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撲朔迷離的凶殺案
可憐葉若憐臉憋得通紅,愣是被他懟得說不出話了,隻得又憤恨又無奈地瞪著他們的背影。
葉千凝卻在前麵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都彎成了兩道好看的月牙。
易北岩無語,“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葉千凝拍拍他的胳膊,笑道:“哎呀哥哥,你怎麽這麽可愛呀?我才發現原來直男還能這麽惹人喜歡。”
“……你這是在誇我嗎?”
“是呀是呀,哈哈哈。”葉千凝笑得花枝亂顫。
葉黎暄走在身後,看著他們親密的舉動滿臉悲戚,眼眶都變得通紅,心在撕裂般地痛著。
他從小守護的姐姐……這是有了意中人了嗎?可是他等了她這麽久……
“很難過嗎?”葉若憐看著他冷笑。
葉黎暄拭去眼角的濕潤,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沒什麽難過的,能看到她就好。”
葉若憐搖搖頭,同情道:“別自欺欺人了,我們可是孿生兄妹,你的心思我清楚得很。怎麽說呢?哥,我們才是一家人,和葉千凝生來就是對立的,你不該……”
“好了。”葉黎暄打斷她的話,拉過她的胳膊往前走。
“憐兒,大哥對你沒興趣,你不要再一直主動貼上去了,不然隻會自取其辱。”
“不,哥,越難得到的東西越能引發我的興趣,我一定會得到他。再說我如果把他勾引到手,你不是也有機會了嗎?”
“這種機會我不要。”
“哥……”
“走吧。”
幾人一路各懷所思,來到衙門通報後便都坐在大廳裏,等候縣官的到來。
不多會兒,一個身穿深藍官服的男人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男人身形消瘦,兩顆不大的眼睛泛著精光,高高的顴骨,鼻下留著八字胡,倒是一副官家的模樣。
他走過來朝易北岩等人抱了抱拳,打招呼道:“諸位久等了,下官就是縣令。不知哪位是血歃宮的宮主易北岩?”
他這話一出葉家兄妹大驚,不敢置信地齊齊看向易北岩。易北岩?血歃宮宮主易北岩?天,是那個聞名天下的第一殺手宮的宮主?易北岩?!
易北岩站起身,答道:“我就是易北岩,奉皇命前來查案。”
縣官看向他,低頭哈腰地奉承,“血歃宮宮主易北岩果然名不虛傳,這氣度和氣場真是一般人學不來的。下官李明貴,奉皇命聽從易宮主差遣,配合易宮主查案。易宮主快快上座,我們好好聊聊案情。”
“嗯,”易北岩轉身落座,開門見山地問,“李大人不必多禮,請問皇上派來的欽差大人可有抵達鏡月城?”
李明貴搖頭否認,“未有,也不知道是何緣故,按照上麵的指示,欽差大人早在三天前就應該抵達鏡月城了。可直到今日下官都沒有見到大人的影子,找也無處找,也就隻能等了。”
易北岩皺起眉頭,困惑道:“不應該啊,我們都是從京城來的,欽差比我們還早出發,不應該現在都還沒到。”
“下官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能欽差在路上遇到什麽事情耽擱了行程?”李明貴猜測道。
“也許吧,”易北岩沒再過多深究,轉而詢問案情,“挖心案你們調查得怎麽樣了?”
提起此案李明貴愁得長籲短歎,傾訴道:“唉,下官快要被這案子折磨瘋了,那天殺的凶手簡直喪心病狂,短短半年殺了城中六個妙齡少女,一月一個,還都將死者的心髒挖了去。下官晚上已經讓人加強巡邏了,還是沒能抓到凶手,這才厚著臉皮求助上麵的。”
易北岩想了想,接連問道:“死者的死因是什麽?死亡時間大概是什麽時辰?除了死亡方式一樣和年紀相仿外,她們還有沒有別的共同點?案發地都在什麽地方?”
李明貴一一回答,“死者均是生前被人用藥迷暈,然後被生挖心髒而死;仵作驗屍死亡時間都是在夜晚;除了年紀相仿和死法相同外,下官沒有發現什麽共同點。也許是為了方便挖心,死者的屍體都是在城外的郊區被發現的。”
易北岩消化了一會兒,又問道:“都是在城外被發現的?那凶手是在夜間強行把死者從家中擄走的嗎?家人沒發現女孩失蹤當晚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都是悄無聲息的。”
“這就怪了,一到晚上人們都在家,要把一個大活人擄走且不驚動任何人的話不太可能。這種情況下,要麽凶手是個輕功了得的絕世高手,要麽……”
“要麽什麽?”李明貴連忙問。
葉千凝聰明地接話,“要麽受害者是自願跟凶手走的,也就是說受害者和凶手認識,對不對哥哥?”
易北岩讚賞地朝她點點頭,“對,千凝和我想得一樣。作案手法都一樣,那就說明此案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所有受害女孩都和凶手認識。”
李明貴恍然大悟,佩服道:“易宮主果然頭腦精明,分析事情就是透徹,下官之前都沒往這方麵想。”
“嗯,等欽差大人來了我們一起去受害者家裏查一查。現在李大人還有什麽線索或者疑惑嗎?”
線索……李明貴轉動眼珠子回想片刻,一拍手,驚奇道:“對了,下官還發現一件特別詭異的事情,就是凶手在死之前沒有應有的恐懼和絕望,屍體也沒有掙紮的痕跡。她們的臉上全都掛著微笑,好像很甜蜜很幸福的樣子。”
葉千凝驚訝不已,不可思議道:“笑著死的?這是為什麽?”
易北岩解答她的疑惑,“這就更能說明死者和凶手認識的可能性很大了。而且他們的關係還不一般,以至於死者在臨死之前,都不知道凶手會殺害自己。”
李明貴捋著胡子讚同,“嗯,有道理,這案子果然迷霧重重,看來需要深入調查了。”
“嗯,李大人,對於此案你們有沒有鎖定什麽嫌疑人?或者知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動機?”
李明貴羞愧地搖頭,“下官無能,使盡畢生所學也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凶手真的太狡猾了,無論是受害人家裏還是案發現場,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好吧,那李大人,你馬上讓人把受害者的家庭住址和家庭情況給我寫到一個名單上,我們需要深入走訪調查。另外晚上派出城中所有的官府人,在城中加強巡邏,一定不要再給凶手作案的機會!”易北岩安排道。
李明貴抱拳答應,“下官遵命,下官馬上去照辦。”
都安排完易北岩也不多加耽誤時間了,站起身跟李明貴告辭,“李大人,那我們就不多留了,你先給我整理出資料,我有時間過來拿。”
李明貴起身答應,“是,下官知道了,恭送易宮主。”
“嗯,我們走吧。”
“好。”幾人跟上。
出了縣衙葉若憐激動不已地攔住易北岩的去路,欣喜若狂地確認,“哥哥,你是易北岩?就是第一殺手宮血歃宮的宮主易北岩?”
易北岩皺皺眉頭,不耐地承認,“嗯。”
葉若憐聞言高興得簡直要蹦起來了,眼中紅心更甚,癡迷地大肆誇讚。“我的天哪,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就是易北岩。世人都傳言血歃宮是所向無敵的存在,其宮內數萬殺手,個個都是驍勇善戰以一敵百的精銳。對於宮主易北岩的傳說更是神乎其神,貌若謫仙舉世無敵,簡直就是天神般的人。我真的沒想到原來你就是他,那個讓萬千女孩癡迷的傳說。”
“嗯。”易北岩依舊是冷冰冰的一個字,繞過她繼續趕路。
葉黎暄也是滿臉震驚,邊走邊驚歎道:“我也是完全沒想到,原來姑姑的兒子竟是這樣的一個霸主身份。大哥好生厲害,小弟著實佩服。”
易北岩禮貌地點點頭,“謬讚了。”
葉黎暄看向葉千凝,有些失落地問道:“長姐,你消失那幾個月就是在大哥的血歃宮裏嗎?”
葉千凝承認,“是。”
“哦。”葉黎暄牽強地笑笑。
傍晚,葉千凝懶得去跟那兩個女人明爭暗鬥,索性自己去廚房取飯菜,想要在房間和哥哥一起用。
“姐姐~”
走到半路忽聽一聲惡心吧唧的叫喚,葉千凝停住腳步聞聲看去,在看到來人後她立刻鼓起了腮幫子,氣鼓鼓的像隻小河豚。
“葉若憐,你幹什麽?別叫我姐姐,我怕折壽。”
葉若憐扭著腰走到她麵前,得意洋洋地挑釁,“姐姐呀,你是長姐,應該會讓著妹妹吧?”
葉千凝:“讓你什麽?讓你先死嗎?”
“……”葉若憐臉色難看,索性直言不諱,“死我肯定比不上姐姐積極了,我想要男人,就是那個易北岩宮主,我很喜歡他。姐姐,你會讓給我的吧?”
葉千凝簡直要被她氣笑了,發火都懶得,翻個大大的白眼,極度無語地諷刺,“葉若憐,葉家被你們禍害成這樣了嗎?窮得連麵鏡子都買不起嗎?你怎麽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配得上我家哥哥嗎?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不配?那你就配嗎?”葉若憐反過來質問。
葉千凝不屑,傲嬌道:“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是哥哥說了才算。他對我是什麽態度,對你又是什麽態度,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那隻不過是沒遇我之前,被你捷足先登了。如果他先遇到的是我,哪裏還輪得到你什麽事?”葉若憐不服氣地辯駁。
“嗬嗬……”葉千凝悠哉地拍拍手,“這是我今年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你……”葉若憐正想反駁,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麽,表情從凶狠秒變柔弱,抬手猛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捂住臉頰一副委屈的樣子。
葉千凝一愣,聰明的她很快明白了怎麽回事,也不含糊,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咬著唇,楚楚可憐淚眼巴插。
哼哼,不就是綠茶嗎?誰不會似的。
“??”這下可把葉若憐搞懵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易北岩就已經走了過來。
“千凝!”易北岩一看葉千凝倒地可心疼壞了,連忙跑過去把葉千凝攙扶起來,緊張詢問,“你沒事吧?怎麽回事?”
葉千凝一副柔柔弱弱的可憐樣子,含著眼淚傷心欲絕,“哥哥,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妹妹為什麽總要針對我。我離家那麽久,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我隻不過是想去廚房拿點飯,誰知道她百般阻撓,說不讓我吃她家的東西。我還沒辯駁兩句,她就把我推倒在地上了,嗚嗚嗚,我好傷心。”
易北岩怎會不知她是裝的,感到好笑的同時也不拆穿她,而是配合地看向葉若憐,冷著臉色質問,“是你把千凝推倒的?”
葉若憐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頭都搖成了撥浪鼓,“沒有,我沒有!哥哥你相信我。我沒有推姐姐,是姐姐自己摔倒的,我根本就沒碰她,我也沒有不讓她吃飯,她剛才是在胡說八道。”
“妹妹~”葉千凝好似戲精附身,一副痛徹心扉的樣子,“你怎麽能這麽說?你沒有推我我怎麽會倒呢?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這個姐姐,可我們畢竟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呀,你怎麽能這般誣陷我呢?你太讓我傷心了。”
葉若憐簡直要崩潰了,氣得跳腳,“葉千凝你無恥,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沒有胡說八道。”葉千凝仍舊是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嬌滴滴的看著易北岩,好不委屈地傾訴,“哥哥,妹妹剛才跟我說她喜歡你,讓我把你讓給她。可你是人呀,又不是東西,我怎麽能把你讓給她呢?沒想到她見我不同意對我懷恨在心,用力將我推倒。要不是你過來呀,她不知道還會做什麽瘋狂的事情呢,真是嚇死我了。”
易北岩無語到了極點,暗暗佩服她精湛的演技。
葉若憐快要氣瘋了,指著她大罵,“哥哥,你別聽這個瘋子胡說,我根本就沒有推她,她說的……都是我的詞啊!”
“你的詞?”易北岩冷冷地看著她。
“是,是她打了我還惡人先告狀,不信你看我的臉,現在還有一隻巴掌印呢。”她說完扭頭,亮出臉上剛才自己打的紅手印讓他看。
易北岩果然有反應,看著她臉上的巴掌印確認,“你臉上真的是千凝打的?”
葉若憐心中一喜,點頭如搗蒜,含著淚可憐巴巴,“是,哥哥,姐姐從小就好凶,打了我還反咬我一口,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易北岩皺起眉頭,拉過葉千凝的手查看,溫柔埋怨,“真的是你打的?你怎麽能這樣?把手打壞了怎麽辦?疼不疼?麻不麻?”
葉千凝差點沒笑出聲來,忍笑搖頭,“不疼,不麻,妹妹的臉皮比較厚,很有彈性。”
葉若憐瞬間石化,心態徹底崩了,怎麽也沒想到易北岩會這麽說。當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氣得臉都綠了。
易北岩還在幫著葉千凝出氣,捧著她嬌嫩的小手心疼得直皺眉,“你呀,以後可得悠著點,打人這活兒交給我就行,你這十指纖纖細皮嫩肉的,要是打壞了可怎麽辦呀?”
葉千凝咬住唇才控製住自己沒笑出聲來,憋著笑點頭,“知道了哥哥,人家聽你的。以後我再想打人會找個武器使的,不會傷手的。”
“好,真乖~”易北岩摸摸她的頭,拉著她的手往廚房方向走去,“走吧,我陪你去拿飯。”
“好,謝謝哥哥。”葉千凝心情那叫一個暢快,美得直冒泡。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這感覺真是太爽了!
“你們……你們……”葉若憐瞪著大眼珠子,腦袋嗡嗡作響,滿眼的小星星。
月如鉤,夜色微涼薄風輕吹……
葉千凝體貼依舊地來到易北岩房間幫他收拾床鋪,捏了捏被子,皺著眉頭喃喃道:“被子好像有點薄,哥哥會不會冷?”
易北岩答道:“不會,足夠了。”
“嗯。”葉千凝轉身看向他,小嘴撅起好高。
易北岩眼中浮現一絲笑意,問道:“這是怎麽了?又要鬧小情緒了?我傍晚時的表現難道不滿意?”
葉千凝跺跺腳,哀怨道:“滿意是滿意,可我就是不爽她跟我說她看上了你。都怪你,你為什麽要亮明身份呀?本來我就感覺葉若憐那個小人想勾搭你,你今天把身份一說她更加瘋狂了,簡直恨不得貼你身上,可討厭死我了。”
易北岩無辜,解釋道:“我也不想的,本來沒想帶她的,那縣官一見到我就直接說出了我的身份,我也沒法阻止呀。”
“哼。”葉千凝憂愁地哼了一聲,小臉都成了苦瓜。
易北岩不忍,安慰道:“好了,沒事的,我又不喜歡她,你也看到了,我是拒絕她接近的。”
“可是她不要臉嘛,她臉皮比城牆都厚,她就是不停往你身上貼,怎麽辦呀?”
易北岩捏捏她的臉,好聲勸哄,“明天我陪你去看望你娘親,然後我們快些查案,查完案我們就回血歃宮,沒事就不下山了,好不好?”
葉千凝嘟嘟嘴,點頭,“好。”
“好就別糾結了,快點去睡吧,夜深了,明天還要早起。”
“好,那哥哥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