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住院(上)
漆黑的夜色，隻有星星點點昏暗的路燈。雨還正在繼續下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伴著刺耳的警笛聲，攻破了這深夜的靜寂。
雨是老天的眼淚，老天也心疼範雅而落淚。一場雨，喚醒幾多昏睡的心靈；一場雨，洗滌幾多心靈的空間；一場雨，讓所有關心範雅的人們，心情也隨著此起披伏。
是誰，偷竊了女孩的心靈，讓女孩在雨中心灰意冷？無論走到那裏，無論能否順利，可曉得，你的親人正在那千絲萬線的雨中期待？雨啊!不要，萬萬不要傷了她的身，涼了她的心……
眾人著急忙慌，深夜把範雅送到縣醫院。直接進了急診室，急診室的醫生護士看到是警察護送過來的孩子，覺得事態嚴重，馬上給開了綠色通道，騰出一張床位。
先量體溫接著抽血化驗，醫生看著範雅瘦小的臉上還留有一塊顯眼的烏青，懷疑這個孩子受過家暴。量了體溫是四十點五度的高燒，馬上給範雅打了退燒針。
醫生又讓小護士給範雅全身檢查一遍，看身上其他地方是否還有傷。曹老師與喬俊回避，範奶奶、楊萍與程老師看著護士給孩子檢查。
這時，她們仨人看見範雅全身，大大小小一塊一塊新舊的烏青，就如同披著花豹的外皮。
奶奶心疼如刀絞，直接抱著病床上的範雅，嚎啕大哭：“雅!小雅啊！奶奶的小心肝！你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是哪個挨千刀的，把我家孩兒掐成這樣啊!”
楊萍不住地直接拍打自己的胸口，喊著：“都是我害得小雅滿身傷，是我該死，是我把孩子往火坑裏推啊!”
程老師站在那裏早已淚如雨下，哭訴著：“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對小雅照顧不周啊!”
這時，小護士過來勸慰她們仨停止哭泣，以免影響他人休息。
奶奶強忍哭聲，還在不停的小聲抽泣著，不住地撫摸著範雅的身體。突然間聞到一股尿騷味，是從範雅身上傳來的，奶奶伸手給孫女翻個身，孩子居然小便失禁了。
奶奶跟楊蘋都愣住了，程老師連忙去找醫生。醫生過來看了看，這孩子情況沒那麽簡單，趕緊辦住院手續吧！
曹老師主動過去給範雅交押金辦住院手續，程老師連忙回家給範雅拿衣服與一些必須用品。
看著程老師夫妻一直忙前忙後，對自己又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楊蘋已經提不起對她們的恨了。不知不覺中已經消除了對她們的敵意，隻盼範雅早點好起來。
……
兩天後，範雅已經控製住了高燒，醫生早已經給她做過全身檢查，身體上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可範雅一直還在昏睡當中，醫生說孩子受過強烈的刺激，她潛意識裏還在逃避，現在就像是在做夢。時不時身體抽動一下，這是早先驚嚇過度，就像是在睡夢中人的突然抖動一下是一樣的。孩子她現在是不想醒來，不要著急等著慢慢恢複吧！
聽到這樣的消息，奶奶、楊蘋夫妻、程老師夫妻，眾人既焦急又頗為無奈更是束手無策。
看一直這樣耗著也不是個事，楊蘋提了個建議，範雅平素跟外公最親近了。要不，把外公請來試試，看能不能喚醒範雅。
大家商量一下，覺得可以試試，至少這也是一個範雅醒來的機會。喬俊就自告奮勇回去接老丈人。
話說，外公那天睡夢中被人叫醒，聽說自己的寶貝外甥女不見了，嚇得魂飛魄散不住的老淚縱橫。剛下床就要跟來人一起去找範雅，冷不丁被身邊的死老太婆，狠狠的一拽，一個站立不穩，後腦勺重重的磕到床沿，當時整個人就暈暈沉沉的，滑倒在地板上。
姥姥睡夢中因範雅這個小丫頭片子的事，被吵醒了本來就很生氣了。再看死老頭子自己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大半夜還下著雨，就要去找範雅那個死丫頭。那火氣一下就蹭蹭上來了，狠狠一把拽過老頭子，嘴裏還不停地罵罵咧咧：“你這個死老頭子，你想找死啊！自己都七老八十了還去什麽去，去管那死丫頭幹嘛！那小丫頭早死早好，範家他們無後了才好，楊果在國外賺的錢以後都是我們家孫子的……”講到這，老太太好像看見大把大把鈔票向她飛來，忍不住笑了出來。也就根本沒想到，自己剛才這樣一拽，同時改變了自己跟老頭子的命運。
屋外的人本來想等一等，楊大爺一起去找範雅的，可一聽到他家這個‘母老虎’的說話聲，嚇得早就溜了。
躺在地上的外公在姥姥的罵聲中，慢慢緩過來。看著眼前這個跟了自己幾十年的瘋老婆子，沒有一點要拉自己起來的意思，無奈的搖搖頭，心道：女怕嫁錯郎，我何嚐不是取錯妻。唉！這就是我的命啊！接著再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聽外麵已經沒動靜了，估計那個人又給這個死老太婆嚇跑了。
沒過一會兒，楊蘋又打電話過來說範雅找到了，都挺好的，讓他不用擔心。
因自家仨個兒子各自帶著家人都在外地打工上學，平日就姥姥跟外公在家。姥姥看老頭子還是跟平常一樣躺著靠椅上看書，以為一切都正常。楊蘋夫妻這兩天瞞著老爸，一直忙著照顧範雅，就顧不上回去，再說家裏也沒啥事要可操心的。
外公這兩天腦袋有些暈暈沉沉的，自己也不需要去做什麽事，也就不在意，以為自己年齡大了，就是這樣的。躺在靠椅上想看書就看，不想看就眯一會。就這樣都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喬俊接上老丈人，一路上專撿好的跟老人家說，然後才說到範雅住院，身體上好全了，現在就是裝睡……
經過喬俊這慢慢的鋪墊，老外公也就不會著急。跟著喬俊到了病房，看著還躺在病床上，消瘦的小臉孩子睡著了的範雅，一隻皮包瘦骨的小手，奶奶在不停的摩挲著。
範雅雖然打小沒吃過什麽好東西，但她胃口好吃嘛嘛香，整個人長得壯實，所以小時候經常有人開玩笑，說範雅是奶奶當小豬崽養大的。
外公從沒見過範雅如此的瘦，把老人家心疼的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小雅——我的雅兒，她——這是，怎麽啦——為——為什麽會瘦成這樣？你們這是——把——把我的小雅怎麽了？”
奶奶一直坐那不住的抹淚。楊蘋趕緊跟老爸解釋：“爸——爸!你先別著急，我們家小雅那天想回家，就偷偷回去給淋雨了，然後就發高燒兩天兩夜，現在燒已經退了，她現在就是在睡覺，不想起來。”對老爸楊蘋不敢全說出來，當心老人受不了刺激。
“哦！那就是發高燒才瘦成這樣，沒其他的那就好！女孩子成績差點無所謂，這麽小以後就不要去寄宿上學了，大人小孩都過得不安心。蘋兒!等小雅好了就把她轉學回去。”外公這下總算放心了，就想孩子轉學回去就不會亂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