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累贅
婆婆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菜籽油雞蛋羹過來，笑嘻嘻對她說：“果兒!果兒!大補的雞蛋羹，你快趁熱吃吧!”
還沒等楊果接過雞蛋羹。
突然，又傳來她的寶貝範雅在喊的聲音。
“媽——媽!媽——媽!我好想你啊！媽媽啊!媽媽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跟皮特在家等著你呢！”範雅抱著皮特在家門口喊著。
緊跟著還有一個稚嫩的聲音，也在喊著：“麻——麻!麻——麻!麻——麻!”
“雅!小雅!媽媽的寶貝!皮特!皮特!媽媽的小乖乖!媽媽的好……”
“果兒!果兒!你快醒醒!你又做夢了。”範開彥推了推還在說夢話的楊果。
差不多有兩年了，至從楊果生皮特大出血之後就開始說夢話。到現在她說夢話越來越嚴重，一睡覺就做夢，一做夢就開始說夢話。
如果範開彥沒打斷她，她就說的沒完沒了不能自拔，在夢境裏麵都出不來。
範開彥真擔心她萬一有個什麽？自己將如何還有臉麵回家。
楊果還在繼續自己的夢，喜歡在夢境跟孩子們像似打電話一樣聊著話。
範開彥再次推了推她，伸手撫摸她那沒有一點肉的蠟黃的臉，輕輕地再次呼喚她：“果兒!醒一醒!果兒!醒一醒!已經早上了，快起來吃飯吧！”
楊果這時才睜開睡意迷蒙的眼睛，當她看到範開彥臉上的傷更嚴重，整個臉都腫了，滿是烏青與淤血。
驚的楊果瞬間就清醒的坐了起來，驚慌失措問道:“開彥!開彥!之前出門你不是這樣的，你這又是這麽了？快點說啊！快點說!”
“沒呢！沒事了！剛剛給小慧買藥錢不夠，就差一點錢他們一分都不少，我著急的就把藥給搶了過來。結果他們就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頓，這才放我走。”範開彥有點無奈地說道。
“那麽多的錢啊！才買幾粒安胎藥還不夠，這是真不讓人活了。啊——”楊果心疼開彥也心疼她的錢，更恨這個世道不平。
……
過了幾天的一個晚上，“咚咚”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接著又來兩聲“喵喵”
“喵喵”範開彥回應一下，開一個門縫聞濤鑽了進來。
他一進門就高興地說道:“哥！姐！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小慧母子，現在孩子保住了。”話都沒說完，立馬跪下就開始對著範開彥與楊果不停地磕頭。
“別——別這樣!聞濤!出門在外我們就是一家人。”
“聞濤!我們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你不要這樣!”
範開彥夫妻沒想到聞濤會給他們行大禮，局促不安的夫妻兩個連連推辭。
範開彥趕緊把聞濤扶起來，再磕下去額頭就要破皮了。
聞濤起身之後，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
被細心的楊果發現，她問了一句：“聞濤!你今晚不是特意過來謝我們的吧！你是不是找我們還有其他的事？”
“聞濤!你還有什麽事？盡管說吧！我們兩家誰跟誰啊！”範開彥也催一下。
“哥！姐!那——那我就不客氣的說一句，你們還有沒有錢借一點給我，或者有餘糧借一點也行。你們知道我家小慧現在身體剛穩住，本來是需要加強營養的，可是現在家裏連飯都吃不上。”聞濤鼓起用勇氣說了出來。
“聞濤！姐也不滿著你，我們家跟你們家同一天被那群惡魔搶了大部分的錢……”楊果還沒說完。
“那你們還有小部分的錢可以借一半給我嗎？我可以給你們高一些的利息，將來有錢連本帶利一起還。”當聞濤聽說楊果家還有一小部分的錢激動極了，他不顧後果說了出來。
範開彥沉默不語。
楊果聽到這樣的話，心裏五味雜陳。
沒等他們夫妻開口說話，聞濤又著急接著說：“哥！姐！我可以給你們打欠條，以後保證會連本帶利息還。”
“聞濤！不是我們夫妻不借給你，現在我也不瞞你了。剩下那小部分錢上次全都拿去給你們家小慧買安胎藥，六千塊錢啊！才買了幾粒安胎藥？藥店老板他還嫌棄給太少，把我們家開彥狠狠地給揍了一頓。”楊果見自己再不把真想說出來，恐怕聞濤會對自己夫妻誤會。
聞濤愣住了，他沒想到小小幾粒安胎藥竟然是天價，並且還是範開彥拿命換來的。
“聞濤！我們家現在也是身無分文。”楊果見聞濤低頭不說話，她及時補上這一句，真怕開彥又把她從強盜手裏要來的五百塊錢給抖了出去。
“大哥!大姐！真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們家拖累你們家。”聞濤堂堂七尺男兒站那兒已經泣不成聲。
說完他轉身想離開。
“等一等，聞濤！拿點糧食過去吧！”範開喊住他，遞給一袋糧食給聞濤。
“大哥！不用了！不用了！還是你們自己吃吧！”聞濤嘴上這樣說著。
其實他的內心已經開始波動，他真的非常需要這點糧食。這個地方他沒有範開彥熟悉，認識的人也更少，除了來這裏他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吃的。
“你拿上吧！聞濤!小慧現在比我們任何人都重要。”範開彥把糧食塞到聞濤懷裏接著直接把他推出門。
等聞濤走後，楊果開始不停地埋怨範開彥:“開彥!開彥!我說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好不好!你把全部家當都給聞濤了，現在還把糧食也給他們，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你是不打算讓我們兩個活了嗎？”
“果兒!果兒!你先別生氣，救人救到底，你說你花了那麽多錢錢把小慧母子給救過來。你不給他們一點糧食，萬一把她餓壞了，我們上次的錢也白花了，我的苦也白受了。”範開彥盡量開導楊果。
“開彥!那你把全部的糧食都給他們家了嗎？”楊果焦急問道。
“果兒!我們家裏還有一點兒餘糧，夠我們兩個喝稀飯一天兩頓能將就兩天。果兒！你別著急，我現在就出去想辦法。”範開彥說著就出門去。
“什麽？就兩天？”楊果愣了一下說出來，外麵已經傳來鎖門的聲音。
“開彥啊！開彥!你這個傻子，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二貨。好好的日子你不過，非要把自己往死裏逼。在這兵荒馬亂的日子你去哪裏找吃的？”楊果獨自在家嘮叨著。
沒多久她又開始擔心範開彥的安危，不斷的為他祈福：“觀音菩薩保佑!觀音娘娘!保佑開彥能找到吃的，保佑他平安回來，菩薩保佑開彥……”
一顆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迷迷糊糊睡著了，很快又進入她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