏歡笑著。
來到大街上，百姓們家家戶戶的房門都貼上了大紅喜字，房簷上也都掛上了大紅絲綢，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
蘇蔓兒不明所以，詢問道：“為什麽每家每戶都布置成這樣？這麽多人要成親嗎？”
夜雲舒苦笑，“是我們要成親，他們是我的百姓啊，他們把我當作他們的守護神，把我當作他們的天。明天我就要成親了，全城都跟著歡呼熱鬧，來慶祝我這個城主的大婚。”
“哦。”蘇蔓兒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夜雲舒似是痛苦至極，長歎道：“唉，終究是我辜負了他們。”
蘇蔓兒依舊不言，被他拉著慢步行走。
“城主好。”來往居民不斷跟他打著招呼，祝賀他的新婚。
夜雲舒一點架子都沒有，每一個人都回以微笑回以感謝。
兩人來到城東，那裏有十幾個人正在搭建新房，在太陽下累得揮汗如雨。房子已經完成了一個框架，幾個壯漢抬著粗粗的房梁往上遞。
夜雲舒拉著蘇蔓兒走過去，馬上有居民過來問好，“城主來了，恭賀城主明日大婚。”
“謝謝。”夜雲舒回應一聲，問道：“這是誰家在蓋房子？”
“回城主，是張老漢家。之前山神娶妻我們沒當回事，山神一怒之下放了天火，把張老漢家的房子和東西都燒幹淨了。可憐那老兩口拚搏了一輩子，最後連個家都沒有了，積蓄也全都變成灰燼了。”
夜雲舒聽罷心中難受更甚，又問，“原來是這樣，那山神發怒距離現在已經有大半年了，為什麽現在才蓋房子？”
那人答道：“沒有錢啊，張老漢就是個賣豆腐的，和老伴兒起早貪黑攢了大半年的錢還不夠重新蓋房子。我們這些左鄰右舍實在是於心不忍，見他攢得差不多了，就都給他添了些錢湊夠了數，這才動工把房子給蓋上的。”
夜雲舒點點頭，“嗯，大家都是良善之人，張老漢在哪兒？讓他來見我。”
“好，我就叫他。”那人說罷朝遠處大喊，“老張，快過來，城主大人要見你。”
“哎！”遠處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答應一聲，慌忙不迭地朝這邊跑來。
“城主好。”他說著要朝夜雲舒行禮。
夜雲舒忙扶起他，從袖中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遞到他手中。
張老漢一驚，趕緊拱手拒絕，“城主你這是幹什麽？”
“你拿著。”夜雲舒強硬把銀票塞到他手裏，心中強烈的愧疚讓他紅了眼眶，“我知道那場火燒光了你的家和你一輩子積蓄，現在你所有的錢都用來建房子了，往後的日子還怎麽過？這錢是對你的補償，我……我對不起你。”
“這……城主你這是何意？你可是我們的天主呀，夢河城全靠你的統治才讓我們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你怎能說對不起我呢？”
“別這麽說，”夜雲舒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難受，“總之這錢你拿著，足夠你和大娘往後餘生過富足的生活了。”
“可是……”張老漢還想拒絕。
夜雲舒不由分說，“沒有可是，這是命令。”
見推辭不過張老漢隻得接受，感恩戴德地對著他又鞠躬又作揖，“謝謝城主，謝謝城主，城主大人仁慈愛民，真是我們的好領導，我們真是上輩子積德才能遇到您來統治我們。”
夜雲舒苦笑，“應該說是你們上輩子作了孽，才會遇到我。”
“城主，你怎麽這麽說？”
“沒什麽。”夜雲舒搖搖頭，體貼地詢問道：“你們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和夫人就要走了。”
“我有事！”一個黝黑強壯的漢子跑了過來，朝他問道：“城主，你是我們的天神，是真龍天子，山神他也是神靈，你們心意應該是相通的吧？草民想問問山神大人有沒有給你托夢？他準備娶多少位妻子？咱們城中已經前後給他送去五六個姑娘了，這……這長久以往我們吃不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