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脫胎換骨
燕子想要脫胎換骨，新換一番天地出來，張凡自然樂得成全，上下鋪的姐妹也是一萬個舉手同意和歡喜。
李丹甚至還讓張凡立下了軍令狀：讓燕子從外形到內在都發生本質變化。
張凡覺得壓力山大，眾姐妹不依不饒，笑著逼張凡簽下了這紙軍令狀。
學生時代同一宿舍的三年同居生涯，建立起來的友情純粹、持久又醇香，各種不如意都能在這種友誼裏煮成快樂的味道。
燕子的脫胎換骨先從外形開始，服裝、妝容是基礎，形體課、禮儀課是張凡給燕子定下的必修課。
從此後，燕子每天變得十分忙碌。
上班時間在張凡的店裏忙碌，燕子總是搶著多幹活，她不想讓其他店員認為張凡給她特殊照顧。有關係的人，總是比沒關係的人更難證明自己。
下班時間，燕子還要趕去上形體課和禮儀課。女子形體美，追求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除了健康的飲食習慣，形體訓練必不可少。抬頭、挺胸、收腹僅僅是一些基礎的訓練，便讓燕子明顯看到了變化。燕子一邊認真訓練，一邊感歎：“我做全職太太的這幾年是有多差勁，現在稍一注意便能有這麽大的變化？”
坐有坐姿、站有站相。歡迎客人時，微笑的程度、舉手的高度、聲音的分貝。女士工作場所裙子的長度。入座時由左邊進入，起立後也可以從左邊退出，但是絕對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注視客人的角度、距離、部位看似簡單的舉手投足間，原來包含了這麽多的禮儀知識。燕子想，難怪和一些人相處有如沐春風的舒服感，原來在這種舒服感的背後，有如此多的講究和付出。
上完課回到張凡家，燕子還要挑燈學習，她整理好職場小經驗、紅酒小知識、禮儀小知識和形體要點，像收集珍珠一樣一顆顆地積累著每一寸知識。
一點點的學習，一遍又一遍的實踐，燕子像一塊幹海綿，如饑似渴地學習著新知識。
人，沒充電和充滿電的狀態截然不同，張凡欣喜地發現，原本就漂亮的燕子，越來越有氣質，越來越有魅力。陽光、朝氣、活力包裹著燕子，與剛到上海時那個頹廢、脆弱、憂鬱、痛苦的燕子判若兩人。
除了每天會掛念小傑外，燕子想起周樂的次數越來越少，過去那段痛苦的夢魘被燕子關進了盒子裏，忙碌地無暇顧及。
這天，張凡強製給燕子放了一天假，在燕子突兀又蒙圈的表情裏，就像變戲法似的，小傑衝到了燕子麵前，歡快地抱住她的腿。
燕子愣在那裏，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看著自己日思月想的那張小臉兒就在麵前，撲閃著歡喜的、炙熱的愛的大眼睛，黑眼仁裏映著驚訝又歡喜的燕子的臉，燕子突然就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燕子猛地彎下腰，將小傑緊緊地摟在懷裏，不斷地親吻著他，一遍遍地重複著：“兒子，想媽媽了沒有？媽媽很想你。”
“嗯，媽媽，我很想你。”小傑也緊緊地用自己的小手抱著燕子。
母子相聚的畫麵，讓店裏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相聚的激動和狂喜褪去，燕子緊張地環顧四周，輕聲問小傑：“你怎麽到上海來了？”
“嗯，爸爸陪不，是爸爸買了機票，將我郵寄過來的。”小傑稍一猶豫，歡快又流利地說著：“我和爸爸想著，媽媽你一定很想我，所有就趁著周末，買了機票飛過來找媽媽。”
小傑努力看向自己背後的書包：“我還背著學校的作業呢！”
燕子高興地撫摸著小傑的頭，伸手接過小傑的書包，“想吃什麽，媽媽請客！”
“我想吃媽媽做的可樂雞翅、西米撈。”小傑滿臉期盼地瞅著燕子。
“燕子，趕緊回家去給小傑做可樂雞翅吧。”張凡一邊往店門外推著燕子和小傑，一邊滿臉幸福地撒著嬌“我也想吃可樂雞翅，我也想喝西米撈。”
其他店員們抿著嘴笑著：“好朋友，見麵分一半，我們也想吃可樂雞翅，也想喝西米撈！”
麵對大家的集體撒嬌和寵溺的眼神，燕子笑得甜蜜，“有，有，都有，每一個人都有。”
“我要十份！”張凡嬌笑著：“誰讓咱倆是同居關係呢！”
大家歡笑著目送燕子和小傑離開。
張凡回頭，看著周樂從店鋪外隱秘的角落走出，目光還膠黏在燕子和小傑離開的方向。
張凡走出店鋪，來到周樂麵前，陪他一起看著。此情此景，無論怎樣的安慰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張凡決定什麽都不說，周樂卻開了口：“我隻要看著她好，我就很好。”
“嗯”張凡回應：“燕子她，很好！”
良久，張凡問道：“真的不打算和燕子見麵？”
周樂回頭看著張凡，苦笑一聲：“我想見燕子，可燕子卻不想見我，否則她也不會來上海”，周樂揉揉鼻頭，“既然如此，我就這樣偷偷見見她就好，既安慰了我想見她的心，也滿足了她不願見我的想法。”
又是一陣沉默，就在張凡準備轉身離去時，周樂悠悠地說：“我說過會給燕子時間，不逼她，我就一定會靜靜地等待她回頭。我就這樣靜靜地等著，無論她什麽時候回頭，都能第一眼看見我。”
張凡笑著說：“祝你好運！”
轉身進店的途中，張凡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心想：“早知現在，何必當初！擁有時不珍惜，失去時才追悔。這麽老套的梗，人們居然還是會前仆後繼、爭先恐後的掉進去。”
張凡笑著念叨：“生活一把明牌跟大家打，居然還有人被打的落花流水！”
畫麵裏，隻餘周樂落寞的身影孤孤單單地站在那裏，熱鬧的大上海，都無法融化周樂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