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把後院打掃幹淨
在那個山洞裏,他抱著她給她取暖,她跟他講了她的家事,他第一次了解到了她笑臉背後的堅強與隱忍。
他們聽著雨聲促膝長談,雨過天晴,她對著彩虹許願,希望他早點會笑……
雪越下越大,他滿頭青絲逐漸變得花白,黑色的鬥篷也染上了一層白霜。但他好像毫無察覺,頂著嚴寒將他們走過的路一一重複。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也許是在發泄。對她的思念太濃太烈,壓抑了太久,他需要一個宣泄口來發泄一下。
雖然……似乎並沒有什麽用,那刻骨銘心的思念不曾削弱一點。
等回到血歃宮天色已經擦黑,他草草用了兩口飯,就又來到了書房。
本來想著用看書轉移一下注意力,但眼睛明明盯著書中的文字,那些文字卻絲毫進不到腦子裏麵。
他無奈放下了書本,伏到書桌上輕輕閉上眼睛,腦袋不受控製地又回想起了往事。
思緒回到那日,他在書房苦讀,那女孩在一旁為他磨墨添香,跟他說,以後她要陪著他……
(“漫漫長夜,孤冷淒涼,哥哥一個人讀書一定孤單吧?不如我以後每晚都來伴你讀書吧,也算是有個伴兒。”
“哥哥,我想起了一首詩。”
“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
還記得這句詩,曾深深地驚豔了他的心,從未有哪句詩讓他有如此大的觸動。
一陣寒風透過沒有關嚴的窗戶吹進屋裏,殘忍地將他從回憶中帶回了現實。
他睜眼,望著這滿屋子的寒冷,心如刀割。
“寒風瑟瑟傷心案,不見紅袖……添香來。”他心碎地輕喃,兩行清淚滑落臉龐……
唉,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又是一個寒夜,賀玉蘭房裏燈火通明,嶽修鴻坐在一旁,母子兩人愁雲滿麵,像是遇到了什麽格外棘手的難題。
嶽修鴻剛剛收到消息,那薑氏女聽他們的話以死相逼,倒也成功讓他的大兒子妥協,同意和他娘一起來這裏了。
可是那薑氏女心眼多,居然要求嶽府裏隻有她一個女主人,大夫人二夫人她都容不下。如果不答應她就不過來,更不會讓兒子認祖歸宗。
賀玉蘭轉轉眼珠子,道:“她的意思是讓你把宋雪茹和羅芝倩全都休掉?可怎麽能行?休妻休妾可都是大事,沒有個由頭怎麽休她們?傳揚出去對我們的名聲可是大有不利啊。”
嶽修鴻也是長籲短歎,“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我不是什麽貪圖美色之人,宋雪茹我就把她視為眼中釘,要不是家產都還在她名下,我早就容不下她了。這羅芝倩嘛……也不過是個暖床工具,不礙事還能留著她做個擺設,這耽誤我的後代回來可就用不著她了。”
“宋雪茹還好說,本來就活不長了。就這羅芝倩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心機深沉刁鑽古怪,要是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休了的話,她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家生意興隆聲名在外,她要是到處一鬧可是影響頗大啊。”賀玉蘭若有所指。
“嗯……娘的意思是如果真要清理後院不能休她,而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她?”嶽修鴻猜測。
賀玉蘭陰險地勾勾嘴角,“兒子果然聰明,依娘之見,羅芝倩這種人要麽留在府裏,要麽就讓她永遠消失,幹淨利落。”
嶽修鴻點點頭,應和道:“說的是,那就想個計策除掉她,那嶽雲娣怎麽辦?”
賀玉蘭想了想,狠辣道:“兒子,閨女都是賠錢貨,要來也是倒貼錢,你不用感到可惜。而且嶽雲娣是個什麽角色你我都知道,小小年紀心思可是比她娘還要狠毒呢。你如果除掉她娘留下她,憑她的個性,你認為她會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嗎?”
嶽修鴻也讚同,“嗯,娘說的對,她雖年紀小,但殺人陷害手段高明,留下她也是個禍害。要麽她和羅芝倩都留,要麽都消失!”
“嗯,就算你大發慈悲不除羅芝倩母女,那母女心裏可是想著你的家產呢,要是你兒子一家來了她們不還得鬧翻天?她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家裏一定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有道理,必須除掉她們!”嶽修鴻決心又深了。
賀玉蘭叮囑道:“一山不容二虎,想個辦法吧,慢慢來,我們做生意的名聲最重要,一定不能落人話柄。反正路途遙遠,我孫子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隻要在他們來之前,把你後院打掃幹淨就好了。”
“好,宋雪茹那邊也是,那娘們兒倔得很,嶽蘿衣也不是好惹的,她們是不可能主動把家產都改到我名下的。依兒子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母女全都除掉,到時候不管家產是在她們誰的名下,她們一死,我就成了理應的繼承人。”
“哈哈,好,無毒不丈夫,心不狠江山不穩,兒子真是有魄力。那我們母子就一起想辦法,想一個萬無一失的好主意,讓她們四個礙事兒的全都消失,好給我孫子騰地兒!”
“是,那娘,我去回信給那薑氏女,就說答應了她的要求,讓她即刻帶著兒子過來?”
“嗯,去吧,快去,我都已經迫不及待見到我那大孫子了。”
“好。”嶽修鴻轉身快速離去。
夜裏天空慢慢飄起了小雪,天氣越發寒冷。
房間裏本已熄滅的蠟燭又重新被點燃,宋雪茹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給床裏麵的葉千凝掖了掖被子,見她已經熟睡,這才放下心來,慢慢彎腰從床下取出了一個籃子。
那籃子裏裝的是針和線,還有一件還未完工的棉衣。
她隨意披上一件外衣,端著針線籃子來到桌邊坐下,借著蠟燭微弱的光芒做起了針線活兒。
夜越來越深,天越來越冷,一絲絲寒風透過門縫吹來,凍得宋雪茹打了個冷顫。
她放下手裏的活兒將凍僵的雙手放到嘴邊哈了幾口熱氣,又放到蠟燭邊烤了烤,這才勉強恢複些知覺,又重新拿起了針線……
她身體狀況似乎越來越差了,臉色唇色都蒼白無比,身體越來越消瘦,眼窩也陷了下去,連平時的呼吸聲似乎都重了不少,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但她倔強得很,明明又冷又難受,還偏偏不肯停下那枯手的動作,讓人不禁猜想她究竟是在做什麽重要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