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軟肋
見她撲到自己懷裏易北岩怔了一下,猶豫一會兒揚起手在她背上撫了撫,“別哭了,不怪你。”
葉千凝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眼睛腫得不成樣子,“嗚嗚嗚,哥哥,你真的不怪我嗎?可是這真的都是我的責任。如果不是我胡鬧,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在牆邊種樹,刺客也不會有可乘之機,你也不會受傷。我好自責,我都好怪我自己。”
易北岩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放柔語氣勸哄,“好了,我說了不怪你,別哭了。”
“哥哥,”葉千凝哭夠了就仰起頭看向他,輕摸著他肩膀上的傷口哽咽詢問,“你怎麽樣?是不是好疼?”
易北岩搖搖頭,“不疼了。”
“怎麽會不疼?那飛鏢刺得那麽深,怎麽會不疼?”葉千凝自責得心都碎了。
易北岩沒再深究,捉住她的手嗔怪道:“別說我了,你的手都磨成這樣了,怎麽也不塗點藥包紮一下?”
葉千凝合起自己疼痛的手掌,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哪裏有心情去上藥包紮?我好擔心哥哥,哥哥比我這點傷嚴重多了。”
易北岩歎聲氣,問道:“娘呢?”
“姑姑也嚇壞了,昨晚差點都要暈倒了,就讓她先回房休息了,今早她又早早起來,現在在給你煎藥。”
“嗯。”易北岩點點頭,看向左翼吩咐,“把最好的金瘡藥拿出來,等會兒讓娘給小姐的手心上藥。”
“是。”左翼轉身離開。
“岩兒!”秋娘端著藥和粥走了進來,看到他清醒趕忙把托盤放到桌上,擔心地坐到床邊詢問,“你怎麽樣了?你嚇死娘了,怎麽會有刺客?”
易北岩滿心感動,看著她寬慰道:“娘,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秋娘握住他的手,悲憤道:“唉,這個天殺的,為什麽要刺殺你啊?”
易北岩拍拍她的手,“娘,別忘了我是幹什麽的,得罪的人數都數不清,發生這種情況倒也正常。”
“不正常!”葉千凝插話,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哥哥那麽厲害,左翼說你從來沒有受過傷,要不是因為我在牆邊種樹,哥哥根本就不會遇刺的!”
秋娘擦擦她眼角的淚,嗔道:“好了好了,知錯就好,你哥哥不會怪你的。是不是岩兒?你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很自責,一直哭個不停。”
易北岩應和,“嗯,娘我不怪她。”
“謝謝哥哥寬宏大量。”葉千凝鬱悶地低著頭,不再說話。
秋娘端起香噴噴的米粥,用勺子輕輕攪動,“好了別說那麽多了,岩兒昏睡了一整晚該餓了,來娘喂你喝粥。”
易北岩伸手去接她手裏的碗,“謝謝娘,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秋娘把碗躲開,埋怨道:“自己來什麽來?肩膀受傷了怎麽動?聽話,別動,左翼正在想辦法撬開那畜生的嘴,等拿到解藥你就好了。”
“那好吧,謝謝娘。”易北岩聽話地放下手。
“姑姑我來吧。”葉千凝不由分說地端過秋娘手中的碗,“我來喂哥哥。”
易北岩出聲阻止,“讓娘來吧,你手掌還有傷。”
葉千凝倔強地搖頭拒絕,“不要,就要我來,手裏的傷不算傷。”
“你……”
“讓她喂吧。”秋娘歎氣,“她心裏對你有愧,讓她做些事情彌補她心裏也會好受點。”
“嗯。”易北岩隻得同意。
葉千凝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體貼地吹了吹,遞至他嘴邊,“來哥哥,慢點。”
易北岩看看她,啟唇將粥喝下。
“哥哥多喝點,等會兒還要喝藥。”
“嗯。”
粥和藥很快都見了底,葉千凝用手帕溫柔地擦拭他的嘴角,濕漉漉的大眼睛注視著他蒼白絕世的麵容。
易北岩和她對視,心中莫名一動,有些慌亂地移開目光。
“哥哥。”葉千凝輕喚。
“嗯?”
葉千凝握緊小拳頭,目光裏滿是堅定,“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的,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
易北岩搖頭苦笑,“你怎麽救我?左翼手段已非常人,他都沒能從那人口中撬出解藥,你能有什麽辦法?”
“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你,你遇刺一事跟我有莫大的關係,你要是死了我怎麽辦?我會一輩子活在自責與痛苦當中的。”葉千凝說著又開始哽咽。
易北岩慌忙勸慰,“好了別哭,你不許胡鬧,其餘事交給左翼,你別管。那人敢來我血歃宮,定是窮凶極惡之人,你不要摻合進來。”
“不要,哥哥都成這樣了我怎麽能不管?我現在就去問問左大哥逼問得怎麽樣了,我和他一起想辦法。”
“你……”
“姑姑照顧好哥哥。”葉千凝打斷他的話,起身離開了。
“千……”
秋娘坐到他身邊,安慰道:“岩兒別擔心,這是在血歃宮,不會有危險的。讓她鬧去吧,說不定她這小腦袋瓜真能想出什麽好主意呢。”
“好吧。”易北岩妥協。
這邊左翼像隻暴怒的獅子般從刑房走了出來,身上還沾染了鮮血,配上憤恨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有點滲人。
葉千凝小跑過去,緊張問道:“左翼,怎麽樣?他還是不肯交出解藥嗎?”
左翼一拳砸到了旁邊的牆上,火冒三丈地低吼,“可惡,那混蛋的皮肉比嘴都緊,憑我怎麽用刑他都不肯吐露出半句關於解藥的事,都快把他活活打死了都沒有一點用!”
“啊?”葉千凝憂愁地皺起眉頭,想了想又問,“那能不能從別的地方下手?他有沒有軟肋?”
“沒有,他就一個哥哥,兩年前也被我們殺了。”
“那妻子呢?他沒有娶妻嗎?”
“妻子?應該有,不過有什麽用?他可是采花大盜好色之徒,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個泄欲的工具。他連死都不怕,怎麽會被一個女人左右?”
“好色之徒?”葉千凝輕喃,臉色有些發白。
眨眼兩天過去了,張餘良還是不肯吐露半點解藥的所在處,所有的酷刑都在他身上用了個遍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