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去看看

  轉眼兩月有餘，初秋的微黃，變成了滿地的枯葉，早晨的風已經帶著涼意。


  清早，水淺月從正廳裏出來，一身素蘭色的衣袍，發髻上沒有一點點綴，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裝束。


  這兩個月她閉門不出，身體也恢複的大半，自然也就精神了很多，每天在這個院子裏看看來來往往忙碌的人群，水淺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王妃。”一直以來照顧她的侍女素心過來，給她披上了披風，關切的開口“怎麽這麽早就起了。”


  素心比其他侍女年長一些，也穩重許多，各方麵照顧的她都很不錯，慢慢的，這個陌生的院子裏，成了她能說得上話的人。


  “沒事兒。”水淺月輕聲回應，無聲的淺歎，看著遠方。


  看著水淺月眼睛裏的愁緒，素心也在心裏微歎。


  自成婚到現在，醇王再也沒有踏進過思湘閣，她們陪著王妃在這思湘閣內，已經住了兩個多月，王妃表麵看著波瀾無恙，卻總是在不經意間看向外麵的天空，她知道，王妃心裏，也盼著王爺來的。


  可是王爺……。


  說起王爺，素心有淡淡的歎了口氣。


  王爺也像是沒有王妃這個人一樣，每天跟以往一樣，每日應付差事，從沒有提起過王妃。


  “素心姐姐……”內侍丫鬟巧玉，一臉興奮的從外麵跑進來，也打斷了素心的思緒。


  “做什麽這麽慌慌張張。”臥房裏，疊著手中的衣衫，素心沒好氣的看了巧玉一眼“看你，哪有個侍女該有的樣子，這是咱們主子心善，換做其他主子，你啊，早被趕出去了。”


  “哎呀我的好姐姐……”巧玉十四五歲的年紀，遠遠地小臉因為過於激動紅撲撲的，伸手拉著素心的胳膊開心的笑著“好姐姐，你聽完我的稟告再罵我也不遲啊。”


  “你啊。”素心溫柔的笑著點點巧玉的額頭“傻丫頭，說吧，有什麽開心的事兒。”


  “姐姐，我方才進來的時候，碰到了顧大鵬，顧大鵬回來了，姐姐，你快去前廳看看吧！”


  “哦……”素心的笑容在為難裏落了下來，門外，剛巧經過的水淺月也停住了腳步，看著屋裏垂下了眸子的素心。


  “姐姐……”巧玉嘟著嘴拉起了素心的手“姐姐已經二十有三了，別的姑娘這個年歲，娃都多大了，姐姐，我知道你心裏有顧大鵬，我們都知道，如果您喜歡顧大鵬，就去跟顧大鵬說啊。”


  “說的什麽話。”素心的眼眸垂下，眼睛裏都是失落“大鵬哥自幼隨著五爺，雖然也是奴才，但是也是咱們高攀不起的奴才”


  “姐姐——”看著素心落寞的眼眸，巧玉跟著難過的眼睛裏含著淚。


  “去忙吧。”素心換上笑臉，輕拍巧玉，示意巧玉出去。


  “是。”巧玉難過的抹著眼淚，走出門外，走到外麵打掃，因為替素心姐姐難過，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一邊抹淚，一邊打掃，突然感覺有人站在麵前，抬頭，看到來人後，巧玉驚得睜大了雙眼。


  “王……王妃……”巧玉驚的眼睛睜的很大，王妃雖然性子軟，但是她們不敢跟王妃太親近的說話，所以巧玉還是非常的緊張。


  “王……王妃。”巧玉丟掉笤帚福身，被水淺月攔住。


  “跟我來。”帶著巧玉來到牆角的涼亭，坐在圓凳上，水淺月指了指對麵的圓凳“坐。”


  “奴婢不敢。”巧玉嚇得縮著頭，水淺月敲了敲眼前的石桌，再次開口“坐，跟我說說素心跟那個大鵬的事情，或許我能幫上忙呢！”


  “是，是……”聽到水淺月的承諾，巧玉瞬間覺得看到了希望，趕緊坐下“王妃，您說的是真的嗎？”


  “說說看。”隔著圓桌看麵前小巧可愛的巧玉，讓水淺月覺得心情很是不錯。


  “是，王妃。”巧玉有些退縮，但是還是鼓起了勇氣，娓娓道來“大鵬哥哥就是咱們五爺身邊的貼身侍衛顧大鵬，大鵬哥哥從小就是咱們五爺的貼身侍讀，素心姐姐自幼就認識顧大鵬，而且很喜歡顧大鵬，但是一直不敢開口，就這樣，素心姐姐拖到了現在，素心姐姐已經二十三歲了，再拖下去，顧大鵬要是成親了，那素心姐姐可怎麽辦啊，這不，顧大鵬去了外麵一個月，素心姐姐就在家裏擔心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回來了，哎，素心姐姐又不敢了……”


  垂著眼聽著巧玉的話，水淺月在心裏暗襯著，這件事，她到底該不該管，會不會惹上麻煩。


  可是抬頭看看這深宅大院，水淺月無聲的笑。


  連山海門都沒有找到這裏，她隻是到前麵轉轉，又有什麽關係。


  “巧玉。”水淺月溫和的開口“去叫上素心，我們去前院一趟。”


  “好……好……”巧玉驚喜的半晌才反應過來，轉身跑走去屋裏。


  無聲的輕笑，水淺月站起身，走向了院門。